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赛演变得越来越激烈;终於,赫宰队以颇大的差距赢了东海队。虽然赢了,李赫宰与队友们并没有相当开心,因为敌队其中一人状况待佳,抢球进篮不是难事。所以赢了,也没有实感。
倒是李东海不服的直接倒坐在球场上嘟囔着,「哼!我让你的啦!」
李赫宰抬了眉眼,面露笑意,「知道了,下次再决胜负吧?」
一旁的金希澈向朴正洙递上毛巾,见他仍在低声喘气,便自动地替他擦下额角的汗滴,「喂...还OK吧?」
「嗯...没事。」手挥了挥,朴正洙抬头给了金希澈一个安心的笑容,嘴角庞的小梨窝轻轻跳了出来。
场内这头的人在休息,篮板那头早已消失踪影,他们不意外;因为体贴温柔的金钟云前往福利社买了几瓶矿泉水准备给打完球需要补充体力的好友们,一同走的金厉旭也帮忙拿了几瓶外加嘴馋的他买了几包零食。
场内的人们等待之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崔始源率先望见正走回球场路上的金钟云、金厉旭两人,「他们回来了。」
「怎麽?」金钟云走到李东海旁坐下,顺带拉下金厉旭一块坐着,「讲我们坏话啊?」
「哪有、可能啊...」李东海亲昵地一手攀上金钟云的膀臂,「你是我们的宝贝耶...」
金钟云难得抬了眉眼,一脸你开我玩笑的鄙夷眼神,「少来了...」
「虽然不想讲但你是我们宝贝没错啦...」金希澈抓了一瓶置放在大夥儿中间的矿泉水,然後饶富兴味的笑道。随着金希澈,其他人也顺手抓了矿泉水开始畅饮。
「那厉旭咧?」金钟云随口问问,接着扯扯李东海放在自己肩上还硬要开瓶的手臂,迳自从他手中抢下宝特瓶直接替他转开瓶盖,「喏!」
李东海朝金钟云撒娇的笑笑,「哥最好了!」接下瓶子大喝一口,满足的舒了口气。
「厉旭是我们宝贝的宝贝啊!」朴正洙带上和煦的笑靥,柔声说道。
「噗、噗哈哈哈哈......」不料说完金希澈就喷了他一身,「虽然、虽然这样说没错,可是...太油了,会消化不良啊!」
错愕的朴正洙用着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脸蛋咕哝,「金希澈你好大胆子...」
其他人笑得欢乐、笑得开心;朴正洙从毛巾里偷偷睨了金厉旭,看着他也笑得十分愉悦,原本担心顺口接续的话会使金厉旭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吧......被金希澈这样搞也只能认了。
「所以厉旭除了唱歌还会做词罗?那会写剧本吗?」崔始源轻声问,大家的笑声默默止下全看向眉头轻蹙的金厉旭。
「原来你们刚刚聊这个啊...」唯一没看金厉旭的金钟云望了望大家,无奈依着众人眼神看了金厉旭。
金厉旭抿抿嘴,被众人盯着有点不知所措,「最近在选修戏剧系的课,是有教过写剧本,可是我会去上课是因为方便写词啦...」
「喔~~~」
这一声喔,又害得金厉旭慌张地,「听正洙哥说...始源哥是戏剧系,不然下次教授说要写剧本时我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哪里要改?」
「好啊!」崔始源倒很爽快的接受金厉旭的提议。
