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一样啊。」
就算套上彭哥列指环又如何呢?还不是遭受到拒绝吗?当所有指环燃起七彩的光芒,透蓝放射状的晶冰受到此而溶解,那一切就是必然的。
不管她再怎麽凄厉嘶吼,也改变不了大空戒套上他手指上的那刻;当力量涌现时,也是他体内的所有遭受破坏的时刻,当然连她也不能幸免。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必然。
被指环拒绝的那刻,鲜血蕴含着破坏从他口中喷洒出,在他的脚下形成了摊惊心动魄的血池,而被架住晕眩过去的她理所当然也呕了好几口血色,在地面绽开怵目惊心的血花。
不管是被指环拒绝的他,还是途中来临却疯狂至晕眩的她,皆吓坏了所有的人。
只不过是必然,何必惊讶?
从高处冷眼望着底层的一切,一双眸子从赤红狰狞的厉鬼面具里流露出了讥讽的冷光,精致刻画出的獠牙犹如冷眸中的锐利,冰寒得令人胆颤,一袭沉重墨黑剪裁样式却轻松闲适的衣装,彷佛是来观光似的,但手上闪烁着冽寒光采的金属枪械却不是这麽说的。
不管再怎麽改变,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必然中的变数将会变得更为刺激,而他或许是无聊吧?想要玩玩这变数,只要玩对了,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啊,或许就跟泽田纲吉会使用的零地点突破一样惊喜吧?
老实说,他还期待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她的反应。
翻肚躺卧在观众席,对於外头的情形毫无兴趣的阿肥动也不动得像只死屍,懒散的透蓝眸彷佛已经知道结果似的,一丁点都不惊讶地睐着眼前的一切,无动於衷。
牠,在等皆下来的一切。
「甚麽无条件恶心的爱?一点用处都没有!」
听闻到圆润艳色的血珠滴落於地面的水声,以及远端手指与金属枪械摩擦的细微擦响,阿肥咧开了嘴呵了哈欠,懒洋洋地翻过身,爬起来坐在地面上,向来懒散的透蓝琉璃此刻流露出了冷情和嗜血,直直盯着被其中一名切尔贝洛支撑起处於如破烂人偶似无神的寒露。
只要再等一个男人,一切就可以开始了。
瞅着不被遥控使唤的红外线,牠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待,反正牠都待过很久的时光了,差这几分钟其实也没甚麽差别。
「爆蛇烈霸!」
空气的流通登时被打乱,所有的流动全都顺着金属上的纹路而转动,进而转变为吐着蛇信、咧着牙找寻猎物的千蛇,以蛇身将残党圈住彻底穿透击破,硬物的剧声在金属落地那刻震撼着所有人的身心,一小圈圈串起的铁链脆然声也随之窜入他们的耳膜中。
来了。
琉璃似的眼眸直望着被复仇者监狱释放的北义大利最强的男人──兰奇亚,阿肥和远方的人不约而同勾起了诡笑。
这样,她插翅也难飞了吧。
远方的厉鬼瞥了身後的女人一眼,她们便总身跃入了大空战场之中,而厉鬼则是慢慢地循着路走下去,握在手上刻有玫瑰纹路的精巧漆黑小枪在一片墨夜之中显得更为的──
──堕落、绝望,以及死亡。
「等下,又是场激战呢。」他低声嗤笑了下,赤红狰狞扭曲面具下的表情是讽刺还是愉悦,恐怕除了他自己知情,其他人谁也不知道,那抹离去的背影更是森然得冷酷无情。
他,只是个在游戏里的旁观者罢了。
被隐藏在眼罩下毫无任何情绪的眸子,望着无力地卧於血泊中的XANXUS,身为裁判的她上前跪在他面前,「XANXUS大人,因为您失却资格,故要收回彭哥列指环。」完美的起伏犹如黄莺却无生气的嗓音从嘴边溢出,彷佛没有见到眼前动魄的血泊。
「切尔贝洛……」沉陷於晕眩的泥沼之中,XANXUS半睁起已黯淡开始褪色的血眸,向来如帝王傲视众人的他此时只能狼狈虚弱地自嘲:「如你们……的愿……预言说中了……满足了吧?」
虽然是自嘲,却也讽着身为秘密组织的她们。
切尔贝洛也不以为意,反正这种半嘲半酸的话,她们听多了,也看多了这些人黯淡无光得犹如尘蒙珍珠。「虽然您这麽说,但这也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也不是预言。」
「一切只是注定的,」低声地轻道,她彷佛是在祷告地将手抚上他伤痕累累的俊容,「您已经完成您的使命了。」太多次了,连祈祷都已经变得麻痹了,一切都已经公式化了。
染着鲜血的唇瓣蠕动了下,「骗……子……」他用尽仅存在体内的力气对着眼前的女人说完,早已沉重的眼帘便不堪负荷地垂下,意识随着体力沉溺於沉睡的漩涡之中的同时,唇瓣似乎又无意识地开阖了下,轻得转眼就消散於空气之中,消失。
听闻的切尔贝洛明显地一愣,旋之向来没有上扬过的唇角却勾起,早明白男人已精疲力尽地昏睡去,她还是启唇回答了他。
──她……没事吧?
