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笨蛋笨蛋我愛妳 — CH8-4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年、两年、三年,几乎都过得太过平顺了一点。不是我在那边大惊小怪,而是我们整整的大学生涯,安逸得让我好害怕。

除了柳川明明有严重过敏,却还跑去读兽医系,导致他苦不堪言,及我很不会背书,还傻傻上了中文系,让自己陷入严重的文学苦海外,我们真的过得「很开心」。直到在大四的某一天晚上,柳川莫名地收拾行囊,使我困惑不已——

「怎麽了?突然收拾东西?」抛下毕业论文,我走到他的身後,抱住腰际。

「最近动物的流感好像很严重,教授要求我跟佘秦方去山上的猪舍看看。」

「猪舍?」傻眼到不行,我跳到他面前,强迫他停下正在打包的动作。「那你们去山上要去住哪?」

「不用担心,秦方说他们家在那山上有一间小木屋,睡一晚没有问题。」亲亲我的嘴,他笑语,「倒是你,毕业论文到底打好了没?不要到最後跟我一起毕业啊!」

讲到这个就伤感情了,我这个只要读四年的中文系学生,真的不想要跟他那个读五年的兽医系一起毕业啊啊啊!

「好啦,那我在家乖乖打论文等你回来喔。」无辜地扁嘴,原本还想跟着去呢。

「本来就是要等我回来。」捏着我的鼻头,柳川的温柔一如以往。再次拥抱住他,心头不知为何又有点惶惶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隔日,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我咬着指甲,来回踱步。

「怎麽?一直走来走去的。」出门前夕,柳川发现我的不对劲,把我拉回来。

「老公,你不要去好不好?」哭丧着脸哀求。

「嗯?为什麽?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垂下眼眸,非常地纠结内心的疙瘩。

「但是我已经跟教授、秦方约好了。你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喔。」明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心里仍然别扭得很。

「那我走了。」轻啄我的唇,柳川对我露出笑容。「放心,我一定会很平安的。」

「好。」妥协地点头,两手还紧抓着他的衣袖。

「等我,再见。」

「再见……老公!你水跟乾粮带了吗?」在松开手的那刹那,我忍不住又喊叫。

「唉?没有耶。」

「要带!」急急忙忙地冲去厨房,替他把瓶子装满水、抓了一包饼乾。「小川你带着。」

「你真是爱穷紧张,走了!」

「老公掰掰。」看着他的背影,我抿嘴不语。站立在原地良久,直到我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才唤回神智。

「嗯?是柏香吗?」

「对!小怡你今天有空吗?」过了三年嗓门依旧豪迈,柏香元气十足。

「有空啊,我老公今天去访查,晚上不回来了。」

「那快点陪我去逛街!我要去买张凯乐的生日礼物,你来一起帮我选,好不好?」

「张凯乐他要生日啦?」

「下个月五号,你要帮我吗?小怡拜托你!我的眼光向来都不被他给苟同,都不知道被打枪多少次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等会五、六节有历代散文要上,下课之後再去行吗?」索然无趣地翻翻书页,柳川这人一不见,日子就有点空虚。

「好哦!那我等会去你学校找你。」

「那先这样,我要准备去上课了,掰啊!」

「等会见!」爽朗的声音一结束,我便将手机丢入背包,准备搭车去学校。没想到下车才没走几步路,天空就开始飘起毛毛雨。糟糕,忘了带雨伞,冲进教室好了。

「麻清同学!」这种温柔到让人发毛的语调,除了班导还有谁?深呼吸、降呼吸,哪怕她真的是当人高手,我也要对她很有爱。

「老师好。」笑脸迎人,天空被她的雨伞给遮蔽,不再被淋湿。

「今天怎麽只有你?柳同学呢?」对我的婚姻状态一直非常关心的余老师,看到柳川人不在,立即发问。

「他今天跟教授去中部山区访查了。」

「是吗?那可要多小心一点,天气好像不太好。」

「我会传简讯提醒他的。」没讲几句话就到了班上,老师收伞後,拍拍我的肩膀就往里头走去。神奇,这女人的一举一动真是有够费解。

叹了一口气,没多想什麽便开始上课。而外头的雨随着天色的暗沉也越来越大,到了能用「滂沱」来形容的地步。

「小怡!」相约一起去买礼物的柏香没放我鸽子,只是全身湿答答地站在那。「终於等到你下课了!」

「抱歉喔,看你全身都湿成这样你还要去吗?不然先去我家换一套衣服,我们再出门?」

「嗯!麻烦你啦!」两人并肩返家,一路上聊得都是彼此的男人。太凄惨,我们的生活好像就只剩自己的老公跟男朋友了。真是不知道柳川他们到山上了没,有没有吃好、穿暖——

「小怡你的手机是不是在响啊!」打破我暂时的恍神,柏香从我的背包中拿出手机,停下脚步,等着我讲完电话。

「是麻清怡吗?」

「嗯,请问你是谁?」不太熟悉的号码,使我困惑不已。

「我是余晨芳老师,请问你现在回家了吗?」

「快到家了,老师怎麽会突然打给我?」

「那赶快回来学校!柳川他们出事了,现在校内的老师们要去现场了解情——」

接下来教授所说的任何一字一句,我都听不进去。手机哗啦地掉落地面,引起片刻水花。

茫然恐惧地倒下,脑海只有不停重复播放。柳川出事了——柳川、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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