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他就一直拉着我走,最後停在图书馆附近的一间小咖啡厅。这间咖啡厅我很熟悉,专心拼基测的那几个月我和几个好姐妹常常在这里k书,这里的食物超级好吃而且价格又不贵,很适合我们这些穷学生。
「……」他大爷很自动的拉着我进去坐了下来,走向柜台和那个服务生说了几句话,然後又走回来。
「请问……」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演到哪个桥段了,我哪时该出场说台词?
「真的不记得我了?算了,给你点提示吧,图书馆。」我看着他的脸足足愣了十秒,这张脸真的很眼熟……图书馆……啊!
「你是帮我从书架拿书下来的那个好心人?」他听到我冒出这句话以後,非常骄傲的点头。
「你终於想起来了。」不懂,这有很重要吗?还是他想趁机跟我讨点人情什麽的?动机可疑!
他又接着说,「所以你不觉得应该要好好报答我对你的恩情吗……」果然有诈!
「……怎麽报答?」服务生走来,将一杯红茶和一块蛋糕摆在桌上。
「嗯……我需要想一想。」他把两样东西推到我面前,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叫我「吃」。既然他都这麽大方的邀请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那张脸真的很眼熟,除了那次在图书馆相遇以外,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你……真的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啊?」当下我什麽也没想就直接丢出这样一句,他惊讶了一下,然後失笑。
「我们的确见过,而且还熟得不得了。」靠,真的还假的?我竟然和这个帅哥很熟,可是却完全认不出他是谁,怎麽可能啊?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我看见国小时期、丑不拉叽的自己,旁边有一个高高瘦瘦五官非常精致的小男生。那个丑不拉叽的常宇欢超不要脸的跑去亲那个男生的脸颊,那个男生笑笑的看着镜头,似乎不以为意。
「天哪,这……不要告诉我旁边那个人是你!」对面那家伙点头,我好想挖个洞跳进去埋起来算了……原来我从小就这麽弱智……
「的确是我,旁边那个是国小三年级的你。」天啊,老兄……後面那句可以省略啦!
「所以你是……蓝吗?」我记得他的名字很难念,所以大家都直接叫他的姓氏,他也不介意,於是就让我们这样喊了好多年。
「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天啊,所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国小的时候暗恋很久的帅哥,而且经过这麽多年他还记得我……更重要的是,他把这照片随身保存着,连摺痕都没有!
「可是为什麽你认的出我啊?我一点都没有变吗?」跟照片那个丑女孩比起来,现在的我明明可爱多了。
「如果你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其实我国中三年都在你隔壁班。」妈呀……根本晴天霹雳啊!人家对我用情这麽深,结果我竟然没把人家放在眼里……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超级大帅哥!
「真的假的……对不起,我真是白痴到有剩……但是过了那麽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一样帅的让女孩们乱脸红一把的。」结果我们就开始聊起国小的点点滴滴。
蓝的记忆力真不是普通的好,他几乎把我六年的糗事重复了一次。
我想过一百万次会和他相遇的可能,就是没想过他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默默的陪着我,浑然不觉。唉,再一次见面……看到他那张让人脸红又心跳加速的俊俏脸蛋,还是会让我不小心又偷偷爱上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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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麽形容和小时候初恋重逢的感觉呢?很微妙,不过感觉起来是甜的。从那天之後,我和蓝几乎每天都会见面。照理来说,三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应该会有些疏离的尴尬,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亲切的笑容让我感到很安心,所以……重新爱上他,其实一点都不难,而我的自制力又这麽脆弱,他随便一个都能摧毁我努力压抑的情绪。
那天,我们两个闲人跑到麦当劳里待了整个下午,说来也奇怪,我和蓝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总是能够滔滔不绝地聊好久。
「以你的这副好皮囊,这些年来桃花应该开不停吧?」我笑着糗他。
「呃……」他脸上闪过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黯淡,但是我发现了。我好像从以前就有这种奇怪的观察力,别人越想隐藏的,我越能够一眼看穿。「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好不容易才抚平的情绪,被你一说又痛了好几下。」
「分享一下又不会怎麽样,小气,不说拉倒。」我低头喝饮料决定不理这个小气鬼。不爽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几个礼拜我常常在想,我在他心中应该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吧?不然他怎麽会把我和他的合照随身放在身上?
时间久了我慢慢明白,依恋这种东西是会一直累积的,哪天可能那个人消失了,感觉却不会消失,它会一直储存着,等到他回来了,继续增加。我对蓝的依恋……持续增加着,还有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我好像真的重新喜欢上他了……
「生气啦?这样就生气,好没风度哦……」蓝说。我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饮料。
「真的不理我?」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拿着我手上的可乐起身走出麦当劳。
「……常、宇、欢!」那个笨蛋追了上来,挡在我面前。算了吧你,人追到也没用啦,我非常不悦,就是没风度,怎样!哼。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不爽个屁,是我自己要先问那个关於桃花的蠢话,而且他的事情也没必要和我多说、多解释,我们根本什麽关系都不是,顶多是个几百年前的旧识,我有什麽资格、什麽立场在这里吃闷醋、生闷气?想到就觉得好闷,而且越想越闷!
「……」我绕过他,继续向前走。不知道是在跟谁过不去,我就是想赶快离开有他在的地方。
「等一下!」我实在太小看男人的力气了,以为蓝还是当初那个比我还矮的小男孩,谁知道他只是轻轻一抓,我又回到刚刚那个位置。
「这里人很多……」我小声咕哝。难道他不知道他那张脸多造孽吗?一堆人在看他耶!
「你在吃醋?」我抬头又瞪了他一眼。
「屁啦,有什麽醋好吃的?放手啦,我要回家了。」哼,我才不会那麽快就妥协咧。
「那你干麻走掉?」
「我说不是就不是!」好没骨气,这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双手并用想要挣脱,但是发现根本没有效果……他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拒绝聆听。」
「不可以,你一定得听。」然後他很恶霸的把我拉到完全不会有人经过的楼梯间,「很重要,对我而言。」他放开我,然後非常认真的看着我。我摀着耳朵幼稚的大喊:「我不要听、不要听……」殊不知自己多危险还在耍白目,我被逼到角落,根本不能走。
於是,最惊人的事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