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夢】七日怪談 — 第七日朝日

。隐狱春、了花

第七日

AM7:25

静悄地推开沉重的大门,在外逃命好几日的玛蒙小心翼翼地提着自己轻便的行李,谨慎地注意周围的环境,重新踏入沉溺於诡谲无声的大宅之中。

不过,玛蒙也觉得奇怪,照她的印象来说,瓦利亚其他成员不管发生甚麽意外,隔几个小时又会活蹦乱跳的,如今,里头却静谧得诡谲多端,不但没有炊烟而起的忙碌,也没有嬉笑打闹,这让她有点不太习惯。

一步步蹑手蹑脚的,她不敢发出一丁点突兀的声响,深怕一切万物皆蛰伏,一惊便犹如猛兽出闸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应该可以勉强安心自己的生命不会遭受到摧残吧?

毕竟,依照先前暗地的观察,BOSS他似乎把灵魂对换的罪名冠在彭哥列技术部门头上,一点也没有怀疑是瓦利亚的各个成员所造成的,或许是因为彭哥列技术部门的前科累累,导致如此吧?

骤然,一阵极重的腥味飘逸至鼻腔中,如尖锐刺激着敏感的神经,玛蒙顿时旋紧了神经眯起了眸,且慢且慎地继续踏出较小的步伐,咬了牙根,她独自一人前进在这诡谲似雾无法拨开驱离的大厅前进。

每走一步,浓郁似花的血腥更是浓稠得难以化解,她环视了完好如初的大厅,困惑不解地拢起的眉也更紧了些,踏上了光洁彷佛玉石的阶梯,缓慢也压低了发作的声响。

当踏上最上层的一阶时,光裸的脚踝倏地遭股带着湿热黏稠的强大劲力紧紧地捉住,她忽地一惊欲使力挣脱,却徒劳无功。

眉一拧,除了暗暗惊诧来者的力道,一缕极淡青靛的薄雾缭绕在指尖上,随後垂下眼眸想要给来者好看,却没想到横蛮撞入视野却是斑斑鲜红还挂着精巧细致皇冠的金灿乱发。

「……贝尔?」几乎是反射性地脱口惊呼,她连忙蹲下身,仔细察看浑身是狰狞翻着血肉的伤痕,以及狼狈血渍厌厌一息的金发青年,还未出口关心一下,便瞥见散落一地细粉碎石的狼藉,再看看几乎快穿出好几个大洞特地强化过的墙壁。

好吧,她想她知道大宅为甚麽会那麽安静的原因了。

默默地伸出一手,难得好心想要拉起某个离死不远的堕落王子一把,岂知下一秒,她便气愤地打消了念头,甚至想要在他脸上送上一拳。

「……小豆丁吗?可是、王子记得小豆丁可没那麽漂亮也没那麽高呢……」

清楚听见脑神经断裂的清脆声响,玛蒙冷凝起了脸,隐忍在他脸上送上一记熊猫眼的冲动,但套着平跟凉鞋的脚足却忍不住奋力往他身上一踩,「你给我去死吧死王子!」耳畔随即他痛苦的闷哼声,而紧捉住脚踝的手也彷佛随着主人的意识褪去了力道,无力地躺在狼藉之中。

满意地昂首哼了声,方才行凶的脚足便旋开了微小的弧度,随之,玛蒙信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真是太过分了!说甚麽她没那麽漂亮、没那麽高?这是甚麽话?!若说漂不漂亮他有所迟疑,她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在瓦利亚里大多都用斗篷遮掩;但是身高呢?她又没有增高或者降低!说得她好像很矮的模样──

不满地稍鼓起了双颊,步伐似乎感受到心境上的化学变化而愤慨地迸出了声响,微倾首,她想,这燃烧体内能量又烦燥的怒意根本不符合自己,既费力又伤身,看来事後得向那个死王子算帐。

唇瓣顿时撩起堪称阴狠的凉笑,眸子倏地闪逝过抹精光,她淡淡地朝着後头的屍体睐去。嗯,这次一定要他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前──辈你终於回来了,再不回来,Me和那些白痴──前辈们再没多久都要被那个(混蛋)暴力的──BOSS抡墙抡到死了。」

平板单调却藏不住疲惫的淡嗓从她身侧拂入耳膜,她蓦然回首惊见同为缥缈青雾属性的後辈少年,满身狼狈地倚靠着尚完好的墙上。

最上层的表皮渗着血,肌肤的破裂边缘尽是摩擦起的皮屑,灰烬烟硝的污垢沾染了湖绿发丝以及面容,身躯的制服破破烂烂的彷佛经历多场的生死交锋,些许过大的青蛙帽上仅剩的眼睛也脱落了半,悬在上头要掉不掉的。整体而言,除了狼狈之外,还多了些滑稽。