虽然这并非金厉旭的本意。
接近黄昏,一行人相约走去热食街的餐厅吃完晚饭再回去宿舍;除了朴正洙与金钟云告诉众人想直接回宿不用餐,其他人都去了。
李东海担心的凝望金钟云揽上朴正洙的肩膀扶着他一同走回宿舍,「正洙哥...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有钟云会照顾嘛!」金希澈了解李东海,他给一个温柔的笑。
众人,都看着那两人走远了,才离开学校迈向人潮。
他们来到一家平价法式餐厅;店内的用色以冷调处理,蓝白相间的墙纸,蓝白相间的桌椅,蓝白相间的情绪,是那麽清凉、轻快。陆陆续续坐定位置,待服务生招呼後订下餐点便开始等待。
等待的期间,以曹圭贤为首续聊起球场未聊完的话题,「刚哥来了,所以就没讲了,钟云哥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曹圭贤疑惑的望向李赫宰与李东海两人。
李赫宰拖着腮回道,「心情不好?我没什麽注意到...期末快到了,可能赶报告,看起来脸色不好吧...」
「吼...原来他也这样!是跟正洙约好的吗?难怪最近正洙老熬夜...」金希澈眯了眼嘟囔,「我在的时候怎麽不顺便约我一起写....」
崔始源笑着搭上金希澈的肩,「可能知道哥天资聪颖,知道你前一天写都没问题,才没通知吧?」
「你是被朴正洙传染噢?怎麽两个儿说话一样油!」金希澈嫌弃的推开崔始源的手,鄙夷地看了一眼。他无辜的闭上嘴,被曹圭贤嘲笑外,还被金厉旭投以同情的眼神。
难得最爱吵闹的李东海都没有回上半句,金希澈觉得奇怪便问,「怎麽了?干嘛都不说话?」
李东海摇摇头,「没有啊...仔细想想哥好像最近真的很忧郁...」
「我偶尔叫他的时候他都不理我,等到赫宰叫的时候也会慢半拍...刚刚厉旭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他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还一直念念有词...我一直以为...」李东海突然不说下去,使得其他人焦躁不已。
「以为什麽?」先出声的金厉旭。
李东海低叹一口气,转头看了看与众人一样眼瞳中透露困惑的李赫宰,「我还一直以为...哥是因为要赶报告才变成这样呆呆的,可是不是啊!以前他就算被报告困扰还是会理我,还是会记得我跟赫宰要等他睡觉才睡觉耶!」
「但他这几天老是叫我们赶快睡觉!还说什麽报告可能要熬夜才能完成,不要我们陪他熬夜...可是以前明明就不会这样!」李东海说完後烦闷的鼓着脸。
「会不会这次报告题目很难啊?」崔始源问。
「才没有!跟上学期的差不多,我甚至觉得比上学期的简单...」才一问,金希澈马上否决,他继续接下说,「对我而言我都觉得简单了,对他跟正洙一定也一样,我们的程度差别又没有那麽大。」
曹圭贤扯了嘴角,有点尴尬,「......会不会他在伤脑筋什麽事啊?」语落,曹圭贤望着众人紧盯自己,「干、干嘛?」
也许真的有....
只是依金钟云的个性从来都不会说。
金希澈、金厉旭与李东海如是想着。
而一旁的李赫宰沉静的不说话,默默望着众人。
哥...既然说我们都很重要,你确定你要这麽做吗?
