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沙士糖的約定 — 第七章-想起了你

自从跟时羽讲我们也要搬到台北这件事後他的那张嘴一直停不下来的问说「那你家在哪里?在我们家的附近吗?是吗?是吗?说啦,你都不说。」

「我不想说,我怕到时候真的很倒楣的就住在你家附近,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要敲我家的门吗?」

我走在他的前面讲,我们走进一家超商,一走进去冷气马上跑出来迎接我们的到来。

走过一排一排的商品区,寻找我要吃的东西,最後在冰淇淋区停下,我弯腰,从那冷的刚刚好的冰箱里拿出苏打冰。

我拿着手上的冰棒向结帐区前进,时羽还在一旁的糖果区犹豫着要吃什麽,结好帐後拿着冰棒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坐着。

我坐在这里好像与世隔绝了,跟外面世界就只差一道玻璃墙,不行打破它,只能呆坐在这看着外面的世界,就算外面出事了我也只能冷眼旁观,也不能做什麽,我是这麽想的啦。

「现在外面的温度是30度高温,有可能会继续提升,到了晚上就会降温了,接下来是明天的天气预报......」我ㄧ口咬着冰棒继续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顺便听着超商的广播,享受着冷气,等待外面的温度降低,但我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

「终於买好了。」时羽高兴的坐在我旁边欢呼着。

「买个东西也可以买那麽久,你干嘛,是跑去菜市场买菜了吗?」我转头开玩笑地问。

「哪是阿,菜市场离这超远的,我才懒的走过去呢。」他甩甩手地回答。

我笑了一下,将视线转移到时羽买的糖果上,我拿起其中一颗糖,念着上面写的字「沙、士、糖。」我看着这颗糖很久才回想起五岁的时候我吵着奶奶要买这种糖给我吃,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的同时也忘了这颗糖的味道。

「林雨涵,你想吃喔?不然怎麽一直看着这颗糖果?」时羽正准备吃糖的时候转过头对着我问。

「没阿,没事啦,只是在想一个国中生还这麽爱吃糖像话吗?」我说。

时羽没有讲话,只是很迅速的从我手上把糖果抢走,真是小孩子。

我吃完冰,时羽也吃完糖了,我们离开凉爽的超商走向紫外线强又热的要命的外面,因为受不了热的攻击,所以我跟时羽冲回到自己家避暑。

夏天还是家里最凉了,但是一想到要搬到了台北就会比这里更热,想到这个我就整个呕,我想时羽也是。

暑假,白天比晚上长,蚊子比较多。「好热,我快发烧了,蚊子要飞来叮我了。」

我躺在床上哭天喊地都没人听到,只能听见自己在哀嚎,「好热,好烦,好无聊,唉......」

我继续躺再床上盯着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这时电话铃声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安宁。

「喂,林雨涵?」某个神经病说。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

「喂?喂?你在吗?在的话请回一声。」这个神经病继续叫,而且越叫越大声。

「我耳朵又没坏掉你叫那麽大声干嘛。」我忍不住对着手机大喊。

「....没事。」神经病回答。

「......」

我挂掉电话。

神经病果然就是神经病。

一个礼拜後就要搬家了,搬到妈妈的身边,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真的。

过了一个礼拜後,我们来到了台北,台北不仅人多车也多,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家。」妈妈坐在驾驶座侧着脸说着。

妈妈把车开进地下室停好在带我们上去楼上,这个家是在台北市的某个地区的大楼,看起来有点像帝堡,旁边还有捷运站。

我们搭乘电梯到这个大楼的某一楼,妈妈走在前面带领着我们走向新家。

一打开门,外面的阳光和风很自然地就从眼前飘了进来,白皙的墙壁上还贴着爸妈以前的照片,还有我小时後的照片,也有爷爷奶奶的。

照片里的我们笑的很灿烂,而且还很开心。

但现在唯一失去这份笑容的人就是妈妈,只能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真正的笑容可能跟着爸爸一起离开了,一去不回。

我把我的东西全部都放在我的新房间里,能整理的东西就整理,不能整理的东西就放一边摆好。

离开学的日子还剩下三天,这三天我必须记好上学路线和交通车的路线,不然我真的会迷路。

我很高兴我的记忆力很好一下就把路线记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跟时羽玩记忆游戏的缘故吧?