狐疑地环视了周围,隐约还发现了其他黏在墙上还没自动脱落的屍体,过度怵目惊心得需要马赛克处理的惨状,令玛蒙不禁拧起了眉,似乎可以见到当时凶残狠戾的场面。

「你们……这几天都这样?」些许艰涩地咽了口唾液,她十分庆幸自己跑得快,不然下场真的凄厉到让她恐慌。

弗兰面无表情地伸手抹去从嘴角溢出的艳红,一抹刺眼的灼热立即在手背上绽开出妖异,淡漠地眨了眼,他拿下了破烂的青蛙帽随意丢下,又彷佛不干自己事情似地耸了肩。

「啊、是啊,大概是第五──天吧,那个(暴怒混蛋)BOSS发了疯似地狂抓着人撞墙。而今天,变态雷老头──也不知道发了甚麽神经拼命抓住(混帐)BOSS的衣服,就从此埋没在──墙壁中当化石,也害得Me──也跟着遭殃。」

这个意思是列威率先壮烈牺牲之後,还拖累别人吗?

拉远了目光,果然见到列威的雨伞遭到暴力的曲折而丢弃在附近,看来列威就陈屍在那边的洞口中吧?

拉回目光,再次重新打量过一次,二楼长廊几乎破坏殆尽,不管是大宅本身还是些九代首领送来的装饰品都不能幸免,满目的破碎狼藉让她见识到何谓钱往火坑丢的心痛。

一笔庞大的支出啊……

指头一抖,她该高兴只有二楼,还是该哭流失金钱的痛?

无奈叹息之际,也隐约听见了窸窣碎石的滑动,晓得有人已经克服痛楚从墙上爬起,她一面寻声找到方位,一面问着不为所动的弗兰。「那……BOSS他们人呢?」

「BOSS他们去(倒楣的)彭哥列了。」顿了顿,弗兰将视线瞥向了碎裂的窗口,静静地凝视着彭哥列的方向。

余光瞅见彷佛浸泡血水许久的濒死鲨鱼费力地撑起了身,见他的银白全数浸染上了血红,恍若鲜红才是他原本的颜色,真是糟糕……看来是离死不远了。

屏了息阻挡刺激浓郁的腥味,却也伸出了手拉起他,「鲨鱼,转述遗言算你便宜点,五十万就好。」习惯性地随口说道,理所当然地也得到气若游丝的不雅秽语。还能骂,那代表还有救。

「不过……BOSS这次下手也太过重了吧……」血味浓厚得阻绝了其他流通的氧气,玛蒙难耐地拧了眉,淡淡地抱怨了下。她知道BOSS他们变回来调回来了,所以火气大是可以理解的,但这……

毫无同理心的弗兰见状也没有上前帮忙,只是纳凉似地继续椅在墙上,但见玛蒙有点困惑不解,他眯起湖绿平静的眸子,仔细回想晕眩前的记忆,也许自己还使用了能力制造出幻觉还减低自己的伤害,弗兰思索没多久便找到了被撞昏前的记忆。

「因为变态雷──老头的多事,导致BOSS的衣服被他『唰──』一声之後春光大量外泄,所以Me和前──辈们就变成这样了。」平板又面瘫地解释原妥,但下一句却让玛蒙彻底无言以对。

「不过,Me可没想到露姊──的衣橱里会有淡色性感丁字裤,除了蕾丝花边外,材质还是那种轻薄素白的网布呢。照Me──看,是只有这种品味的W.W硬塞到露──姊的衣橱的。」

瞪着眼前似乎没觉得有甚麽不妥的少年,玛蒙头一次觉得甚麽叫做无语问苍天了。

AM9:29

绿意缭绕,鸟鸣千啭。

一长以白瓷推砌成的小径蜿蜒於青翠中,洁净井然有序伴随着清新的绿意,在视野中扩展了舒适;平凡却洁净的素花恍若白雪似地散落於青草之中,登时平凡中的绝美倾流而出,美得彷佛清风拂来,随即消散。

深深让空气灵活地在体内进行交替,说不出的舒适盈满了胸腔,犹如以达饱满的凉水保持了圆弧於杯口,将心中密布的不悦阴霾溢出瓶口,徒留下平静如水的弧度。

不良地将匀称的纤腿跨在漆着雪白的金属镂空茶桌上,双臂松了僵硬的线条而交叠於腰腹,静静地垂歛的眼睫衔起了歇息,看不出一丝颤意,丝毫看不出来前些时候才将瓦利亚全数的成员残杀到濒死的女人,任清风徐徐地拂起了披散肩头的浅米鬈发,一丝丝被煦日镀上层金黄,顷刻炫然得耀眼。