我不支持,但也不同意;只是你决定的...我从来没有反对。
◎◎◎
吃完饭的众人各自分开,金希澈拉着金厉旭要他陪自己去逛逛,崔始源与曹圭贤则是打算去3C街去看最近出的电玩,而李东海跟李赫宰还在热食街里绕。
「哥昨天吃过乌龙面了,要给他买什麽啊?」李东海苦恼着问李赫宰。
李赫宰四处观望,突然用手指着,「不然那个怎麽样?」
「大板烧?好啊!」看见围着一群人的摊位,上头用红底黑框写着「日本!大板烧>○</」,李东海不禁笑了笑。
李赫宰抓着李东海一同挤向摊位,「老板,一份招牌大板烧!」
「欸?是赫小子啊...」年约五十的老板和气地笑了笑,嘴角的笑纹又深了些,「好!你的招牌!」
李东海伸手接回刚包好的大板烧,「谢谢!」
李赫宰则递出钱,老板就说,「哦?我还以为小海没跟着呢!?你们俩不黏在一起就奇怪了...」
李赫宰没多说什麽只是笑笑,「那老板我们走了,掰掰。」
「大叔掰掰~~」李东海被李赫宰拉着,转头跟老板大力挥手。
「掰掰~」老板也挥了挥,「赫小子跟钟云一个样啊...真是....来!你要什麽?」
「还要买什麽给哥吗?」李赫宰牵着李东海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问。
李东海又苦恼了一下,「买杯果汁如何?柳橙汁?补哥的维他命C?」
「好。」见李东海的灿烂笑靥,李赫宰亦扬了嘴角。
他们走去饮品街买完三杯柳橙汁後,便缓步走回学校宿舍。
李东海突然提起大板烧在眼前晃啊晃,「不知道哥是不是又在电脑前面喀拉喀拉...」
挑了眉,李赫宰不解,「什麽喀拉喀拉?」
「打键盘的声音啦!」
「哦...应该吧,因为他在写报告啊...」李赫宰了解意思的点了点头回道。
听完回答的李东海倏地低下头,「嗯...」
「又怎麽了?」李赫宰将李东海的头靠在自己肩臂问。
「是不是像圭贤说的,哥有事伤脑筋了...」他纳纳地道,「哥的个性有事又不跟我们讲,老要我们等发生才知道!」李东海下巴抵在李赫宰肩膀,「可是每次这样我都会很担心耶....」
李赫宰空出的那一手轻轻揉了李东海的头发,「......没事的,别想太多。」
得不到能安慰自己的话,李东海嘟着嘴苦着小脸,默默的走着。
李赫宰苦笑,但也无从开口,只好也安静的走着。
我也想说啊...但跟哥做了承诺,我不能食言。
抱歉...东海。
想起那天睡前喝了杯水,所以李赫宰半夜起身想去小解的时候,看见金钟云还在电脑前。
他以为金钟云在懊恼报告如何起头才钉在萤幕前没有去碰键盘,但这次似乎有些异样?於是李赫宰好奇的偷偷靠近金钟云,也许他可以帮个忙,结果他看见萤幕上的文字,眼睛突地放大,声音也跟着出去,『哥你!?』
听到李赫宰的声音,惊愕的金钟云连忙转过身遮住萤幕,『赫宰...你怎麽起床了?』
『我起来上厕所...』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李东海,李赫宰转回看着金钟云小声的问,『那是什麽?』
金钟云撇过头回道,『字面上的意思。』
『你要转学?』李赫宰不自觉的声音又变大。
『嘘!谁跟你要转学...』金钟云连忙用手压下李赫宰的嘴巴,拍了他头回道。
李赫宰无辜望了金钟云,『那不然是什麽...』
『我是要去留学。』
『那还不是一样...』李赫宰不满的皱着眉。
金钟云从一旁拉过椅子扯下李赫宰让他在一边坐着,轻叹了口气,『我打算毕业後才去,只是要先申请...』
『毕业後...』李赫宰点点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
李赫宰一听又惊愕的张大眼,声音微微颤抖,『那我...跟东海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金钟云不解地问。
『我们想找你的时候怎麽办?我们...想你的时候怎麽办?』李赫宰突然间失落的低下头。
