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电脑展後,方翊安半逼半哄让我把车开回公司停车场,他则将电脑带回家去,在公司楼下我等了半小时才见他返回。上他的车,我迳自扣好安全带後,转头看他笑嘻嘻,我缩回头打量他的神色:「你这什麽脸,有什麽阴谋?老实说。」
「我有什麽阴谋你应该猜得出来吧。」方翊安嘴角一笑,我愣了愣,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他急急拉着我:「你想到哪里去了,思想这麽邪恶。我是开心你肯陪我这麽久不行吗?」
「说我思想邪恶,那就不要摆出大野狼的脸。」我斥了回去。
「我哪有,明明是你老把我看成那样子。」方翊安义正词严抗议,我看了他几秒,在他面前伸出掌。
他怔了怔:「这是要干嘛?」
「手机交出来。」
「要我手机干嘛?」方翊安一脸狐疑。
「说我误会你,手机能证明,你一定拍了不少showgirl,当我没看到。你这大野狼,手机给我。」我语气坚定。
方翊安眼神闪烁,微微一笑,双手包住我的手掌:「我真的是在拍电脑,不是拍showgirl,你看错了。我拍你都来不及,拍其他女人干嘛?」
我缩回手,又在他面前伸出掌,方翊安没辙,将手机交给我。还好他拍的照片不多,我没敢看其他照片,毕竟是他隐私,只挑最新的档案夹进去。我一张张照片滑过,顿时说不出话,直滑过最後一张,我已经站不住脚完全没立场。
原来他每一张都在偷拍我,发现我察觉,才赶快把镜头转向摊子,害我以为他是在拍那些身材姣好的showgirl。
我尴尬将手机还给他:「你要说清楚啊,干嘛装出现行犯的样子,害我以为你在拍showgirl。」
「我怕你知道会不高兴啊,早知道你肯让我拍,我就光明正大。」方翊安笑了几声,凑过头来盯着我:「你刚刚在吃醋啊?」
我推开他的脑袋:「把照片传给我,不准留下来。」
「为什麽?」
「我保管,省得你把我的照片拿去合成还是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方翊安听了大笑几声:「就说你思想比我邪恶,我根本没想到,这下你可提醒我了。我就不传,你能怎麽样,我就是要把我跟你合成在一块,然後当桌面,让每个人都看得到。」
「不行!」我大急,伸手想抢走他的手机。
方翊安搞笑似的频频举着手机逗我,我非把手机夺过来不可,豁了出去直接跪在椅子上,双手抢他举在半空的手机。突然重心不稳,眼看我就要往他身上扑过去,来不及惊叫,方翊安快速抱住我的腰,使力将我抱了过来,让我不由得跌在他双腿上。
我频频喘息,怔怔望着他,方翊安看着我似笑非笑:「你怎麽这麽可爱,小心一点。再这样扑过来,我就真的会变大野狼罗。」
「让我坐回去。」我又羞又急。
「不要,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扑过来,就在我怀里好好待着。」方翊安笑了一声,随即将车发动,驶出路上。
「被警察看到会被开罚单的!」见他已经开在路上,我更着急。方翊安轻轻笑着,一只手抱紧我,另一只手游刃有余转着方向盘:「那就安静别乱动,要不然路人会注意。我宁愿被开罚单,也不要你从我怀中逃出去。」说着,方翊安将我的头压在他肩膀。
我完全不敢抬起头,尤其等红绿灯,我已经瞧见一旁的机车骑士好像注意到了,只能将脸埋在他肩际。他身上的那股香气又散出来,闻得我心跳砰砰跳个不停。一会儿,我也感觉他的胸膛起伏得很急促,我忍不住抬头瞧他,就见他低下头,也是双颊红晕凝视我,很快又直望前方。
直到下一次红灯,他细细笑了一声:「坐回去吧,我快变大野狼了。」他扶起我坐回去,好一会儿,我才感觉自己的心跳趋爲平静。
「我们还要去哪儿?」我转头问他。
「去吃东西啊,你不饿吗?」他微笑表示,没一会儿忽然语出惊诧,直盯着前方,「好险,还真的有警察,如果没让你坐回去,我们这样算不算妨害风化?」
「不是很狂妄一点都不怕吗?」我瞪着他,就听他大笑几声。
吃过晚饭,方翊安将我送回家,在楼下他皱眉头瞧着我:「脸好像更肿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冰敷。真是狠心的人,如果打到耳朵怎麽办,我真不敢想像。你要怎麽解释,要跟伯母说见到你父亲了吗?」
「我就说是你打的。」我佯装正经,方翊安睁大眼,急得岔了气,「你这样跟伯母乱说,那我下次来会被伯母拿扫把打出去的!」
「开玩笑的啦,谁叫你刚才也整我。」我忍不住大笑,方翊安重重呼几口气,摇头朝我一笑:「明天我来接你上班,等我电话。」
我点头,目送他远去,我才转身上楼。幸好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睡了,我从冰箱拿出冰块敲碎敷在脸,半晌才去母亲房中道晚安。回到房中,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麽多年没见父亲,我不是没想过与他再度重逢会是什麽画面,但没一次想像是他打我耳光的情景,与其说伤心,倒不如说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