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又,是那两个男人。沄洁对他们有印象,但说要从那儿知道他们她也说不上来。是一种第六感吧!一种她知道她一定认识那两个男人的感觉。
在她右手边的方向她看见一道极为落寞的背影,教人不免替他感到忧伤;然而沄洁盯着他的背影瞧,就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原本趴躺在地上的沄洁卖力站起身朝那男人的方向走去,一步步是那麽的小心翼翼、是那麽的慌恐不安。正当她手欲放上男人肩膀之际,蓦地,他猛然转过身──
「别松开我的手……」
庄沄洁被他给吓到了,不只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话语,还有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几乎长得跟游伟铭一模一样!
沄洁一脸吃惊样,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欲张口想说些什麽,沄洁这才发现她竟然失去声音,无法说话,只能够眼睁睁看着长得像伟铭的男人不停地哭泣、诉说着挽留的话语。
倏地,沄洁她感受到左手彷佛被某种东西紧紧地箝制住,猛然一回头──这次,是长得像齐亨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奇怪的是,看见他沄洁反到是相当愉悦与看见左手边的男人反差极大。
像齐亨的男人似乎察觉沄洁心理的愉悦,样出一抹好看的微笑,男人手的位置从手腕悄悄滑落到掌心上,原本被抓住的手腕变成牵手的暧昧模样。
他将她拉近,深邃的双眼透露要带她走的讯息。
可是沄洁却无法,因为她身後还站了另一个男人,这让庄沄洁陷入难以抉择的窘境,动弹不得……
旁徨地来回观望左右两旁的男人,思考这究竟是暗喻着什麽?
但当她思考起这般问题时,头却没由来的发疼,起初只是微微的阵痛,没一会儿,阵痛感愈来愈剧烈使得沄洁根本站不直身子,「啊……」扶着头,她痛苦的呻吟。
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不知道该怎麽做,能不能放过她?
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庄沄洁?」
眼前的景象一瞬间拉回陌生的地方,刺鼻的药水味、如雪般洁白的摆设,这边……是医院?
「哥?」庄沄洁纳闷,头是不会痛了,但庄凯杰是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印象中明明只有齐亨跟游伟铭啊?
「你睡了一下午。」凯杰叙述道,这才叫沄洁恍然大悟,刚刚那个是梦!
「那我怎麽会在这里?」沄洁十分不解,她压根儿没印象自己是如何到达医院的。
「你在店外昏倒了,」凯杰说,「是游伟铭打电话来通知我的,我吓得半死不敢告诉爸妈,要是被妈知道我们两人昨晚一起喝了近两打的啤酒我绝对会被吊起来毒打!」凯杰不是在开玩笑,小时候他还真受过这般凌虐,那段记忆真是痛苦至极,十分可怕。
「伟铭人呢?」很显然,沄洁耳朵自动删去凯杰後半段的废话。
「刚走,不过你昏倒的事好像不只我们知道,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是谁?」
*
沉重地闭上眼,再一次,张开。
游伟铭吁口气,眼前所看见的一切还是没变。
他无法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麽景象。
当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孩躺在病床上,而能够让她安心入眠的不是他却是另一个男人,教他做何感想?
何况在名义上他们是男女朋友,要他怎麽能把这一口气给吞下去!?
他做不到,也无法。
一开始游伟铭接到齐亨打来的电话,说是在店门口发现庄沄洁昏倒并直接将她送至医院,然而,当他赶到时,所看见的画面竟是齐亨那家伙握着躺在床上安心入睡沄洁的手,那氛围是多麽的亲昵、感觉是多麽的暧昧!
即便右拳再握的怎麽紧,他先暂时吞下这口气──直到沄洁的哥哥抵达。
碍於是在医院里头,伟铭二话不说气冲冲的一把将齐亨揪出,双双来到外头的大厅。
「我知道你看见了。」那是齐亨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紧接着齐亨又道:「那麽我想你也能明白这意味着什麽。」
「你他妈这话又是什麽意思?」压下打人的冲动,伟铭算是还挺和善地说道。
「把人绑在你身边并不代表她的心也会在你身上。」齐亨的眼神冷淡。
那时,齐亨自己也颇讶异,昏睡在病床上的沄洁居然会毫无知觉自动握上他的手。并且,原本面目狰狞的她在一瞬间似乎得到了某种救襩一般,露出一脸安心的神情。
就在那当下,齐亨领悟到些什麽。
「感情是我们两人的事用不着你这『外人』操心。」伟铭冷嗤,「一旦我们俩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根本无权插手。」
「我没那意思,别误会。」齐亨耸肩,「但是一有机会──哪怕只有一小点,我也会紧紧把握住的。」嘴角上扬,齐亨的眼神坚定且认真。
齐亨所说的最後一句话以及她当时的表情让伟铭无法忘怀,可恶!那家伙的意思根本就是笃定他会和庄沄洁分开,这样子他便能趁虚而入。
愈想愈气愤,手中的空铝罐被他抓得紧紧地,失去原本的状态。
蓦地,一双熟悉的腿映入他眼帘,抬头一看,伟铭知道这个人只会是庄沄洁没有别人。
两人四目交接,一脸凝重,一发不语。
游伟铭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很害怕他们之间会失去原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