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开始,其实并不是那麽顺利的。
一个月前,一点小意外,伴随着爆炸、刀光、惊叫...後来事情是怎麽结束的纲吉记不得了,总之想必不会是什麽令人愉快的方式。反正,最後落得要在并盛医院修养三天的纲吉,绝对是这场混乱中最无辜可怜的受害者。
然而这个事件还没有结束,它所带来的副作用才是真正的恐怖所在。
以前由於某件灾难而有过住院经验的纲吉,早已被列入医院的黑名单中,造成的结果就是,他直接被安排住进了云雀学长的病房中。
「一点小感冒,正好最近很累可以休息一下。」
没记错的话,当时学长是这麽说的。
而他在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反对余地的情况下,战战兢兢地过了与肉食动物处在同一空间的这三天。
短短三天,可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说两张病床从相邻一个走道的宽度变成合并在一起。
比如说云雀学长觉得无聊想玩游戏,处罚从拐子咬杀变成脖子上的牙印。
比如说夜晚突然被身边的人揽进怀里抱着,还被吩咐了句『吵醒我咬杀』就整个晚上不敢乱动导致隔天全身肌肉酸痛。
......种种诸如此类完全偏离轨道的行为,让纲吉的心脏在短短三天之内被迫强化。
然後终於在出院前,云雀学长丢的那句「和我交往,拒绝咬杀。」把纲吉瞬间击倒,再起不能。
至於当时纲吉给予对方的正面答覆,他自己也想不起来那到底是出自内心还是惧怕架在脖子上的银拐才做出如此决定。
总之,在莫名其妙开始交往的一个月後的现在,冷静下来的小小脑袋才真正明白。
他对这个人,其实是有一点点的喜欢。
可是对同为男性的他,能喜欢到什麽程度?能够喜欢多久?
「在想什麽?」
身旁传来的问句,将正在为心中疑惑寻找解答的人思绪拉回,纲吉愣了下,眼前浸染在落日余光下的是回家的熟悉道路,他迟钝地想起自己刚刚放学,为了等云雀学长一起回家所以比一般学生更晚离开学校......
倏地转过头,目光对上正盯着他瞧的云雀,微皱起的眉显示着这个人心情不悦。
「对、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
「所以我问你,在想什麽?」
没有出手教训走神的人,云雀仅是盯着那个因害怕受罚而低垂着的脑袋瓜,在昏黄光线中透着金色光芒,像是暖洋洋的棉絮,忍不住伸手摸着。
宠溺的举动让纲吉感到不可思议,很难想像云雀这样强势的人会对他人如此温柔,他睁大双眼看着那对含笑的眼眸及微弯的薄唇,怦然心动。
再度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逐渐烫红的脸。
「我在想...云雀学长实在很狡猾...」
「...哦,是吗。」
那只在头上温柔触摸着的手突然离开,纲吉感到一阵空虚,他疑惑地看着撇开头似乎在生气的人,暗自嘲笑着对方的孩子气。
「不过我不讨厌...」
自言自语般细小的声音,云雀没有遗漏,他回过头看向那个仍然低着头的男孩,耳朵濡染娇红。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所谓的美食,就应该放在嘴里好好品尝才是。
这麽想着的云雀,很乾脆地直接将想法付诸行动,他揽过对方单薄的肩,俯身印上唇瓣,有点乾涩却温软的触感,虽然称不上美味,但不腻口。
纲吉愣愣看着云雀靠近又离开,舔舔唇微笑着说「明天见」後转身就走的背影,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家的门牌就在旁边,羞红了整张脸,连忙左右张望着,担心刚才的场景收入了麻烦家伙眼里,直到确定都没人瞧见才松了口气。
「真的...好狡猾。」
望着云雀离去的方向,他有点不甘心地鼓着脸。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那个人...似乎不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一抹微笑悄悄爬上嘴角,他转身进屋前再看了一眼澄黄的街道。
「明天见,云雀学长。」
也许明天的明天,他的喜欢还可以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