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te首领凝重地将信中最後一个字眼收纳於逐渐锐利、阴然的眸中,唇瓣上的笑意因这封信的内容而烟消云散,隐匿的肃杀气势如水流倾泻而出,即使自己是个病人但以往作为首领的煞气却依然震慑他人。
抬起犀利的眼眸瞅着显然被惊吓到的纲吉,Morte首领徐徐地将手上的信摺叠起,敛下过於尖锐的眼眸,嗓音下沉且浮现了丝危险地道:「若不是他素有『脑中预言』这从不失误几乎是象徵性的称号,我一定会认为是你们故意挑拨离间的……」
见状,纲吉不住惊慌失措地发出了无意义的单音节,「咿?」那信到底写甚麽啊啊啊啊啊──怎麽让Morte首领转变得那麽大?!他、他该不会被前辈耍了吧?
还有,甚麽是「脑中预言」?这词又跟这封信有甚麽关系?嗯,脑的话,他若记得没错应该是……Cervello?预言是Predire吧!那……
脑海顿时闪逝过一线彷若耀星的银白,似乎想通了甚麽,纲吉睁大了奶油似美的大眼。
切尔贝洛、佩迪雷……
将信小心地放入西装外套的内袋,Morte首领吐了口气,慑人气势渐渐犹如水被高温蒸发成了水气消散於空中,「不,我没别的意思,彭哥列首领。我只是有点感叹……」他缓缓扬起方才的笑,试图想让眼前这位才即位不久的菜鸟首领放松下来。
这麽光怪陆离的事情……若是以前他一定不相信的,而方才他也知道,在看完的那瞬间,他压根不相信自己疼爱三年的义女,会是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女人。除了年龄的差距,连长相也不太相同,就算他没有任何信仰,他也知道无论东西方,死後都会离开人间的,怎麽可能会寄宿在人体之中……
但,因为这人的称号,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还要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如铁般不容质疑的事实。
欸……这要他如何下手?他早就把她当成女儿疼爱了,就算他以前是多麽心狠手辣,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女下手……
也许那佩迪雷早就预知到他的处境,才会让彭哥列的云守和雾守过来吧?
但是,真的要把她一举歼灭吗?
「那麽,麻烦彭哥列首领和云、雾两位守护者跟我来吧,可能要有很多事情跟你们说了……」疲惫地笑了下,Morte首领登时苍老了好几岁,他至今仍是不太能接受事实。
但,不接受又如何?只能感叹他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有个虽然没有血缘却乖巧温顺的女儿……而事实竟然是如此残酷得像把剑,将所有和平都划破了。
此刻的他,除了心寒也心疼啊……
心寒那个女人比他更深沉的心机和更狠辣的冷血;心疼那位少女坎坷多舛的遭遇。
──那遭母亲无情利用的遭遇。
叹了息,随手撤下身旁所有保护的高级干部,Morte首领稍微担忧地瞅向角落拥吻的男女後,随即收回了沧桑疲倦的目光,领着彭哥列三位神情截然不同的人员,他拄着柺杖朝着二楼步去。
只是,就如信上所说,彭哥列雾守本身就跟其有冤仇,自然是下得了手;彭哥列云守更不用说,挑战强者的他是不被任何关系束缚的孤云;而包容一切的大空,彭哥列首领也下了决定赌上那丝渺小的希望……
那他呢?他下得了手吗?
──瓦利亚的首领,下得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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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上带着残暴腥味的炙热,似细流源源不绝地聚集至混沌的脑海之中,将涣散模糊多年的意识拢起,肺叶中酝酿的氧气却同时渐渐被灼热的细流带走,窒息的闷然知觉让一直沉沦於冰冷黑暗中的寒露倏地清醒,久违的光采在视野中放大,而陌生却能探究一丝熟悉的深沉血眸也倒映在瞳孔之上。
……嗯?
虽然唇上传来了疼痛和腥甜,但她似乎还不能反应甚麽,只能轻颤着如羽的眼睫,让意识勉强聚集,但险些又因为口腔里激烈的火热而打散,使她根本无力地任火继续缠着舌尖肆虐。
身後无物的背脊骤然在一旋转之际触碰到了壁上,本来可能吸收到稍微冰凉空气的鼻腔,此时全被如火高温却带着令她安心的淡酒味笼罩,进出缺氧肺叶的气息是不变的灼热,也是令她在深渊无时无刻思念的感觉。
欣喜挟带着酸涩蓦地袭上了心,似粉遇上了水不停地在此为中心化开至全身,随即泪光金绿眸之中荡漾起了波澜,她轻颤着身躯,颤抖着双手紧绞着自己的衣物,泛白的指间都在呐喊出了如疯似的喜悦。
滚烫清澈的泪水不住泛滥溃堤,在眼角绽放出剔透了花,一笔清痕在轻泛着瑰红的芳颊上划下,咸涩汇至两唇之间然後渗入了彼此。
她,见到了……
见到平安无事的他。
唇上的肆虐因为咸涩而停顿了下後,便随即往因衣物半解开而露出的精细肩颈,她不住喘息想让呈现委靡状态的肺叶恢复运作,却无能阻止蔓延至肩颈的炽火,只能吐息着湿热,在彼此眨小的空间中撩起了媚态的暧昧。
感觉半遮掩胸口的衣物又被人扯下了些弧度,炽热湿润继而向下延烧,在胸口上囓咬出了激情似的紫红……
……胸、胸口?
