「他死了,我要你们整所医院陪葬!」Mycroft失去理智地向电话那一头大吼,他一边以能掐断颈骨的力量紧握话筒,一边向Anthea为首的特工下达旨令,要他们立刻找出凶手。
Mycroft甩开话筒,打发特工出去,凝视着电视正报导的即时新闻。
「…,三名警员分别在三个地方遭受伏击,身中多枪,手臂上被刻上「Ω」,由途人发现报警送院。三名警员任职苏格兰场及伦敦市员警厅。当中以苏格兰场D.I.Lestrade伤势最为严重,肝脏爆裂,现在急需移殖肝…」
主诊医生摸着被吼到发疼的耳朵,回到VIP房。
Lestrade送进来时陷入昏迷,肝脏破裂,必须尽快换肝续命。
可是,Lestrade的血型偏偏是O-,器官库没有合适的屍肝,他年迈的父母身体不适宜进行手术,唯一的姊姊早年意外身亡,和前妻生的儿女现居澳洲,没有近亲能移植活肝。
Lestrade在一名不断按着手中黑莓手机的女子要求换到医院顶楼的单人房後,医生在Lestrade脸上的只伤及表皮的伤口黏上胶布及稳住他的病情,而高层接到消息後通过传媒发布新闻稿,呼吁大众捐肝救人。
--到了最坏的的情况,他们要和政府相讨从邻国运来合适的肝脏,也即是他们要面对一连串国与国之间的政治角力。
主诊医生吩咐其中一名属下留下照料Lestrade,一有异况马上通知他们。而他和其他医生去高层病房讨论治疗事宜。
已经过了一个晚上,其他两名受伤的警员已经恢复神志,可以进行简单的交谈,只有Lestrade仍昏迷着,情况每况愈下。
几万名市民前来进行检测,但没有人的血型是O-。
突然,高层收到从苏格兰一间医院的电话,说有名生前签了器官捐赠卡的年轻病人因心肌梗塞而死,已经传来血液样板。
一经检测,证实与Lestrade的血型吻合,MI5在结果出来後的五分钟派了军用直升机前往当地,务求尽快回到伦敦进行移植手术。
Mycroft得悉事情後,高兴得差点从沙发跳起来,吓得正在喝茶的John差点咽到。Sherlock为John被吓感到不满而对Mycroft怒目相向。
「Mycroft,看来脂肪已经侵占了你大脑,暂停它的运作。这是一场谋杀,行凶者是一名职业杀手,同时受到两个委托,取那人的性命和肾脏。」
Sherlock从Mycroft和手机那一边的对话,推测出整件事情的背景和凶手身份,顺便丢一个白眼给对方。
Mycroft收到两个资讯,一封来自手下的资讯指该乖乖呆在221C的人昨天漏夜跑到苏格兰;另一封是跑了去苏格兰的人以结构简单的句子概括了此行的目的和好处,最後以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作结。
Mycroft虽不懂看繁体中文(Mycroft认为广东话和繁体字是世界上很难征服的东西,可是不代表不能征服,只是他不想),但猜测那七个字绝对不是好话。
「Mycroft,要看信息回家看,请回。」
「特工在Lestrade家找到几枚炸弹,医院顶层的安保系统出现漏洞,现在只有两个地方让他休养的。」
「Sorry,你是说Greg搬来这里暂居。」John擦乾喷在裤子上的水渍後,抬头看着两兄以眼神交战。
「这里有医术精湛,24小时值班的医生,还有即将提升到最顶级的监控级别的安保系统…」
「我拒绝。」
「既然这样,我只好让探长委屈一下,暂住在我的官邸里。」
Mycroft露出假装无何奈何的表情,让Sherlock有种跳上前,撕开他的假面具的冲动。
──Mycroft这色鬼,看上Lestrade的美貌後,拿弟弟当幌子约他出去吃饭就算了,现在还要Lestrade搬进他的府邸。要是这肥色鬼真的泡走了探长,以後他找探长问案子不都要碰到Mycroft?
「什麽时候?」Sherlock马上转口风,咧开虚假的笑容,以讨好的语气问道。
Mycroft笑而不谈,甩着小黑伞勾起Sherlock的下巴,却被後者避开。
他带着笑意和John道别後,离开221B,留下对Mycroft刚才行为极为不满而展开一场冗长的演讲的Sherlock和正在偷笑的John。
Lestrade坐在轮椅上,被Anthea推进Mycroft位於PallMall的官邸──当然这只是他其中之一的官邸。
他四处张望,暗自腹诽着那名自称「在英国政府官居末职」的大英政府说谎能否有点说服力。
──住在如此奢华气派的豪宅都只是官居末职的话,那住在小小公寓的他不就是茶水间大叔!!
十分钟後,Lestrade终於到了Mycroft为他安排的房间,Anthea退出房间,顺便悄悄地关上门。Lestrade好奇地张望,顺便观察一下环境,多年的经验让他心中警号大作。
──这房间是MycroftHolmes。
「探长。」Mycroft走到探长面前,露出遗憾的表情说:「因舍弟办事不力,导致探长你受皮肉之苦,鄙人在此向你道歉。」
「Mr.Holmes…」
「这叫我Mycroft。」
「Mycroft我…」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特意休假,照顾探长你,直到探长你完全康复为止。相信探长刚从医院出来,定必希望洗澡。请容许鄙人服侍你左右。」
「不必了…」
探长还没说完,就被Mycroft抱起,不管怀中的人的挣紮走向浴室。
害羞地洗完澡的Lestrade瞪了一脸「这很正常我没吃豆腐」的Mycroft,心里怨恨自己当初为什麽不住在221B,至少人家房东Mrs.Hudson不会帮他洗澡啊啊啊!
偷吃了豆腐的Mycroft在安顿好受伤的探长後,返回一年也没有进入五次的寝室。
--为了避免来自政敌和其他人的偷袭,Mycroft经常不定期地更换住所。
他躺在因没人睡过而不太柔软的床上,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听到与二十年前那天听到的类似的哭声。
--但现在听到的,比二十年前那天听到的没有那麽稚嫩。
他敲门走进那间房间,看到一名少女坐在地上哭泣着。
Mycroft听到自己无奈地说:「Kathleen,你身上背着的,是整个家族的未来。」
那少女哭着说:「为什麽你们男人的利益,要以我的幸福来交换!」
Mycroft知道自己走到那少女旁坐上,听到自己说:「嫁给他,是你最好的出路。」
语毕,Mycroft感觉自己被抽离那个世界,犹如以上帝视角快速地看着那少女哭着筹办婚礼。然後在婚礼当天,Mycroft感觉自己被投到举办婚礼的教堂中。
他坐在教堂的第一排,身旁着年青的,目无表情的Sherlock。
身穿纯白婚纱的少女被Mycroft的哥哥牵着走到神父前,她的双眼没有半点喜悦,就像这场婚礼与她无关。
在神父宣读誓词前,那少女转身大吼:「我宁死,也不要嫁给他!」随後,她从婚纱暗袋拿出一支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枪自杀。
--她的婚礼,成为她的葬礼。
此时,Mycroft惊醒,冒着冷汗喘着气看着四周和他入睡前一样的摆设,整个人倒在床上。
他拿起放在床头案上的电话,看到来自Anthea的未接来电和短讯。
他点开短讯,看到短讯中Anthea报告呆在221C的人安好,他感觉自己心中悬了多年的大石终於能放下。
--还好,她还活着。
--还好,我没有再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