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我竟然该死地全忘光!
站在後台,内心忐忑不安,眼睛贼贼地打量聚在我周围的美女们,这些都是班级上的外貌菁英,她们的美并非单纯的五官好看、立体,而是充满了气质,文艺的感觉在身边不停冒泡。
水蓝,似乎不缺帅哥,也不缺美女啊!我的出现,就好像外星人登入地球,长得实在是诡异。
「唉?那个人不是麻清怡吗?她怎麽在这?直升班推举的人,应该不是她吧?」
「她啊?听说是自己报名的,还死命拖着柳川陪她去,看了就讨厌!」
坐在角落的两位女生讲话异常的大声,似乎不怕我知道她们天生嗓门大来着。我对於这些爱慕柳川,厌恶我的言语,已经见怪不怪,几乎没感觉了。倘若我每听到一次这种话就要纠结一下,我早就忧郁症死透了,哪活得这麽自在?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不会多想,但柳川大神会炸毛,非要整死对我说风凉话的人,囧。
「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讲。柳川跟麻清怡的关系谁不清楚?你们小心别被柳川给记仇了。说到下场,我何尝不是个好例子?」讲话柔嫩细腻,却又带刺。这个出声的人我也挺熟悉,不就是樱雪妹子吗?三年不见,她的美丽硬生生地突破一节。全身闪耀动人,不可直视。但那心肠,一如以往。看得出来,她在这点还挺念旧的啊!
「你以为直升班的人都死了不成?讲得自己多委屈,还不知道拿了学校多少钱,我真佩服你能够有脸回来,在看到我们的同时,都不会想到正在少年法庭,为你顶罪打官司的黄捷吗?」酸人的技巧我还是有,幽幽地开口,毫不犹豫地用言语打她一巴掌。说完,众人错愕兼无视,看来是不想扯入我跟程樱雪的口水战。也是,如果柳川在了话,我一句话也不需要多讲。
「至少我回来了。」
「嗯,像蟑螂一样的坚强,看到你这样,我好欣慰啊!」堵这句分明是要她内心发慌。最好火得你等会忘词!
「行了,吵吵闹闹的我们怎麽看男生比赛?」同样是直升班的老同学,也是温春佑的初恋情人,江惜美打断了我们的争执,指着一旁电视,画面正转播前方的男子比赛。用白眼强迫我们专心。
男生初赛的人很多,大概有五十多个,现在才轮到普通二班,离压轴直升班还有很长的时间。我没说话,静静地坐在惜美旁边的位子上。休息室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冷清,大家都无言得不知道该说什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程樱雪,只好傻呼呼地盯着电视机看。尴尬,这真是太尴尬。
「水普蓝高中虽然不是第一次办这种活动,但这一届的帅哥出产得真的比较多耶!走秀才走到普通四班,全场的女生都几乎要被迷倒了吧?等会我们的压轴出场,岂不是更让人惊艳?」舞台上的女主持人笑着跟男主持人说道,眼睛还不忘直盯着从後台走出来的帅哥。
「参加活动的男同学一个比一个有型、一个比一个有魅力,现在真的是大饱水蓝高中女学生的眼福。五班男生走完後,众所瞩目的直升班就要以最成熟、帅气的一面,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来了来了!咱们的温柔万人迷,温大会长代表他们班出场了!请温会长在台上说几句话,来表达自己参选的心情。」女主持人将麦克风递给了一脸假笑的温春佑,眼睛还直发光。我真的是不懂温春佑帅的点到底是在哪里?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我想我现在说什麽,都是多余的,毕竟在我後面的,还有一位人气超级高的人夫,等着出场啊!」温春佑打趣地盯着後面,这点默契,他跟主持人还是有的。
「人夫?温会长是在说水蓝高中人气最旺的柳副会长吗?」
「当然!你们难道不期待吗?」
「期待、期待!我可是柳副会长的脑残粉丝,怎麽会不期待呢?」
「那我们用掌声来热烈欢迎,水蓝高中的巨星——柳川!」温春佑毫不客气地抢了主持人的话,却夺不走柳川的风采。每走一步伴随着无限的尖叫,连我这天天看、天天亲的人都脸红害羞到不行。只因为柳川换上规定的西装真的是怪邪门的,实在很有他老爸的天王气势。我死瞧着电视,努力地等待他开口致词,没想到他话是说了,但属性实在是太雷。雷到我都无语了。
「大家好,我是柳川。很高兴有这麽多人前来鼓励我,你们的热情我感受到了。但是我还有一事相求。」搭着刚刚温春佑跟主持人的调侃,柳川开始展现他强大的厚脸皮。
「粉丝们听到了吗?柳副会长有一事相求!你们要不要帮助他?」
「要!」
男主持人脑袋转得飞快,瞬间带动了全场的气氛。下方爱慕柳川的同学都露出无比坚决的表情,好像柳川要她们摘星星,她们都会附赠一颗月亮来。爱啊!这群人对柳川是真爱!
「我想拜托大家,给予我的未婚妻一点支持。」譁然一片,没有一个人想到柳川会讲出这种话。叫自己的粉丝去喜欢、支持自己的假想敌,不是想要人去死吗?囧。
「未、未婚妻?」女主持人也傻到结巴,一愣一愣地看着柳川。
「你们还不清楚吗?就是陪我一同参赛的麻清怡啊!」此话一说,连脑残粉丝的主持人都讲不下去,泪眼汪汪地去找安慰了。大家是知道我们关系很好,但谁会相信我们真的有一腿?
随便说说是一种玩笑,但内心多半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对他们来说,柳川是一个神圣的存在,而我就像他的仆人、宠物,根本配不上他。
「柳川你该不会是来帮麻清怡催票的吧?」一直甘愿当空气的温春佑看场面变得失控,忍不住插话。
「不,我是来帮我们催票的。」他严肃的回答让我无限汗颜。
连准备室都一改沉闷的气氛,叽叽喳喳地讨论柳川的神奇发言,想当然尔,没有一点好听话来着。
「恭喜。」江惜美的声音略清冷,脸上却挂着浅浅的微笑。无意间,我发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落寞,想要捕捉,她便掩盖得很好。
「谢谢。」我无视於後头的纷纷扰扰,继续电视ING。悲剧,实在太悲剧了。透过电视机的画面,我看到大家表情一个凄惨,大概是真的难过,还有人在旁大声哭泣。
「或许不太符合大家的期待,但这是我最真诚的拜托。请让我的未婚妻通过初赛,请不要让她落选後难过,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够开心。我知道,这样子很自私,但我的心愿就是这个。谢谢大家的支持。」柳川拿着麦克风,对着已经混乱到不行的女同学们,一句一句地表达他的想法,一个字一个字地抚平她们的难受。她们把柳川当成初恋,把柳川当成偶像,是崇拜加喜爱的复杂心情。如今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子的请求,还能坐在这边不泪奔,实在很厉害、很伟大。
「支持柳川、投麻清怡!」突然之间,中央的观众区喊出了一个闪亮的口号,而发起人正是绑着红布条,超级没有气质的柏香。看到这一幕,我也哭了。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原来这麽多。
「支持柳川、投麻清怡!」越来越多人齐声呐喊,她们声嘶力竭、用尽全力,让场面变得再次沸腾。柳川带着笑容,对着摄影镜头挥了挥手。
他彷佛是在对我说:「笨蛋,别担心。不管你忘了多少事,有多麽的害怕,都有我在。」
一直,都有你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