不发一语地沉浸在自己久违的片刻。XANXUS忘记自己多久没有沉溺於清彻如水的氛围中了,过往模糊的记忆全都是被血洪染尽的艳红,顶多多了点属於她的淡色,其余都是醒目的腥红。

旋即,唇清淡地自嘲了下。早就被仇恨、愤恨蒙蔽了双眸,自然忘了回到他第一次来到彭哥列时,得到平静的所在,直到今天因为要追杀那只肥到竟然还可以飞的云鸟追到此地,他才忆起。

较於他的平静,坐落於正对面的寒露显然相当局促地揉着抽痛的太阳穴,婉转地咳了声,「XANXUS……可不可以……请你把脚放下去?」目光尴尬地飘荡至他处,寒露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要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自己的内在啊──

光是今早就让她不知道吐血吐到哪去了,为甚麽灵魂一调换,甚麽恐怖倒楣的事情都发生了啊啊啊啊──呜呜、就算她的清白早就跟泡沫一样噗怦噗怦地消失了,但、但是……没必要这样子对她吧?老天……

光是思起当时一声响亮撕烈,她的神经就不住紧绷,紧接着毫无理智地爆走。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衣服被扯破了啊啊啊啊──天啊、这世界是怎样?天天跟她作对吗?!她到底是哪里惹老天不爽了?她明明一直都很安分守己的啊!

她的清白啊啊啊啊──

静悄地溢出了欲哭无泪的叹息,她总觉得不管在甚麽时候、不管在哪个地方,她永远都是那个最衰最惨的那个人。就算她很久以前,那所谓的清白早在毁在他手上了,但是这次是头一遭……身体是众多目光下曝露的啊啊啊啊──

无法承受晴天霹雳似的打击,寒露哀怨地垂下首,任阴暗抚上脸庞,遮蔽与心情截然不同的光亮,如同乌云阴騺深沉的郁闷,从空降下笼罩胸腔,进而形同淤泥阻塞於心脏以及肺叶,愈堆愈高。

慵懒地掀起眼帘,清冷如玉的目光睐了彷佛缭绕着青紫诡谲鬼火的她後,旋即淡漠地撇开视线,「为甚麽?」任清风抚摸着曝露於外的细致肌肤,无法以语言诉说的舒畅让他根本毫不在乎她的用意。

扬起怨毒的腥红,寒露抽了下嘴角,幽幽地望着依旧故我的XANXUS。「还问为甚麽?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的身体正在走光……」愈说心里愈不平衡,她近乎欲要朝着他大吼,但终究无法克服心中的阴影,只能暗地啐念,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拉回视线睐了忿忿不平又满脸尴尬的寒露,嘴角勾起了嘲笑,金绿透美的猫眸浮现了恶劣的邪魅,「有差吗?从小到大,你全身我哪里没看过。」只要没有其他碍眼欠撞墙的垃圾,他都无所谓。

这是甚麽话啊?!就、就算事实是如此……但、但为甚麽要说得理所当然的模样啊?!死XANXUS、臭XANXUS!太过分了!怎麽有人可以恶劣到还落井下石让她想起当时的……种种情况……讨厌、这时候想起那些做甚麽啊啊啊啊──

深吸口气,要不是自己仍在XANXUS身体内,她早就直接吼出来了,欸……说不定就算自己回到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没胆吼他啊……

郁塞之气仍排回不止,她无力地掩去眸光,满腔的叹息正如泄洪倾泻而出之际,耳膜倏地遭到一阵杂乱的跫音践踏,她反性地旋首,循声找到了位置,也看到了抹倩影从不远处贯穿前後院的长廊消逝而去,随後,银灰也掠过视野。

「欸?他们……」还未完整地发出疑问,女人几乎怒不可抑的尖锐衔着破碎的哽咽,突兀地划破静谧的氛围,惹得她登时错愕地望向争执所在。

「狱寺隼人、你这个大烂人!小春再也不理你了!!」

失去理智的咆哮掩饰过了岚守难得慌张的解释,炽烈的怒火彷佛被泼上了油,熊熊地在胸腔中燃烧,三浦春咬着粉唇,如红酒清澈的瞳眸,此刻闪烁着悲愤交织而成的晶莹泪珠,马不停蹄地朝着她与其他女性友人常常聚会的後院奔去。