金钟云挑了眉,轻笑,『打电话,上网视讯不就好了嘛!干嘛说得像我好像抛弃你们一样。』
李赫宰仍低着头声如蚊呐,『哥...这样我们只剩一年可以在一起玩了对不对?』
『嗯?』
『哥有事想去完成了,所以才决定要一个人是吗?』
看着李赫宰像是弃犬的可怜模样,金钟云只是摸了摸他头道,『我一直在乎身边的人,却忘了在乎自己。所以,一次也好,哥也想任性一下。而且我也不一定会上啊...你先别那麽失意啊!再说...你说说我毕业後要干啥?至少现在让我先去找个方向吧?』
静静地抬起头,李赫宰脸上挂着两行泪,金钟云无奈的笑,『你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啊...』伸手温柔的将他脸上的泪抹去。
『哥取笑我...』难得像小孩子的李赫宰鼓着腮帮子。
『谁教安慰你都不听呢?取笑倒听进去了...』金钟云叹了口气,转回萤幕前,『别跟其他人讲,这件事表面上好像没有杀伤力,可刚刚你发现都这样了,还是先别让人知道吧!』以无奈的口吻说道。
『嗯,知道了...』李赫宰缓慢的回道。
金钟云转了转颈项,敲了敲肩膀,『这几天搞这些东西真的很累......』他疑惑的转头看向正在发呆的李赫宰,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赫宰...你不是要去上厕所?』
听见关键字的李赫宰,如吐司烤好一样「叮!」的一声突地站起,『哥不说!我都忘了!』语毕,转身冲入浴室解放。
金钟云看向浴室门口摇头笑了笑,『傻孩子...』
待两人提着食物走进房间时,李东海果然看见金钟云正在「喀啦喀啦」、快速的敲打键盘。他没有理会走近的两人,只是活在自己世界,眼神极为专注。
李东海看了一下金钟云,转头问李赫宰,「我要叫哥吗?」
「....」李赫宰静静地摇了摇头,抓着李东海在床边坐下,自己则是拿起收好放在他书桌边的四方型小桌,摊开摆放;将大板烧与果汁都放置在桌子上,然後坐回李东海的身边,两人双手撑着脸一副无所谓的对金钟云的背影开始射出干扰视线。
向来对异样很敏感的金钟云突然挺直腰脊,「你们回来怎麽不叫我?」一双手仍不停地打字。
李赫宰语气平淡,「没关系啊!哥可以慢慢来...」
「对啊!反正冷掉是你吃又不是我吃...」李东海的语气也平淡得令金钟云无奈。
金钟云抬了眉眼,敲了最後一个字,存档关掉电脑的动作全在一分钟内完成,起身坐在小桌前叹了口气苦笑,「......我又没叫你们买啊!」
「谁教哥又要虐待自己身体呢?」
「谁教哥老是要我们逼你吃饭呢?」
无辜的望着眼前一鼻孔出气、默契极好的李赫宰与李东海,他放弃的摇摇头,「算了算了,反正我报告写完了,肚子也饿了...」便低头拿起竹筷开始吃起大板烧。
满室的香味,李东海跟李赫宰专注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金钟云,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哥!带便当!」李东海笑得更盛。
「哥......在左下角,右下角那边有酱...」李赫宰好气好笑的指着金钟云黏在脸上的大阪烧碎屑。
「哎...等等用面纸擦擦就好了啦!」吃饭时随性自然的金钟云,总是让两人有错觉,以为他们才是专门照顾人的哥哥,而金钟云是长不大的弟弟。
「哥...报告很难吗?」李东海看着金钟云默默的开口。
「唔?难?」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金钟云笑答,「还好啦...跟上学期差不多,只是理论比较难懂,要找好多资料,你问这干嘛?」
李赫宰安静的在旁边望着李东海沉默的和金钟云对视,轻声道,「没事...他担心哥太累罢了。」
「又没事!哪次报告我不累?写完就好了,别担心呵呵...」笑眯了眼,金钟云将最後一口塞入口中,嘴边的触感使他突然疑惑的转头。
