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央将这个消息告知露安,两人一起来讨论这件事,浅纱目前联络不上,无从问起。
翻出一叠资料,他指着林芸的大头照,「她大学的确与秋光映同校,而她高中与浅纱同校。」
「好巧!真不知道她们以前的关系如何……」
「不管以前关系如何,现在因为秋光映的缘故,关系一定不会好。」
露安翻阅资料,指出林芸大学时得过摄影奖的作品,「这是秋光映!」
照片中的秋光映站在一排樱花树下,他侧身回首,碎花纷雪被吹落,在他发上和肩上点点漫布,他嘴角的笑意引得一枚花瓣吻上了他的唇。
「他曾当过她的外拍模特儿?」
「不,他们不认识,这是偷拍的。」
「怎麽可能!偷拍拍得这麽好?话说你怎麽知道他们不认识?」
他愣住了,嘴巴惊讶地微张成O型,手再无意识地拊着下巴,试图掩饰。
露安同时看了看林芸大学的资料,「她这所大学很耳熟,啊!你也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嘛!你年纪跟林芸以及秋光映差不多……秋光映我记得是……你跟他同年吗?」
心随念转,他紧张地打量她的表情迅速转换,便要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但已经来不及。
「你认识秋光映?是的,原来你认识秋光映。」
诡谲的气氛被露安饶富兴味的抿唇无限延展扩大,窒息的静默化为她的手腕,张开五爪,对准他的咽喉蓄势待发。
他像是被凶狠的黑猫逼到角落的天竺鼠,夹紧尾巴勉力冷静,「他大学时就很有名,校园风云人物,当然认识他。」
「喔,这我相信。」黑猫的爪子拊弄白胡须,「但你为何会确切知道他和林芸不认识?」
「呃……他大学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专把校园美女,据说那时就有跟艺人传绯闻了,林芸默默无闻,而且怎麽看都不是校园美女啊。」
说到林芸,他脑子转了个弯,给出更确切的回覆,「而且林芸说她大学时没跟秋光映说过话,他自然不会认识她,既然如此这张就是偷拍。」
黑猫将爪子藏回软绵的皮毛底下,天竺鼠脚底抹油逃窜离去。
方才她只是开玩笑,无央不像是与光映熟稔,但无央那惊疑不定的神色与闪烁的眸光,是她的错觉吗?
「所以你不是秋光映派来小咖靠北盟的间谍罗?」
「哪有可能,我们这没有人会站在他那边。」
她支额,「只有浅纱。」
两人同时重重叹气。
她指着这张秋光映的照片,「我突然有种预感,你说秋光映粉丝团的许多和他有关的第一手资料,都是她提供的,从这张来看,她的偷拍技巧很高明。该不会那些是她拍的吧?」
「不无可能,如果她跟浅纱有过节的话。」
她灵机一动,「她应该有部落格?」
「有是有,但我还没细看。」
两人急忙点开部落格,跳过近年来大量跟秋光映有关的高人气网志,更早期的多是心情笔记。
不成调的诗句,心境低落的散文,自我质疑的蓼蓼数语,隐约道出少女满腹的怅惘。
「听起来像是对暗恋对象抒发的心声,他喜欢的人不是她,以及她对此感受到的嫉妒跟怨恨。」露安这样注解。
「如果是秋光映让她的心扭曲到去陷害浅纱,那实在是很可怜,虽然如此还是不能原谅她,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要取得更进一步的证据恐怕得私闯民宅,他们打算从长计议。
跟露安道别後,他前往片场,现场一片闹哄哄,一扫之前的低沉气压,所有人挤在电视机前。
画面上是光映挽着浅纱出席记者会,光映宣布他会跟浅纱交往,便瞬即快步闪躲镜头离去。
记者一片譁然,簇拥着挤上前,两人被保镳护卫在中央,喃喃说着,「谢谢关心,请给我们空间。」
坐在电视机前,小米一脸欣羡,「真不简单,居然能搭上秋光映,还能被他称为女友!」
阿威开心了,「这下我们的剧一定会受到瞩目,收视率有救,也不会被腰斩了!」
「赶快叫浅纱去隆乳、隆鼻、削骨,还要买情趣性感内衣,来把秋光映死死迷住,不要分手!」温温一打趣,大夥轰然高笑,纷纷献计来让浅纱跟秋光映长期交往,永不分手。
无央冷然地瞪视旁人,神色越发阴沉,这些人就只想利用她的绯闻解决困境,一点长进也没有,心态上也很可憎。
而浅纱在萤幕上狂喜地满颊红晕,偎在光映身边的俏丽笑颜,就像是纹在他心上的刺青,针织入了血肉,美丽但阵阵生疼。
「你什麽都愿意做,就算是失去她也无所谓?」光映讥诮的话声在他耳畔回响,现在他明白了。
「还没得到你,我就真的要永远失去你了?」
接下来这几个礼拜,真如阿威和温温所料,因媒体的大幅报导,浅纱的一切都引起高度关注,包括这部《心魔捕手》。收视率扶摇直上,也有媒体来采访,当然阿威等人也使了些手脚。
公司吝於支付行销经费与人力,他们便自力救济,去各大影视论坛留言宣传讨论,再搭上浅纱的顺风车,事半功倍。浅纱因秋光映受到瞩目,也走路有风,神气了起来。
本想藉演戏留她在身边,她却因而越来越远,情场与事业皆不顺心的双重打击,让他对这部作品丧失了热情,过去那没有冲劲与自信的他又回来了。
索性退演了吧,他饰演的角色阿茶与她饰演的穆瑞尔/海儿,并没有感情戏,也不是他原本所想要的。
他一直抱持这样的想法,直到他今晚作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