好不容易打发掉专门制造他麻烦的女人,狱寺此刻除了想骂脏话宣泄心中的烦躁外,还是只能苦苦穷追显然是因为吃醋而负气离开的恋人,「喂……三浦春、你听我解──」

「不用解释了!狱寺隼人!你这个脚踏两条船──不、说不定还踏得更多的大烂人!小春不想听你无谓的解释!反正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不、阿纲先生、山本、骸先生除外──总之、狱寺隼人你不要给我过来!」迅速截断男人急切的解释,隐忍着咽喉发颤而起的哽咽,三浦春一面跑着一面腾出一手,抹去眷恋脸旁的泪水。

天下的男人都会脚踏两条船?这还一干子打翻全艘人。

冷眼旁观地瞥了火气都相当大的两人,XANXUS并不太想理会他们之间无趣的废话,直觉得很吵,吵到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如同伤痕恶化後,现下又多了句话,让他除了不悦外,还是只有不悦。

他哪里跟那一大群垃圾一样了?

就算知道她误会了甚麽,会吃醋生气他可以理解,且不可否认的,他还有点感到欣喜。但是,为甚麽一跟那个棒球笨蛋和六道骸一比,他就觉得莫名的火大,这摆明了不是在说他比那两个还要……低等?!

一个词,俨然在推砌着众多火药中,点燃了藐小的星火。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甚至还因为周遭剧烈的易燃物,而产生了连环爆。

「三浦春,站住!」暴喝脱口而出,狱寺躁怒地拧着眉,被火烧得光亮剔透的碧绿瞪着眼前缓缓停下脚步的女人,他不耐地低喊:「不要给我乱耍性子了!快跟我回去!」手直觉性地探入口袋寻找一向足以让他冷却情绪的菸盒,却扑了空。

啧……该死、都忘了给蠢女人收去了!

呼吸霎那急促,欲焚烧整身的怒火恍若又被人丢入了薪材,胸口本就仓卒的起伏更加炽烈,某种背叛似的狼狈油然而生,「狱寺隼人、你别太过分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染上薄雾的酒红怒不可遏地瞪向他,胸腔腾蒸出来的闷痛,她以尖锐的怒叫掩饰住咬牙忍下此刻最不能出现的心痛,「去找你的爱人啊!狱寺隼人!」咽喉涌上的哽咽更据,她立即扭头不让他人看见模糊了所有的酒红,脚步迟疑了下,便又展开了离去。

见状,狱寺作势要追上去,甫踏出一步,一缕熟稔泛着焦色的火药味却犹如恶霸般地阻去了他的道路,还示威性地留下了耻笑的墨黑笑痕,惹得他左胸上的红花受了滋润而怒放,但思起自己的目的,他连忙扬起眼眸想要找到酒红身影,终却连片淡淡的色泽都不见踪影。

随後,碧绿迸然窜起了熊熊的怒炎,狠狠地横向正慢条斯理地调整尚飘散灰白烟雾的女人,神情之傲慢以及嘲笑的鄙夷,可让狱寺咬牙切齿地朝着她怒吼:「XANXUS!你这甚麽意思?!别以为你现在是特殊情况就可以在彭哥列肆无忌惮!」

依旧不改不良的坐姿,XANXUS险恶地勾起了唇角,「甚麽意思?就是表面的意思,废渣。」对於狱寺恼怒的破口大骂,他显然不怎麽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只是秉持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罢了。

见他隐隐地颤抖着手,金绿挟着恶劣而收缩了下,XANXUS无视身旁寒露的低声相劝,毫不留情面地剥削了他薄薄的脸面,唇上的不屑以及耻笑更据。

「看到你被一个女人讨厌的愚蠢模样,实在有碍观瞻,」见他面色愈来愈扭曲,他恶意地顿了下,才意味深长地嘲笑:「所以为了环境着想,清除之是最好的,不是吗?丧、家、犬。」

丧家犬,如同侮辱般的存在。这让一向只跟九代首领、门外顾问以及最敬爱的十代首领低头的狱寺,简直是个羞耻的污渍,以致於神智纷纷自引线蕊而自爆。「XANXUS你这家伙──!!」

怒火若炮火惊破云霄咆哮,伴随的,是满目视野燃着放射状星火,威力是技术部门花了好几个月所研发出更胜於大炮的炸药。

登时僵硬的寒露,面容稍狰狞地扭曲了下,嘴角也抽搐了几下,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如瀑而泄。

唔啊啊啊!有没有人想过那是她的身体啊啊啊啊啊啊啊──

AM10;09

燃烧火药瞬间迸出的轰烈得震耳欲聋的剧声,不断折磨着彭哥列宅邸所有成员的耳膜,酷刑似已维持了几近半钟头。或许平常就常常遭受到这种摧残,成员可悲地发现──他们竟然还可以忍受继续做事。