「只有这时候,哥才像个孩子啊...」李东海不知何时抽了张面纸,细心温柔替金钟云擦嘴。
金钟云瞪大眼睛的看向李赫宰,对方只是耸耸肩表示不了,他便伸手将李东海的手拉下反握,「怎麽了东海?」
「没有,只是觉得我很没用,除了给你们照顾,我好像什麽都不会...」李东海轻扬了嘴角说。
「赫宰欺负你啊?怎麽突然...」
「没、没有!哥别乱猜...」李东海对金钟云的反应觉得可爱,又笑弯了嘴角。
「喔...」金钟云怀疑的望向李赫宰,而他只是用沉静的脸告诉金钟云「不甘我的事!」。可不了解李东海突如其来的动作的金钟云,还是无法不追问,「那不然是什麽?你怎麽突然变的忧郁起来?」
「就是...」李东海慌张的看向李赫宰,可对方撇过头装不知道。於是他叹了气,「我以为哥...」
「嗯?」
「以为哥有事瞒着我没说...」我害怕你把我们撇开。李东海纳纳地说。
随即肩膀被金钟云的手揽着,「你又在胡思乱想?」
「他说最近哥很奇......怪。」李赫宰突然说道。
金钟云错愕了一下,马上了解李赫宰在说什麽,「理论这种东西,有时抽象有时虚拟,我不游神想一下,实在是有点困难。我们的小东海,不会因为钟云哥不理你,你就乱七八糟想些有的没的吧?」说出这些话的同时顺带对李赫宰使了个眼神。
「我就说哥在想报告,才会忘记我们的存在...之後不会了啦东海...」李赫宰收到金钟云带点胁迫意味的眼神,无奈帮腔。
「真的?」李东海扁着嘴问着。
「当然是真的!」
「真的!」
好一对顿时默契十足的兄弟!
为什麽你们会认为我会相信?
如果是小事就算了,那为什麽我会这麽不安呢?
也罢...有些事,他们不说,我也不敢再问。
李东海无奈的笑了然後扑向金钟云,「我要报仇!谁叫哥一直不理我!!」语毕後伸手去戳、去搔痒金钟云的腰部,那脆弱怕痒的腰部。
◎◎◎
看见李东海与李赫宰走离热食街後,金希澈跟金厉旭走回热食街,寻找要给朴正洙吃的晚餐。金厉旭不解为何金希澈要之後才动作,而不是与李赫宰他们一起买回去,「希澈哥...为什麽不跟赫宰哥他们一起买就好了?」
金希澈从店家手上拿回了一碗广东粥,才出声解释,「因为我不想被那两个人的闪光闪到...」
这、这什麽解释?金厉旭苦笑。
金希澈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转头轻笑,「难道你不知道啊?那麽明显,你应该看得出来啊?」
「什麽?」
「李赫宰他们是情侣、情侣!」金希澈敲了一记在金厉旭头上,「而金钟云就是史上无敌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电灯泡!超亮!几千瓦有了吧?」
金厉旭原先还在诧异,下一刻马上大笑,「哥太夸张了...噗...」
揽上金厉旭的肩膀,金希澈突然感叹,「不过厉旭你的食量真的好大啊...怎麽吃完那几包零食,还可以再塞那堆面啊?我光是吃面我就觉得快饱死了,你还帮我把它吃完啊?」
「因为食物不可以浪费啊...」金厉旭无辜的说道,丝毫不觉得以他娇小的身材可以吞进李东海跟金希澈吃不完的、外加自己原先就比别人多点的食物有什麽差别。
「啧!你的胃是百宝袋吧?」金希澈看了金厉旭的腹部,就算吃了那麽多还是一片平坦。
「呵呵...」马上又两朵红云安静的漂浮在金厉旭的双颊上。
两人从商圈走回校宿不就十几分钟的时间,金厉旭在这十几分钟看见的金希澈跟刚认识的似乎有所不同。没有之前的聒噪,只是安静的仰望星星与月亮;一双眼眸中流转着很多他无法看透的事情,就像金钟云一样。
从里头丢出一道围墙把自己关在里头,而金厉旭只能远远望着。
金希澈像是感受到金厉旭的视线,没有回过头对望,而是看着星空说道,「你知道吗?毕业後,我就要跟正洙、钟云分开了。我一样会在学校里,因为我爸希望我可以以助教的身份待在S大里...」