脑海中的神经顿时接上了甚麽,寒露骤然掀开了眼帘,久没惊叫的咽喉也扯开了尖叫:「唔哇啊啊啊啊啊啊──」精致面容上尽是令人遐想的绯红,她惊恐得一掌推开俯在胸前咬了口的男人。
他……他们刚刚在做甚麽?!
寒露几乎羞窘得险些说不出话,瞧瞧她现在被一个男人压制在墙上,身上的衣物被扯下了大半,理应有贴身衣物的胸口却是空荡荡得让她晕眩想哭想挖洞躲起来,而且她也感觉得到,她、她……
她根本没有穿底裤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眶又聚起了雾气,若说方才是喜悦,此刻就是羞耻所致。呜、好不容易脱离压制,她怎麽就面对这种让她羞愧到想要躲起来的事情?而且又是在、在那个XANXUS面前啊啊啊啊──
为甚麽?为甚麽她、她里面甚麽都没穿?!为甚麽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自己晓得时间过了很久,但她却一直被压制住根本无法知道外头的所有一切……包括那人占据自己身体後在做甚麽她甚麽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该不会……
艰难地咽了口紧张的唾液,她颤巍巍地抬起惊慌失措充斥泪水的金绿眸,与淡漠却也犹如乾涸鲜血深沉的眸子对上,「我、我……那个……」根本不敢说出某两个让她羞愧致死的字眼。
瞧她面颊的瑰红愈来愈美艳,其上渲染的泪花更透出了丝娇弱,彷若阳光尚未露出一眼的花苑中,那在花瓣上排回着剔透露珠的红嫩玫瑰似的,XANXUS拉下推开他的小手,冷硬的嘴角牵扯起了令她心律失序的邪气弧度。
「垃圾,你还是一样啊。」
见状,心跳遗漏了好几拍随後加快,身子继而都滚烫了起,寒露除了面红害臊外,也不知道该说甚麽──当然就算想说也没胆说出来──只能往後贴壁企图两人之间拉开距离,虽然并没有甚麽效果可言。
呜呜呜呜……天啊啊啊啊啊啊──现在根本没有藉口让她从他限制的空间中逃脱,况且她对这里也不熟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可能被陷害,然後要面对这种、这种……这种比上次更恐怖的情况啊啊啊啊啊──
发现根本抽不回被她攫住的右手,寒露一面忍着羞红乾笑,一面想要拉起衣物掩饰住胸前隐隐不知何种原因而有所反应的春光,但因为双手的颤栗导致这目的根本是很难达成。
呜啊啊啊混帐!她在发甚麽抖啊?!这、这样下去很危险的啦呜呜呜呜……混帐!她不想活了啊啊啊啊──这是甚麽世间啊啊啊混蛋她这麽辛苦是搞甚麽鬼啊啊啊啊!虽然、虽然她之前就被看光了……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
脑海隐约发布着警铃,呼吸逐渐急促的她冒着因为热意沁出的汗水,颤着软腻的嗓音道:「我、我……XANXUS,可不可以先让──呀啊啊啊啊啊啊等一下!!」话还未说完,嗓音便飙高了好几度,她惊慌地以仅存的手抵住又靠来的胸膛,泛冷的手掌却可以触碰到他隐约散出的高温,烫得她差点收回手。
靠、靠靠……完蛋了完蛋了!她真的很努力在反抗……但、但……
为甚麽要给她这种遭遇啊啊啊啊──上次被轰到连初吻都没有了!现在呢?!呜呜呜呜呜呜……太过分了太过份了!之前大空战为他才哭得要死要活,现在换她为了自己哭得要死要活了啦!混蛋!好过份……都只会欺负她……
羞赧也幽怨地垂下首,一朵朵久违的哀怨鬼火从旁燃起,些许凌乱的米白鬈发垂落至赤裸的肩颈,也巧妙地掩饰住了袒露的胸口,但鬈曲的发丝却在泛粉的起伏之上添起了暗色的阴影,明暗之间拉出了昏暗诱惑的暧昧,虽然寒露自身自然没察觉,不过高上她许多的XANXUS倒看得异常的清楚。
