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嫣飛 篇三(完) — 第十五章 盜墓(一)

这段静谧并未维持了多久,忽地,若严拉着她起身,他仰头看了看天际,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也是该办些正经事了。」

「──正经事?」杨冠玲愣住,「不就逛个大街而已吗?」

「怎麽,你还想继续逛?」若严转头看她,扔出一记白眼刀,又变回平日里轻浮自傲样,「你当老子脚不酸,逛大街可以逛一整天?要不是为配合你这货,此时老子早就翘大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杨冠玲闻言不淡定了,「你配合我?」她瞬间暴怒了起来,双拳直攻男人胸膛,「你敢说我还没脸听呢!你这话讲给鬼听祂也不信!」

若严勾勾唇,气定神闲的避过攻击,左手一探,轻轻松松将杨冠玲拎起,看着她对空气拳打脚踢,「你这话说的有意思,等会儿我们就可以验证了。」

「验证?验证什麽?」攻击力道渐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讲给鬼听啊,」若严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呢,有很多死人的。」说着的同时已是挟起她衣襟,拥着她步点清风而飞。

──有很多死人的地方?

听这话,杨冠玲静默了三秒,随即扯开喉咙凄厉喊叫:「救命啊!谁来救我啊!我还不想去地府啊!老娘怎会麽摊上这种怪男主啊!上一章描述绝对不算数啊!严重要求作者三思啊啊啊啊!」

只见若严一脸淡然,默默把手摀上她的嘴,掩得紧实後,方从容道:「常理来说,死人多的地方指的应当是坟墓,谢谢。」

杨冠玲愣住,一张小脸越发纠结,敢情坟墓是比地府好上一点,可也只有那麽一点……

缓了缓情绪,她努力揭下覆在嘴上的手,小心谨慎地问着:「去坟墓,是要做啥啊?」

若严眯着眼望向远方片刻,便左顾右看,心不在焉的答:「活人去坟墓还能做咋?除了扫墓外当然是盗墓。」

──盗墓!

闻言,杨冠玲立马仰起脸,眼球上吊,做口吐白沫摊抽状。

讲起盗墓,她立即想起传说中的大粽子、摸金校尉、支锅、洛阳铲、倒斗……难不成,本文清水划过後宫,擦边於伪武侠,这次终於要朝热血惊悚冒险迈进了?

心里头有一丝丝期待又怕受伤害,正纠结着,头顶上方有悠悠语气飘了下来,「……今日宜丧宜喜,倒与骤变之日有几分相似。」

杨冠玲乖巧的继续听若严说着,他默了默又低声道:「今日乃建城侯曹参下葬之日。」

困惑一解,杨冠玲顿觉恍然,不禁奇问道:「他身上可是有虎符?」

「不知道,只是猜测。」若严很老实,坦然道:「可这不折不扣是个机会,姑且试试也没损失。」

话说得轻巧,杨冠玲听得无力:「好吧,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你那什麽脸?」低头瞅见她表情,若严很不高兴的停下动作,嘴角都扁了下来,「要知道,老子为了你可是连师父都不认了,判离师门,罪孽之深,牺牲之重,你小女子可明白得清?」

「明白,自然是明白的。」杨冠玲点点头答得极其敷衍,反正这人口说无凭,听听就好,「话说回来,真正的辟阳侯审食其去哪儿啦?」

若严闻言默了半晌,方答:「杀了。」

察觉到怀中少女身子一僵,他才继续说着,唇瓣弯弯,「……可没成功,我这刀子一亮出,这人便自个儿双脚一软,晕了过去。反正晕就晕了吧,我与他无冤无仇,倒也省得工夫。」

「──更何况,这人其实还有个最大的仇人,至於那仇人嘛,恰好也是你熟的,那个爱穿紫衣的淮南王,但你可别问我原因,老子并非自愿知道这些无聊事的。」若严抬头,眉头略皱,步伐踏出,脚程亦加快了许多。

月牙弯下,两人的影子於屋顶上头浅浅掠过,衣觖飞蓬,逆着风鼓鼓作响,彷佛印照着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

於一地停下後,若严放开她,突然道:「其实,我刚刚说判离师门一事,是真的。」

垂着头,仿似犹豫着,他敛去其表情,沉着声,语气幽幽道:「……对已解约之契约人,应当形同陌路,这是门规。」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到时候不要有任何後悔,後悔从来是没用的,你可听懂了?」

晚风气温骤降,杨冠玲缩着身子,觉得有点冷,她点点头,「我懂,我当然懂,就说信你嘛,干嘛那麽严肃。」

若严笑出声,抬眸望着她,一脸鄙夷,「不把话说严肃点,你这人一定当笑话听,这纯粹是形势所逼的,我倒也挺无奈啊。」

「──讲什麽呢你!」腮棒子鼓起,杨冠玲噘着嘴不满啐道,「你才──」

若严毫不迟疑地再度伸手堵上她的嘴,他正色道:「好了,别闹了,咱们得办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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