「可是正洙还没告诉我他要做什麽;钟云最近心情不好,他可能在思考他要怎样不在乎朋友去做他想做的事...」
没有理会金厉旭的反应,金希澈叹了口气接续,「我以前觉得一个人没关系,可是我却发现正洙、钟云他们总是一个人。原来一个人,表面上好像没什麽,但心底却是如此的寂寞、凄凉。」
「你也曾经是一个人吧?厉旭...」看向金厉旭,微扬了嘴角,金希澈伸出手去擦掉眼前这个小家伙眼框旁挂着的泪滴。
「我、」
「我们都是因为一个人才聚在一起变成一群人的。所以我很在乎,如果离开了,是不是从前那种寂寥又在回归,每日每夜缠食在我们身上,使我们孤独不堪...」金希澈的语气沉闷、忧伤,但突地又变得温柔轻扬,「不像赫宰跟东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A就有B,我有时还挺羡慕他们可以讲小时候的事情,我们却都插不上嘴。」
金厉旭点点头,望着不断说着『一个人』道理的金希澈。
他知道,一直以来的一个人,是多麽的渺小。所以当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自己的歌声而被吸引道自己眼前,除了开心还有意外。
金钟云,让他了解原来一个人不能只是一个人,有必要成为一群人里那个重要的一个人。就像他们一直在餐厅中,不断提到金钟云、朴正洙,他们很安静、他们很沉默,他们的存在感却比他们不在一旁的时候还深。
那是种依赖,深深地依赖。
◎◎◎
一个人窝在房里,窝在纯白色的棉被里。
迳自惆怅。
原以为没事的,可不争气的身体还是又倒下了。为了赶上金钟云的速度,自己拼了命的赶着报告。
『正洙,要不要来比一下谁先写完报告?』
『嗯?』
『输的,要答应赢的人做一件事,不可以拒绝噢!』
『哦?真有趣...好啊!要不要叫希澈也来参...』朴正洙还未说完就见金钟云疯狂摇头。
『不行!希澈一定一天之内就写完然後就疯狂的折磨我们。』
朴正洙无奈的低笑,『说不到折磨吧...』
『那就这麽决定了!』金钟云漾起灿烂的笑容,眼睛眯眯的,像只吃饱饭满足的猫。
『嗯。』
唉...一个笨蛋约定,为何自己要这麽认真呢?
也罢,最终的成果是自己的,至於谁输谁赢,他一点都不在乎。
朴正洙只有一颗头露出棉被外,轻轻的微扬嘴角。
喀啦!
门把转动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亦听见金厉旭清亮的声音,「希澈哥!掰掰!」
他倏地闭起双眼假寐。
「掰。」金希澈笑着回道,并顺带关上房门。
将手上的食物放在书桌上,走向朴正洙的床缘,拍拍棉被,「正洙...我买了东西,起来吃一点再睡。」感受到里头的人儿在拒绝,於是金希澈语气充满着霸道说道,「吃一些会怎样?别让我担心啊你!?」
微微睁开眼,朴正洙委屈的起身说道,「我不会饿啊...」
金希澈随即白了他一眼,将粥拿了过来,「你除了吃了一些厉旭买的零食以外,你今天好像还没吃过正餐吧?快点!把它吃掉!」不由分说的打开盖子,将热腾腾的广东粥捧到朴正洙眼前,金希澈拿起汤匙舀了一匙递到他嘴边说道。
朴正洙无辜的望向紧盯着他不放的金希澈,讷讷的说,「好啦...」缓慢的吃下已被金希澈吹凉的那一口。
这时的金希澈才放心的笑了。
有一个人,一直以来陪着我。
最初遇见的强势野蛮,只是为了隐掩他的脆弱。
所以不管如何,我一直陪着他、包容他。
了解他的霸道是担心。
了解那眼眸里对待别人的真诚。
金希澈,你将原本只有一个人的位置,默默的分了一半给我,不嫌挤、不嫌烦。你用温柔的笑告诉我:我们两个人的位置默默的,又塞了好多人。有钟云,有东海、赫宰,有圭贤、始源,...还有那个永远脸红时像颗苹果的厉旭。
提醒我,不要像傻子一样跟身体过不去。
提醒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为什麽...你的语气里充斥着无止尽的寂寞?