「她,会没事的,XANXUS大人。」
站起身,切尔贝洛瞥了所有人,便朗声宣布这场大空战的结果,以及彭哥列的未来领导者,「……据此,成为彭哥列下任继承者是──泽田纲吉与其六名守护者。」
此话一出,另外一名前来的切尔贝洛着手修理瑶控,很快地便解开了遭玛蒙动了手脚的红外线铁栏,里头等待心却随着他们的人们跑向了阿纲之际,被放置在地面上的寒露倏地颤了眼睫,缓缓地掀起了带着金流以及翠绿的猫眸,迷蒙涣散的焦距逐渐回笼起。
一直待在观众席的阿肥见状,便摇摆了毛茸茸的大尾,巧妙地伸直了前脚舒展了腰後,便巧妙地挡在再次沉默不语的史库瓦罗面前,透蓝琉璃静静地瞅着紧蹙着眉头,站立不稳地起身的寒露。
该来的还是来了。
原本已经躺於地面的阿纲似乎也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弥漫於空中,顾不得自己早已疲惫不堪地又睁开了眼,隐藏在体内的超直觉开始沸腾鼓噪,彷佛为某人的到来而不安地蠢动着,他咬牙让自己的视线转动望向走向XANXUS的寒露──
──不!她不是寒露!
顿时意识到,阿纲急切地想要告诉自己那万能的家庭教师,「呜……里、里包恩,她……」喘息之间却造成胸腔剧烈的疼痛,破碎却也尖锐的刺痛,让他痛得几乎晕眩过去,连话也被强迫地吞回腹中。
「怎麽?」敏锐地发觉学生的不对劲,里包恩习惯性地拉下帽檐,偏冷的黑潭微眯了起,还不及说甚麽,身为杀手的他便听见熟悉的枪械上膛声,以及戏谑嘲讽的男嗓。
「好久不见了。」
蕴含着强大破坏力的枪口指着气若游丝娇弱的寒露,如同墨夜存在的男人骤然出现在此,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嗓音尽管隔了层障碍,却还是听得出此人愉悦话语中的冷意──
──以及非置於她死地的杀意。
以为是没被兰奇亚歼灭的残党,狱寺等人很快地将阿纲为在身後,陪着自己走过战斗的武器紧紧握在手上,只要对方一个动作,他们便会阻止。
「慢着,」切尔贝洛蓦然阻在他们面前,好听的嗓音依然起伏得悦耳,但听在他们耳底异常的尖刺,「这不是你们所可以牵涉的范围,请不要随意动手。」
不约而同,其他的切尔贝洛也是各挡住都有动作的人们,只留下场内的清醒却不语的寒露、昏睡去的XANXUS以及蹒跚地步上来的阿肥面对来历不明的男人。
「甚麽不随意动手?!寒露小姐是彭哥列的人!怎麽可以──」眼见此状,巴吉尔对着眼前的切尔贝洛急切地吼着,湛蓝的眸子里尽是焦躁、不解和愤怒。
对面指控,切尔贝洛似乎也不打算驳回,只是沉默地尽着自己的职责,反倒是似乎了明的里包恩些许不悦地打断了巴吉尔的话。
「巴吉尔,不用说了。」被隐匿於阴影之下的黑潭冷得开始结霜,「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而她也不是寒露了。」仔细发觉到她身上完全没有之前的怯弱,反到有丝沉稳和诡异,这让他却加确定这人绝对不是动不动就尖叫的胆小鬼。
这气息很像当时的某一个人……
尽管遭受枪枝的威胁,寒露只是缓缓地扬起了金绿眸,众人不曾见过的冰冷在里头肆虐着,存在已淡薄得令人忽视的颈环逐渐散着淡色的光采,她轻轻地勾起了唇角,如沐春风却也寒风刺骨的笑靥登时在唇瓣上跃动。
「你也好久不见了,佩迪雷。」细腻轻柔的腔调与原本的主人截然不同,多了份优雅,也多了份虚假,「请不要挡在前面好吗?这样我很难将叛徒清除的。」她再次扬起笑,冰凉的金流中翠绿流逝过抹不悦。
「还是说,你要袒护那群叛徒?雨守大人。」
伸手摘下厉鬼的面具,雪色得诡异的面容在众多惊讶的视线中曝露,他并没有因为身分被识破而恼怒,反之扬唇讪笑,「哪里,我只是在做命运的注定而已,况且瓦利亚也不是叛徒呢,他们是正当的执行指环战唷。」