等我整理的都差不多了,我的电话也响了,一看,又是那个神经病。

「喂?干麽?」我说。

「你搬好家了吗?」时羽问。

「搬好啦,你呢?你家住哪?」

「我家搬到一个类似帝堡的大楼旁边的公寓,旁边也有捷运站。」他说。

「嗯?像帝堡?还有捷运站?」我半信半疑的问。

「欸,陈时羽,你马上到那个帝堡前站着,我马上过去。」语毕。我挂电话,马上拿着备用钥匙跑出去。

没过几分钟,真的看到时羽站在大门口前面。

我走过去大喊「陈时羽!」

他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从大门口走出来。

「这里是你家?!」

「嗯。」我点头。

他被吓傻了。

「怎麽还真的跟你当邻居阿?」我们坐在超商里看着窗外聊天。

「我哪知,当时也只是一时说说的而已......」他别过脸吸着饮料。

在他别过脸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时羽的脸红了。

他干麻脸红?发烧了吗?还是......

「欸,时羽。」我喊。他转过头看着我。

我一摸着他的额头一手摸着我的额头,看时羽有没有发烧。

但...他的脸好像更红了。

「嗯...没有发烧。」我收回我的手,笑笑地面对时羽。

「我、我要走了。」时羽站起身,脸红红的低头拿着饮料走出超商。

「他怎麽了阿?奇怪?」我对着时羽走出超商的方向说着,说完别过脸继续喝着饮料,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等喝完饮料後我悻悻然地走回家。

「你到哪里去了?」一开门走进家里,奶奶随即的问。

「刚才跟时羽去超商聊天。」我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後,转身走到客厅坐在很新潮的沙发上看着

电视。

「时羽?他住附近?」

「嗯。」我啜了一口水。

「是吗,在哪里?」

「就在我们这栋大楼旁的公寓。」我答。

奶奶跟时羽他爸妈关系超好的,以前在奶奶家的时候他们经常到我们家来作客,还会带些小吃过来一起吃,大人们一旁聊天,小孩则是在房间里玩...算是吧。

「这样阿,那明天过去他们家打个招呼吧。」语毕。奶奶高兴的走到厨房里埋头做着明天要带过去的小菜。

我坐在客厅,从口袋拿出手机传个简讯给时羽,没过一会,时羽也回传给我,「嗯,我知道了。」

我笑了一下後关掉电视回到房间。

我再次拿起手机,往萤幕上面滑了几轮,随便放出一首音乐,好让房间不再那麽安宁。

「...直到哭过以後才明了过去的事何必再计较,寂寞不过是少个人陪伤心的人或许这样最好...」沈芳如的歌声阵阵的刺痛我的心,我坐在床上抱着腿,把头放在膝盖上,静静的听着歌。

放眼望去,这里是洁白的世界,并没有任何的色彩来点缀,周围都没有声音,就只有,安静,孤单,寂寞,我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前面那白茫茫的一片。

「我...在哪?」我淡淡的说。我转过身去,看着前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对着我笑,那个人笑的很灿烂,很温柔,那个笑容我曾经看过。

「爸爸?你是...爸爸?」我问着站在我前面的人。

「嗯。」他点头,脸上的笑容也依然不变。

我站在原地一会,「爸、爸爸,你、你怎麽会在这里?」我提起勇气的问,因为爸爸已经......,想着想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怕,前面这个人不是爸爸...。

「雨涵,我是爸爸喔。」爸爸温柔的叫着我的名字,我一动也不动,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爸爸跑去,紧紧的抱住爸爸,深怕爸爸跑掉,我在爸爸的怀里大声的哭喊着,一滴,两滴,三滴,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溢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雨涵最乖了,不哭不哭。」爸爸摸着我的头安慰我,「雨涵是比谁都来的坚强的,所以不要哭。」爸爸温柔的安慰让我的心隐隐抽痛着。

我摇头,「爸爸,我一点也不坚强,那天得知你死了之後,我哭了好久好久...」。

「好了,不哭不哭,我还没有死,我还活在你的心里。」爸爸指着我的心说着「好了,那...我们以後再见吧,雨涵。」说完,爸爸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吻後消失了。

「别走...」我大叫,我喘着气看着四周「原来是梦...」我说着,我的眼泪直直的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躺在床上缩起身,慢慢的将心里的伤心事化成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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