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戬,他……他是我的表弟。」南宫阳眼神飘忽,不情愿承认似地答道。
「蛤?你说什麽?」慕容楚让这回答给唬得瞠目结舌,讶异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是我的表弟。」伸手扶额,南宫阳无奈地重覆道。
「你表弟?」慕容楚用手指了指南宫阳,复述了一遍。歪着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嗯!他是我两姨兄弟,是我二姨妈家的长子!」南宫阳点了点头,叹一口气,详细解释道。
「既然他是你的表弟,哪他为甚麽要绑架我?」坐在床沿的慕容楚托着腮,把眼睛眯成两道缝,盯着南宫阳无精打采的双瞳逼问道。
「这个……」南宫阳的双手在膝上抚了抚,实在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支吾了许久,才开口提出了一个疑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怎麽?难不成他很有名?你这样问我,他也曾这样问我。」完全没听过他名头的慕容楚,狐疑地挑着眉反问。
「他是咱京城有名的『後庭花』大盗。」南宫阳有些汗颜地应道。「从他第一次作案以来,成名也两三年了!」
「後庭花?」听见了陌生的名词,慕容楚微蹙双眉疑惑地向慕容楚问道。
「就……」正处於怕惹慕容楚害臊但又要和他解释清楚的两难之中,南宫阳停顿了一下,稍微想了一下之後,才委婉地说明道。「就是男人的後面……」
「欸?」涉世未深的慕容楚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一下眼,露出呆滞的神情。
「……就是这样时候用的地方。」南宫阳伸出左手拇指与食指环成圈,再用右手食指不断来回洞中。辅以手势,尴尬地向慕容楚说明道。
「下作东西。」明了南宫阳所指为何的慕容楚果真害臊起来,只觉双颊火辣辣的就好像让人用生姜给涂抹过一般。「你是说那家伙放着女人不碰,偏要搞男人的……後庭花?」
「嗯!呵、呵、」南宫阳沉重地点了点头,僵着脸乾笑。
「所以他那时候把我绑架走,是因为他想要……对我……?」冷静後的慕容楚斜眼朝南宫阳望去,眼神中带着怒意。但那动作他真的说不出口,只好学了南宫阳的手势,依样画葫芦似地比划道。
「应该不是啦!」额角沁出数滴汗的南宫阳回道。「依他的个性,要是想要对你怎麽样的话,他早就做了,才不会把你绑在那里,还特别来找我过去。」
「那不然他是为了啥?」慕容楚盯着南宫阳的双眼追问道。
一想到东方戬可能曾对自己起遐思,慕容楚便不由得心下一悸,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是不能放下心来。
「为了我吧!」南宫阳低下头去,无可奈何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慕容楚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难以理解的看着南宫阳问道。
「嗯!」南宫阳把头又低的更下去了,只听见他用宛如蚊鸣般的声音,若有似无地说道。「我们小时候常常玩在一起,有一次他溺水,我替他急救,他就不知不觉得爱上我了。」
「此话当真?」慕容楚抽搐着嘴角,不敢相信竟然肇因於如此愚蠢又单纯的事情。「别是在和我说笑吧!」
「千真万确呢!你要是不信的话,不如我发个誓吧!」南宫阳听见慕容楚不相信,便忙举起手来。
「这倒也不必。」慕容楚让他这一说,便突然想起了南宫阳当初在金銮殿上发了个一长串的毒誓。只见他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开口幽幽地说道。「你当初发的誓都还没结,现在又何必再发呢?」
「我当初发的誓?」没想到慕容楚的思绪跳跃的如此迅速,跟不上的南宫阳立时迷惑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呢,当初在金銮殿上,和我父皇说什麽成亲以後,必定一生珍爱我呵护我,不会骂我不会打我。」慕容楚撇开头看向一旁,用哀怨地语气自言自语似地叹了叹,回过头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着南宫阳。「我记得,那个人好像还说甚麽如果他违反这誓言的话,就要什麽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好像还株连九族鸡犬不留。听说他甚至说死後会永不超生堕入十八层地狱,然後日日爬刀山,夜夜下油锅呢!」
南宫阳如对上了蛇的蛙,给慕容楚看得是心惊胆战,等到这一番话都说完,他背上的衣服也都让汗湿了,简直可以拧出水来。
