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把雪棠带到饭堂里,与她一起共进晚餐。这是他首次向别人打开心扉,原来向人坦白的感觉是很舒服的,而且对象是跟自己相似的傲雪棠。他已经忘记了夜无时无刻也会因为想起她而傻笑,更无视他们彼此的暧昧关系。
只要可以跟她在一起,哪怕别人会误会他?
「雪棠现在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雪棠放下卷了意粉的叉子,认真地沉思一阵,羞赧地说:「如果可以,我想以女生的身份去过一天。」
小雅忍不住笑了。「雪棠是想约会吧?」
「甚麽嘛?」雪棠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抿紧嘴唇。
看着她呶嘴的模样,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捉住她的手,笑着答应她明天跟她去约会。当时他以为这个承诺只是简单地为她完成心愿,殊不知因为这个承诺,他再不愿意放开手,再次跌入另一个欲罢不能的旋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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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真的可以吗?」雪棠的眉头紧紧皱起,只是他都看不见,他的眼瞳里只能容下打扮得漂亮可爱的她。经过昨天晚上不停地翻阅时装杂志,他终於并合出今天她所穿的服饰打扮。起初还担心她会否不喜欢,但看来他是过虑了。
「今天的你十分漂亮啊。」小雅满意地欣赏着他亲手打扮的女孩。
雪棠慌忙地摆摆手。「不是,我指的是跷课。我从来没有跷课的。」
「我的样子像经常跷课吗?」小雅风趣地指着自己的脸,事实他也从没有跷课的。
「不、不……总之我们这样好像……」
「好像约会吗?」小雅没有理会雪棠话中的真正含意,只是迳自地拉起她的手,把在原地犹豫不决的她带走。她本来还是想打消念头的,然而看见他满腔热诚的样子,她也只好偶尔放纵一次。
『或许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所以请你不要拒绝我。』
如果人与人之间是有缘份的,那麽应该是命运让他们紧密地联系。可是它只是把两人扯在一起,却没有进一步地为他们再绑红线。遭遇相似的人总会发现对方是最能够了解自己的,但是他必定不会是灵魂的另一半,若果无节制地爱上跟自己遭遇相似的人,那麽最後得出的只是悲剧。
少年和少女在这天里做尽所有情侣会做的事,他们在街上手牵上,舔同一杯柠檬味的雪糕,喝同一杯巧克力泡沫,甚至呼吸着彼此的气味。然而,在她的心里,只是把对方当成重要的知己,从没想过男女之间的情感。
或许,是因为她早已谈了一段短暂得只有一吻的初恋。
「今天真的很开心啊。」雪棠坦率地咧嘴而笑,坐在沙滩上的她用手指划着星星飞过的轨迹。
小雅从右边望着她宛如婴儿般天真的笑脸,他开始怀疑到底跟前的女孩是否平时在课室里认识的傲雪棠。
「我……」本来率真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的哀愁。「已经很满足,我有信心可以继续为『傲雪棠』努力了。」
曾经动摇过,才会思考自己所走的路是否正确。现在的她可以自信地跟人说,她没有後悔扮成男生去继承家业。或许她要扮成男生不只为了家业,而是为了与雨悠、夜和小雅相遇的契机。
「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後还可以继续的。」小雅脸上泛起一阵幽幽的微笑。
只见她摇摇头。「有一次就足够。」
第一次是美丽不虚伪,第二次难免会添上期待和贪婪,第三次之後便会有第四、五、六……她只想把最真的留住。
「为什麽?」他不明所以。
雪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双膝,脸上挂上一抹无奈的苦笑。「之前夜曾经跟我说,他想保护我……」
连雨悠也不知道的事,她竟然毫不保留地跟小雅说。
「当时我说连自爱也不能够没有资格渴求他的呵护,其实……」其实我并不是想这样说,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别人。我也想当公主,就算是灰姑娘也好,至少可以跟王子共舞一整夜,对於我来说,夜是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梦,璀璨而美丽的梦。
「你跟我说,是因为想过了一天後拒绝我吗?」他不能冷静地思考她说出这番话的含意。听了她的说话後唯一想到的是她想疏远自己,再次不允许他进入她的世界。
少女没有答话,只是默然地看着星空。她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跟他说,只是觉得他会明白自己所以就说出来而已。
「我不知道夜想甚麽,可是……」少年把一脸愕然的少女拥入怀中,然後甚麽话都没有说,就让沉默一直延续。
他不会说,就算懂得更多花言巧语也不会说,他觉得即使不坦然承认自己不想失去她的情感,直接的拥抱也能代替言语传递给她。
本来打算安慰她,现在却反过来使自己不能逃开傲雪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