「怎麽了?希澈...」,朴正洙吞了最後一口他喂的粥,困惑的问。
「...突然想到我们准备要升四年级了,时间过得好快,你开始在规划以後了吗?正洙?」金希澈抽了张面纸递给朴正洙,将空纸碗丢入垃圾桶里,语气平稳的问。
「没有...我想等毕业前再想,因为......我还不知道我想做什麽,也不想现在做出可能会後悔的决定,我想可能的话...」
朴正洙忽然扬起笑容。
「一个人去旅行吧?」
◎◎◎
金厉旭向金希澈说了再见後便一个走缓慢的走回自己宿舍房间,转动门把的瞬间,「圭贤啊...你确定你又要继续窝在电脑前吗?」
疑惑转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望见曹圭贤与崔始源两人从楼梯走上来。
「不会不会,我今天会乖乖睡觉!」
「是吗?」崔始源微笑的问。
「对啦!」白了一眼送崔始源,曹圭贤便进门,随後崔始源跟进,手上还拿着在3C街专属的纸袋。
看来,圭贤又找到东西可以玩了。将这一切看进眼底,金厉旭不自觉的莞尔笑了转头进入房间。
从和大家一起用餐回来的现在,金厉旭了解难怪金钟云为何要那麽在乎这些哥哥们,因为他们待人和善、真诚,打闹时下手颇重,但互相都不会太在意。偶尔爆个粗口,或是对人恶作剧、耍冷,他们也不会因为跟自己不熟的关系就收敛,还会变本加厉。反而金厉旭自己还要为他们担心。
『你别管他们,向来都这样。』用餐时坐在他一旁李赫宰说着,『反正能阻止他们的人,今天刚好都不在这里,就乾脆随他们吧...』李赫宰拖着腮,好整以暇的为李东海夹菜。
是啊...好像是这样没错,於是他就不管曹圭贤跟金希澈的第N次毒舌大战。
他们聊天的内容除了金钟云,再来就是朴正洙,最後就乾脆聊李赫宰与李东海从小一起长大的经过。起初金厉旭认为其他人应该也听过,後来李东海才说除了金钟云以外,还真没人知道他们两人以前的事。
他们向来在一起惯了,对於有第三个人突然跑进来他们的世界中,对他也特别珍惜。
金厉旭也从他们描述的以前中才了解从前的金钟云,是个没存在感的角色。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在高中新生入学时,学长姊要带领学弟妹走入体育馆的开学典礼。金钟云和一位学长负责管理他们班,那位学长告诉他们应该怎麽做,而金钟云只是同学有问题的时候协助回答。
因为他很安静,脸部维持101号表情,於是李东海对金钟云很好奇就以一堆无聊又无赖的问题吵他,李赫宰就漠然的看着李东海胡闹,没有阻止也没反对。
金钟云对於李东海的问题也耐心的详细回答,最後只能回道,『不然这样吧...晚点典礼结束,自由时间的时候,我带你去校园绕绕吧?』
李赫宰就笑了,因为金钟云眉间的那座小山充满无奈,他拍着李东海的肩,示意要他收敛点。
『真的?好啊!』李东海漾起灿烂的笑容,像是买到喜欢玩具的小孩一样。
『唉...』李赫宰叹息。
等到自由时间时,他看见金钟云刚从门口走出随即蹦蹦跳跳的李东海就冲找金钟云,『学长!学长!逛校园逛校园!我想知道福利社在哪?』
轻扬嘴角,那是李东海第一次看见金钟云的笑容,带了温柔,使他呆愣住,『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赫宰!赫宰!快点~~我们去逛街~~』李东海听见金钟云的回应後就拉着李赫宰的手。
『好、好...别拉...唉...』李赫宰再次无声的叹息。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李赫宰解决问题、为李东海闯下的祸收下烂摊子,就像他们的哥哥挺他们、默默站在背後守护他们。
那时候高中时期的李东海跟李赫宰就这样渐渐地把金钟云放在心上,在两人的心里特别空出一块,无条件地让金钟云进驻。