「我……我有违反了什麽吗?」南宫阳战战兢兢地问道,跪在地上的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说好不加一指於我身的,不是?」慕容楚仰起头,睥睨着南宫阳。
「是……是啊!」南宫阳即使知道要大祸临头,但这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但这哩,你好像加了,绝对不只一指啊!嗯?」慕容楚抽出一只手,往自己身下一比,言外之意甚为明显。他说话时带着愤恨,越说是越见大声。
「这……我……」南宫阳给慕容楚迫得哑口无言,手心也出了满满的汗,让他忙往衣衫上抹了抹。
「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呢?」慕容楚勾起嘴角和南宫阳商量道,脸上却毫无笑意。「你要我怎麽相信你起的誓呢?」
「我是为你好!为你解毒嘛!」逼急的南宫阳只好狗急跳墙,豁出去的他,乾脆厚脸皮的推卸责任。
「为我好?」听见这样的回答,慕容楚的怒气便更上一层楼,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根本只顾自己爽吧!」
「好啦!对不起啦!第一次嘛!下次不会这样啦!」被骂的南宫阳缩了缩脖子,一边撒娇般的道歉,一边想要转移重点。
「重点错了吧?」可惜慕容楚不是好相与的,一下就看穿了南宫阳的把戏。「这和第一次没有关系吧!」
「之後习惯就不会痛啦!」打死不认错的南宫阳乾脆各说各话,自己顺着说下去。
「习惯你娘!」差点被南宫阳气到吐血的慕容楚,拿起一旁的擦过嘴的素帕,便往南宫阳的脸扔去。
可惜素帕这东西轻飘飘的不好使力,还没到南宫阳的脸上就落了下来。
「息怒!息怒!不要生气!」看见慕容楚的行为,南宫阳勉强忍住笑意,好言安抚道。
「你现在过来让我把你捅到不能下床,再来和我谈不要生气。」慕容楚双嘴气鼓鼓的说道。
「别!别!您尽管生气,尽管生气!」打定主意不去招惹生气的慕容楚,南宫阳苦笑着说道。
「哼!」慕容楚撇开头去,盯着床脚。
过了好一会,一直跪在地上的南宫阳的脚都跪麻了,慕容楚都还是没有开口。
「楚!」南宫阳做出令人怜惜的表情,呼唤道。
「嗯?」抬起头来,慕容楚面无表情地看向南宫阳。
「我脚麻了!也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跪去了!」南宫阳可怜兮兮地向慕容楚商量道。
「哼!」慕容楚看似生气地应了一声,却点点头。
如获大赦的南宫阳揉着麻痒的双膝渐渐地站了起来,走到慕容楚的身旁坐下。
「怎啦?很痛吗?要不我帮你擦药吧?」看着慕容楚毫无笑容的脸庞,南宫阳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
「唉!不是啦!」对南宫阳的行为没有任何反抗,慕容楚叹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忧郁的神情。
「那是有什麽心事不成?说出了大家参详一下啊!」看见慕容楚的表情,感觉心疼的南宫阳把他放倒在自己怀里,揉了揉他的头,问道。
「我问你唷!」由下而上地仰视着南宫阳,慕容楚抿了抿唇说道。「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能多久?」
「什麽意思?」不解的南宫阳歪着头看向慕容楚。
「我们俩都是男的,又缺乏爱情的基础,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可以维系多久?」慕容楚详细地阐述了他的问题,眼神中充满忧愁。
「怎麽突然想这个?」用手拢了拢慕容楚的头发,南宫阳疑惑道。
他们不是才新婚嘛!哪有人现在就在想这种东西啦!
「就……好奇吧!」想了一下,慕容楚回答道。
「我觉得,一定可以很久很久的吧!」怀抱着怀中的慕容楚,南宫阳露出温柔的笑容,双眼诚挚地说道。「大家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又有谁有爱情的基础呢?但还不是都好好的过来了?这东西我觉得是可以在婚後的相处之中慢慢的培养的!至於我们的性别,我觉得,相爱这种东西是一种感觉,不是身体可以阻隔的。」
「是吗?」看向南宫阳诚恳的双眼,慕容楚刹那间有种快要被吸进去的感觉,这让他不是很能够清晰的思考,只能愣愣地问道。
「当然是罗!」南宫阳毫不迟疑地答道。
「好吧!那就希望罗!」慕容楚的脸上渐渐地绽出笑容,用有些兴奋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希望我们会想你说的,可以长久。」
没有人不想要幸福,没有人不想要爱情,慕容楚自然也不意外。如果这是他无从选择的限制,那也就只能努力希望结个好一点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