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後那回门,慕容楚是没有份的。
虽然说一般的回门,是要让嫁出去的新嫁娘能够有机会再去和母家亲族重聚一番。但是毕竟慕容楚的身分与众不同,所以倒也不是太在乎。更何况,他昨日让南宫阳那雄伟壮硕的东西给那样蹂躏过後,就算想去也是没有办法。
不过即便如此,毕竟南宫阳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惠明帝参详一番,所以他依旧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进宫一趟。
在吃过早饭後,南宫阳便先令家仆前去投书通报,同时派人去打一顶轿子来放,等惠明帝下旨放行。
过不多时,惠明帝便遣太监总管来,宣南宫阳跟着入宫。
就这样过了大半日,入宫许久的南宫阳才拖着一车车的赏赐,带着一身的疲惫地返回忠顺王府。
在今天和惠明帝谈了令狐原、两人未来的发展以及其他诸多麻烦的事情後,现在的南宫阳只想要早点回房间见到他的「娘子」。
南宫阳从怀中掏出扇子来搧一搧,开心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谁知就当他兴冲冲地走进房间之时,开门所见的场景却让他懵了。
只见慕容楚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套上有牡丹芍药的银红长衫给罩在身上,臀下搭了个软垫坐在拔布床的床沿,就着被人搬到面前的木桌,吃着一碗碧油油的荷叶竹尹汤。
「娘子,你醒啦?」走进房内的南宫阳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就要走到慕容楚身边坐下。
却见坐在那里的慕容楚抬头投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调羹,顺手拿起一条哥再一旁的崭新素帕抹了抹嘴说道,声音不怒自威。「停。」
「怎麽啦?」南宫阳乖乖地在距离慕容楚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收起扇子,一脸疑惑地陪笑着问到。
「嗯。」只微微的从喉头发出了声音,慕容楚抬手朝旁边的角落一指,仰起头看也不看南宫阳。
不知慕容楚在做什麽的南宫阳一头雾水,顺着他的手向那角落一看,只见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竹制算盘不知为何给人放在那里。
明明令狐原已经让东方戬给带走了不是?那这些又是谁帮他做的呢?慕容楚脸皮子那麽薄,哪有可能在浑身无力又赤身露体的状况下,唤家人来服侍呢?
南宫阳不由得在心中想着,不过这毕竟不是个适合思考的时候,他也只好不再去想。
「这……这个是?」突然有了不好预感的南宫阳,把视线从竹算盘上收回来,僵着笑脸向慕容楚问道。
「跪下,再说话。」抬起头的慕容楚低下头来瞥了南宫阳一眼,不轻不重地命令道。
「这、这、不好吧?你想要废了我啊!」南宫阳没想到慕容楚竟然真的要他去跪在那个竹算盘上,连忙摆手拒绝道。一想到在那上面可能会有多大的痛楚,南宫阳便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样啊!那你昨日在欢愉的时候,怎麽可就没想过你是不是会废了我呢?蛤?」听见南宫阳的抗议,慕容楚柳眉倒竖,眼神中带着杀意,冷冷地扬声问到。
被踩到痛处的南宫阳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气势萎了一截,缩了缩头。但是当他一想到不反抗的话可能就真的要跪算盘,背後又不自觉得沁出冷汗涔涔。
「我昨日……昨日真的……」一时想不到要如何申辩的南宫阳急得撧耳挠腮,表现得竟然比今日在金銮殿上被惠明帝询问为何不见慕容楚还要紧张。
「别傻在那里,猴子似的站着,还是快跪吧!」明摆着就是要报仇的慕容楚,说到後来竟然在嘴角微微地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中带着肃杀。
「拜托你就饶了我吧!我可是真的知道错了!别真的让我跪行不行啊!」绞尽脑汁的南宫阳最後只想出「装小服低」一计,只见他装出乖乖认错的模样,脸上露出一副深深後悔的表情,猛朝慕容楚拱手作揖。
「哼!哪那麽简单。」叹了一口气,慕容楚扭过头去,用一副没得谈的表情说道。「昨日我叫停的时候,你难道就有乖乖地停手了?」
可不要欺负他昨天被药性所迷惑,完全没有知觉啊!那见鬼的药性早就在他被做了一次之後就自己解了,剩下的时候,他可都是真心诚意地在说不呢!偏偏这没眼的下流胚子自己搞红了眼,竟然还把他的恳求全都当成了床上的情趣。
肏他大爷的!这事情可不会这麽简单就算了!