「不是叛徒?那是谁将首领绑架的呢?是谁强迫首领印下死气的呢?」对於他的袒护,她略不悦地挑起弯眉,细腻的嗓音中也透了丝薄怒──被阻饶执行的恼怒。
「依你这麽说,」不疾不徐地抛出了诘问,他摸了枪枝上的冷凉却明显的金属纹路,「心在瓦利亚这的寒露是不是也是叛徒呢?」
「当然是。」染血的唇瓣轻轻地勾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我早跟她说过了,只要有一点背叛彭哥列的心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都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然後消失的。」她笑弯了猫眸,道出的话却令人不住颤栗、恐惧。
挑眉後微回首,不清思绪的剔透琉璃眸珠望向了身後的切尔贝洛,「麻烦将XANXUS保护好,今天我可不想收两具屍体走。」闲适地转了转手上的小枪,彭哥列九代雨守朝着被复仇者释放的兰奇亚笑道:「也麻烦你了,兰奇亚先生。」
被包围的她面不改色,只是轻轻地掩唇而笑了,「凭你们就想阻止我吗?真是可笑。」金绿眸中的翠绿倏地转变为墨绿,她伸手捉住了已大放异彩的玉环,然後使劲扯下,剔透刻有繁琐图腾的玉环霎时成了九节鞭,隐隐散着诡异的翠光,尖锐如箭的刺片布满了鞭身,熠熠的金属光泽更是倾诉着其的锋利。
耸肩,谷雨讽道:「啊呀,谁知道呢?这次我可有帮手呢。」睨了坐得好好的阿肥,而接收目光的牠便站起了身姿,咧开的獠牙蠢蠢欲动。
「就算有身亡人数,那也是只有你啊,藏镜。」
蕴含着浓烈杀气的冷话方落,谷雨便消失於藏镜的视野中,取代而知的是一只扑迎上前划破空气的尖锐利爪,她敛起了笑倾身躲去在地面上已划出五道深长破坏地表的裂痕的猫爪。
不禁蹙了眉,藏镜从未看过有这样的猫,「这猫……」话还没说完整,她便察觉到空气流动的不正常,以及身後逼来的金属冰凉,她反手紧握住鞭把,将九节鞭环着身边一甩,闪耀的翠光在身旁的空中拉出了尖锐的圆圈,气体纷纷咆哮地打断迎面而来的攻势。
多颗子弹轻巧地落地,蛇钢球剧声地击地,藏镜抿唇而笑,一抹凌厉从金绿眸闪逝,她悄然五指并拢,以九节鞭将挡在眼前的几名切尔贝洛攫起後,抛高扯开缠住她们的鞭身,将她们丢至迎来的谷雨,同时也踏出了脚步移动身子,闪逝过阿肥的利爪,便朝着XANXUS的所在飞腾而去。
最好的惩罚,是消失,也是让她自己的手了结在意之人的生命。
她,很期待看到她见到此状的崩溃模样。
美丽却嗜血狰狞的笑靥油然而生,藏镜毫不留情地以左手准备将叛徒的心脏挖出之际,突来的气旋却完全攫住了她,本不以为意要挣脱的她却发现自己连动都无法,只能震惊地回首瞅着将自己缠了又缠的千蛇,以及蕴含着强大力道的烙印着蛇纹的钢球朝着自己砸来。
如鬼魅出没的谷雨瞬间拉走了XANXUS,脱离了蛇钢球的攻击范围,退至兰奇亚身旁,透色的白琉璃冷冷地瞅着眼前。
剧烈的金属与肉体的相击,伴随着冰击四声响的骨碎,消散在被激起的尘烟之中环绕,似乎嫌不够似的,阿肥进而举起了厚实的猫掌,伸出尖锐犹如刀剑的爪子往地面一拍,五道挟带着尖锐气流的巨大裂痕朝着烟硝里头击去。
待浓雾的烟硝散去,只剩一坑遭硬物而凹陷的洞、五道深刻已露出岩块的裂痕以及一池温热滚烫的血泊。
「真是糟糕,竟然没有赌到变数呢。」
意味深长地瞅着血泊,谷雨瞥了随後到达的彭哥列成员,也与阿肥那双透蓝懒散的猫瞳对上,便启唇不带一丝感情地下命。
「诛杀寒露,直到解除命令为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