精神惨遭各守护者的虐待到如此的地步,欸、人生的悲哀莫过於此吧……

当然惨澹的不只是中低阶层的成员,连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三百六十天──另外五天是门外顾问难得良心发现所给──会超过十二小时在办公室的首领也感同身受的正欲哭无泪地趴在桌上。

不过他所哭的除了此外,也外加了一直是心中无法拔除的痛──赤字。

自从他登位至此,他除了某几次守护者都去国外执行任务时,没沦陷於恐怖的鲜红赤字外,其余根本就是与赤字为伍,导致他天天焦头烂额地思索如何由赤转黑,还要腾出时间去协调守护者的纷争。

他感觉他就算有八支手,也不够用……

况且,他现在──

「泽田!到底该怎麽办?求婚到底要怎麽做?!」

努力地睁开近乎快眯起的眼眸,泽田纲吉死气沉沉地瞅着面前正散发不明属於少女的粉红,以及本身原有的璀璨金黄光耀的笹川了平,深深的也无奈的叹息。

没错,他正在当大哥的求婚谘询师──等一下!他根本就没有求婚的经验!为甚麽是找他啊?!不要跟他说大空的工作也包括帮守护者把屎把尿的──好吧、他承认他帮蓝波换过尿布……但这不是重点!

他现在应该是要去阻止狱寺制造赤字,而不是在这里给大哥询问如何求婚成功的啊!可是……

瞅了他那双闪耀期待以及寄托最後希望的眼神,说真的,他实在……无法拒绝或者推委给其他人……欸、他果然如风太所说的,是最不会拒绝他人的人……

又无奈地叹了息,欸、真可悲,年纪轻轻就在叹息了。

「大哥……既然要结婚,你……有没有准备甚麽?」熟知了平大而化之的性格都会忘东忘西的,於是纲吉便不带半点期待地还是问了下。

不过说实在的,要问他准备甚麽,他也只会想到玫瑰花跟婚戒而已……可是,听说求婚最好也要准备女方喜欢的东西,但是……对象是黑川同学耶!那个成熟的黑川同学喜欢甚麽他也不清楚啊!

「有!」经历岁月磨练的了平,敛去了不太符合自己的紧张以及期待,从怀里掏出了只鹅绒小盒,见纲吉好奇地从桌上抬起头,略浅的黑瞳悄然带了丝纲吉从未见过的柔意,手指也扳开了盒盖,一只镶精巧剔透却似玫瑰艳丽的红宝石戒指。

「因为花是牡羊座,所以我就上网去找了下她的幸运石。」说起来或许有点不好意思,往常都大剌剌开怀大笑的了平,此刻却相当地勾起了抹含蓄,「之後,我就找了山本陪我去珠宝商那,就买了这个。」

看来大哥还真的有心细、温柔的一面呢,爱情啊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大哥是不是钱太多了啊?珠宝商、珠宝商啊!竟然有钱去买宝石啊啊啊啊──

心酸的泪珠衔挂在眼角,纲吉趁了平不注意时,以手抹灭得烟飞灰灭。「是吗?那就好……那接下来,大哥可能要……」敛去不适在此时思考又足以摧毁脑筋的赤字,纲吉打起了精神,认真地思索。

买玫瑰花吗?可是……他好像记得黑川同学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去餐厅吗?可是……他也记得云雀学长的地下集团,工作也算忙碌的说……

看烟火?不,他觉得黑川同学应该没那种闲时间去看烟火……

那直接在家里进行吗?不,黑川同学应该会觉得没有那种气氛吧?

眉紧紧蹙起,想破这颗根本毫无观念的脑袋,纲吉索性直接问同样也在思考的了平,黑川到底喜欢甚麽东西之际──又是声清脆如同冰石相击铿锵有力的破碎在左後方炸开。

艰困地咽了口唾液,家族血液中的超直觉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忐忑不安,纲吉不详僵硬地转过首,清晰的视野中,一根已燃烧快到底的炸药活生生地躺在他与了平之间不远处──

颜面在失色扭曲之际,纲吉脑海仅存一个念头,那就是──公文全灭、Reborn一定会杀了他的啊啊啊──!!

彷佛在呼应他惊恐的呐喊,火与硫磺的化学反应激起了如同洪水猛兽似的滚黑火焰,咧着利牙撕碎室内的一切。

包括白花花的公文,以及艳色的红宝石戒指。

哦呀,又是笔令人吐血、呕血、爆血的庞大支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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