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是独自一人。
厌恶着与其他人打交道──并不是说不擅长,相反地将他人玩弄於掌心对你而言并非难事。只是单纯对那些你来我往感到厌烦,反正你并不需要,优秀的才能足以让你凌驾所有人之上。
这栋研究所就是你的全部生活,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一直是你梦寐以求的,但回过神来已经着手进行机器人的研究,你苦笑,想着自己终究是个普通人。
只有花陪伴的生活还是太寂寞了点。
然而你也没预料到那双眼初次映出你的身影时你会如此心情起伏。
你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久到她忍不住开口,你才想起要微笑:
「早安,身体机能如何?」
那孩子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强──虽然这话似乎不该由创造者的你来说。简单吩咐之後就让她进行较制式地实验记录,一段时间後甚至连生活起居都包办。
「人类正常的晚餐时间约是17时至21时,依照不同的纬度文化略做改变。」她停顿了一下,偏头像在搜寻资料库确认:「但博士的用餐时间从19时至隔日1时不等,记录上并没有这样的资料,请问有什麽特别因素吗?」
一瞬间感到哭笑不得,你想她大概是长期观察与记录相悖才开口寻求答案,可那话语在你听来多少有责备的味道。老实地表示那只是单纯的作息不正常,不知怎的演变成她负责三餐,经过几次相同的场景後连其他杂事也纳入范围内。
从何时起你将那些视作关心、将她视作安静而普通的孩子?可当你望见那对瞳眸从未真正映出任何情绪,你才会意识到这不过是你的想像。
她不会在戴上花冠时露出笑容,不会在饲养的小鸟死去时哭泣,仅仅是那样站着,可能加上一句为什麽以补全理论与现实的贴近度。
说不上为什麽,只是觉得她拥有的不该仅止於此,虽然那些带来的不尽是美好的事物。
你尝试着开发能让那孩子拥有情感的程式,但进展并不顺利,你想那些俗套的科幻小说讲得还真简单,若人造物能自行生出意志反抗人类你也不需如此辛苦。
「博士在研究什麽呢?」你看着她仰头询问,面对那双眼睛给出的答案总像在教导孩子:「是要给你的『心』喔。」
临时想出的名字倒也切合意义,开发一点一滴地进行着,却在最关键的地方遇到瓶颈且迟迟无法突破,程式与她本身总是存在冲突。
但是你没有时间了。
长久以来的宿疾加速恶化,连她都出言警告,你温柔而苦涩地说治不好的,所能做的只有更加埋首於0与1的组合中,希望能在这恶性循环中抢先一步。
可某部分的你也清楚,你只能倚靠虚无漂渺的奇蹟。
「讯息……接收。」
而那来得毫无预兆。
你一如往常地从工作中抬起头,椅子转了半圈微笑道:「有人寄讯息来吗?」
她没有回应,按照正常程序报告:「发送者是,未来的……」
「……我……?」
你瞪大了眼。
你曾想像过那孩子获得心後会是什麽样子。
但此刻传达出的歌声却超乎任何一次,自「心」而来直达心底的歌声,带着她特有的清澈。你看到她在哭泣,那神情太过寂寞让你忍不住猜测未来究竟是多久以後,而她又是怎麽度过那些日子。
同时她也笑着,竭尽全力地说谢谢你将她创造出来,谢谢你陪伴她的时间,谢谢你教导她的一切。又说着对不起、说着……
然後讯息中断了。
你及时抱住了向後倒的女孩,指尖触上才发现机体温度高得吓人,那瞬间你便知晓那头迎来了什麽样的结局。而冲突也被修正了,来自未来短暂的记忆将会使她获得拥有心的可能,就只缺你手中那把钥匙。
你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是吻上女孩的额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
个人慾望混杂着私心,从最开始便是如此。
你下达了最後一道指令,接着突然觉得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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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ightinVocaloid企划用稿。
架空店姐也好棒……。・゚・(ノ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