「好啊!我知道了!我错了嘛!拜托你原谅我啦!」擅看眼色的南宫阳也是一个肯放下身段的人,他见慕容楚是真的生气得更呛的,连忙低声下气的道歉。
慕容楚却不再搭理他,只见他捋起袖子,又伸手盛了一调羹的汤,凑到唇边抿了几口。
「好、好、我跪、我跪、」灵机一动的南宫阳决定换个方法,来招苦肉计,反正只要别让他去跪竹算盘就好。
「要跪就快跪,别光说不练啊!」听见南宫阳的话,慕容楚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只是嘴上说说,却没立刻跪下去,忍不住出言讥刺。
南宫阳见慕容楚还愿意搭理自己,便知道还有几分挽救的机会,忙直着身子弯下膝去。不过,他也不是傻的,跪是跪了,却是在原地跪下,并没有去竹算盘上。
「赖皮。」慕容楚见他这个样子,没好气地啐道。
「不然……,我打几个耳刮子让你消消气嘛!」南宫阳一边说,一边便伸掌向自己的脸上不停地呼去。不过虽然他发出了响亮的啪啪声,可是毕竟曾习过武,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道,所以倒是觉得不甚痛痒。
「你没使劲以为我看不出来?当我瞎了不成?」一眼就看穿南宫阳的小技俩,慕容楚摇了摇头无力地骂道。
「不然让你打,你就多使些劲,别和我客气。」南宫阳看慕容楚脸上的怒意渐去,顿时便安心不少。忙以双膝着地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向前爬去,跪在慕容楚的面前,三分认真七分玩笑地说道。
「你当我不敢打啊?」放下手中的调羹,慕容楚扬起手,挑眉冲着南宫阳望去。
「打!你打!尽管打!使劲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南宫阳一边朝慕容楚仰起半张脸孔,一边指了指慕容楚身上的那些今扎银绣的牡丹花,佯装正色说道。
「噗哧!」慕容楚那一掌终就是没落下。本来让南宫阳那样几句插科打诨,他早就慢慢地没那麽气了,现在又让他这样一闹,不免笑了出来。「在那边说什麽风话!」
「才没说什麽风话呢!这是我的真心话啊!」南宫阳看见慕容楚终於转怒为笑,就知道他已经消气。放下心来的他随即自动自发地站起身来,坐在慕容楚身旁,搂着慕容楚的肩,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在他耳畔说道。
「谁让你起来了!快给我跪回去!我还有话等着问你呢!」让南宫阳吹得耳朵甚痒的慕容楚脸上一臊,推了推南宫阳,忙扳起脸来斥道。
「是!是!不管娘子有何吩咐,为夫都乖乖照办!」知道慕容楚没生气之後的南宫阳,又恢复了平常油嘴滑舌的样子,即使是乖乖地跪在地上,口头上也不见安分。
「以後不准叫我娘子!」一听见这称呼就令他浑身不舒服,慕容楚出言纠正道。
「是、是、我改、我改。」毕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南宫阳立刻应允道,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不过这样我要叫你什麽?楚楚?小楚?公主殿下?娘娘?」
「都不准那样叫我!」一听见南宫阳举的例子,慕容楚便暴跳如雷。他好不容易地冷静下来,想了一会,才略有些无奈地说道。「叫我『楚』就好。」
「楚!」改了三分颜色就自己开起染坊来的南宫阳立刻现学现卖地叫道。
「不要吵。」瞪了南宫阳一眼,慕容楚揉了揉额角说。
「是!」南宫阳用手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乖乖地安静下来。
见南宫阳安静以後,慕容楚倒也不急着说话,只见他支颐撑在桌上好一会後,才缓缓地开口。
「我问你。」慕容楚严肃地直视着南宫阳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铿锵有力地问道。「你和那个绑架我的东方戬到底是什麽关系!」
「这个……!那个……!」听见这个问题的南宫阳面露尴尬之色,撇开和慕容楚对望的眸子,低下头去看着地板。
「果然有鬼!」看见南宫阳这个反应,慕容楚立刻便觉得气恼,脸上的怒意顿时增添了三分真。「你给我滚去跪算盘」
「不要!我不要跪算盘!我说!我说!」明明才好不容易把跪算盘这件事情给混过去,没想到立刻又被提起,南宫阳吓得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急忙说道。
「那还不快讲。」已经把汤给通通喝完的慕容楚叉着双手,倚靠着拔布床上的洒花大红引枕,恶狠狠地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