『以前钟云哥不喜欢讲话,只有我们每次跟他们讲话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还有啊...哥跟那一个学长感情很好,可惜升三年级的时候,那个学长就转学了。所以哥变得更不喜欢讲话,那时候我们就算跟他说话他也会不理我们,很像他最近那样......』李东海说着,轻轻靠向李赫宰的肩臂。
严格来说,高三阶段学校是不会让学生转学的。是李赫宰问了金钟云才知道好像是因为那位学长跟家里有争执,所以他被父母转去国外,然後就跟金钟云没了连络。
金钟云则将自己埋没在愁云惨雾之中,就算他的班上同学想安慰,他也断然拒绝。那阵子在两人身边的金钟云,变得很容易哭,原本就阴郁的人,变得更加沉闷安静,是他和李东海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他又重拾笑容。
而金钟云会这样子也是李赫宰从金钟云口中了解,原来那位学长与金钟云是跟他们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直到那时。
有的时候,李赫宰还会看见金钟云拿出跟学长一起拍的照片怀念。
『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麽...』
『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才肯打通电话给我...』
他们两人从来都不知道那位学长的名字,因为金钟云没说过,李东海与自己没去问过,那位学长也没介绍自己过。只是从金钟云眼瞳中的哀伤看得出来,失去重要的人真的很难过。
於是李赫宰决定要和李东海紧紧牵着手,然後一起守护把自己弄得孤单的金钟云。
李东海跟李赫宰叙说他们的曾经,金厉旭为首的众人安静的聆听。
『还好哥上大学以後有认识希澈哥跟正洙哥,不然...』李东海轻扬了嘴角,『他可能「黑暗时期」又要来了。』
原本两人他们的志愿里是没有S大的。只是因为金钟云的关系,所以他们将S大摆在第一志愿。原因不为什麽,只是希望他们能补足那位学长不在的时候。
李赫宰说出来的语气听着好像万不得已似的,可脸上的笑意却诉说其实这样也无所谓。
他们怕金钟云在大学过得不好,每天晚上都要打通电话到他宿舍房间跟他聊天,一人轮流一天,另一人当天就乖乖拼课业。
『总不能说要跟他上同所大学,结果两人没读书落榜吧?』李赫宰无奈道。
等他们考上S大後,便告诉家里的人要去住校。而当他们才刚踏入3024房,迎来的便是金钟云暖洋洋的笑脸。那个近一年未见到的笑脸,让李东海扑上去又亲又抱,就连整理行李的时候,他也挂在金钟云的身上,还是李赫宰硬拉硬扯才肯下来。
『我太想哥了嘛...而且你那个时候既然还打我屁股!』愤愤地瞪了一眼李赫宰,惹得众人浅笑。
还好,一切只能说还好。
还好在他们搬进来之前,金钟云房里的室友都离开了。不然他们还真没把握可以申请到跟金钟云同个房间。因为就算不同房间,他们也会担心金钟云,成天跑到3024房光顾,李赫宰不做,李东海也会这麽做。
李东海突然望向金厉旭道,『我想...我知道哥,为什麽那麽保护你的原因了。』语毕,温柔的笑了。
李东海没有说出口,只是望了望李赫宰浅笑。
然後就结束了聚会。
做完作业,盥洗完准备睡觉的金厉旭,思绪都在李东海最後的那句话。
到底...
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好想知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