毫无波澜的血眸倏地流逝过抹兴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庆幸,他以指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强迫频频颤抖的她与自己对视,「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甚麽?」湿热的气息吹拂着她也染上珊瑚红的耳畔,惹得她又瑟缩了下。
飞舞在面颊上的绯红不住更深更惑人,彼此之间那炙人的气息抽走了氧气,感到窒息感的寒露微启异常嫣红的唇低喘想要多点氧气补足,「不、不知道……」心虚地撇开目光。
就算知道也绝对说不出口好不好?!一醒来就这样……不是那个还是甚──
「呜啊啊啊啊啊啊──」
碎念到一半,她惊慌地尖叫,但旋即便再次被灼热湿软止住,惊叫声最後只能化为微弱的嘤吟,一股挑逗的酥麻从舌尖流窜至髓骨,让她的四肢逐渐感到无力,抵住靠来胸膛的手也似秋叶落下,辗转间酥麻又冲上了脑门使她的思考成了一滩无法运作却只能酝酿情慾的春水,而紧绷的神经也在此松弛了下。
本紧拢的双腿被他单脚支开,除了及膝的裙摆外就没有遮蔽的幽静,却敏感地感受到微妙的摩擦,全身仅存的力道都化为热源往小腹聚去化为令她羞耻的湿意,同时却使她的身躯更为颤栗无力地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索求。
唇的分离延开了淫靡的银丝,她半眯起蒙胧又再度涣散的金绿,雾茫茫之中彷佛要溢出了水珠,上身游走粗糙的触觉让她握紧了手,似乎想要抒发体内难耐也烧出汗水的燥热,以及在心中低吼的慾兽。
「嗯哼……」颤栗地攀在他肩上,浸湿眼角的是泪水,却不知道是为谁而流,尽管自己先前说要为自己而掉,却又为了他的存在而溢出。
感受到他不是冰冷的沉眠,而是温热的存活,这让她真的……
很开心。
可以使对自己的恨可以少了些,可以让为了避免的沉重也轻了些,呼吸的急促伴随着不住心悸的侵略,她咬着下唇隐忍着已融於血骨的酥软,压抑的嘤吟颤抖着喜悦,但随来的却是──心肌异常的绞痛。
她闷痛了声倚在他的肩窝上,被汗水染湿的鬈发轻吻着脸庞、颈子、染色的胸口,甚至是泛粉的背脊,但绞痛却也同样渗入了血骨与酥软相抵撞後,又奇妙地融在一块,忽疼忽麻、忽冷忽热的矛盾感触让寒露痛苦地呻吟、低泣。
而脑海糊成春水的意识开始被人抽动着,寒露惊慌地抽了口气,心绞的痛楚渐渐掩盖过血骨的酥麻,遐想的润色被苍白侵占,松弛的神经开始似弦拉紧,泪水宛若锁不紧的水往外流出。
「呜……XAN、XANXUS……」疼痛剧烈得似天摇地动的震级,知道另外蛰伏於体内的魂魄开始抢夺,她咬牙把持住时灭时起的意志,却也不甘地哭着。
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好不容易的啊……现在又要回归黑暗了吗?那冰冷孤单没有半个人没有半点声音犹如牢狱的世界……
早在她不对劲时停下所有动作,XANXUS搂紧了开始痛苦冷颤的小女人,腥红的眸子此时没有以往尖锐的淡漠、无法攀及的傲然,只有淡淡的复杂和鲜少的柔和。
「单寒露,睡吧。」
她浑身一震,咽喉彷佛被刺噎住无法说话,那低沉似醇酒那般轻柔却带着强劲的催眠效果,在她耳边缭绕不止地流入陷溺在混乱的脑海盘旋,巧妙地化解了冲突混乱,也让她逐渐感到疲惫似却具令她心安的睡意。
「等你再次醒来,一切就好了。」微倾首在她发上落下了淡淡的轻吻。
耳边的一切彷佛成了安抚的曲调,紧绷的神经松弛下任不属於自己的意识侵蚀,她虚弱似残花地笑了下,彷佛是在回应,也宛若让自己消失之前留下最後一个笑靥。
或许清醒只似朝露那刻的短暂;或许她的存在真的就像朝露一般,在转眼间就蒸发消失在所有的世界,再也醒不过来……
用尽最後的力气环着他,似被薄膜塞着鼻腔酸涩了下,只能隐约汲取他的气息,她缓缓敛下不切实的模糊视野,任黑暗吞噬自己之际,唇瓣艰难地蠕动了下,留下了一句话後,便彻底消失。
如同,朝露被阳光曝晒後──消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