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细碎的温暖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洒落在图书馆的原木书桌,也为我们原本乌黑的发丝染上一层柔和的褐色光晕。其实我们三人在哪里都有可能出现,市区街上、学校、电影院,就是不会来图书馆自习区念书,让我们一反常态的只因为这是国中三年最後一次的段考。
虽然我一直知道底线不断在逼近,而我从来都是被时间追着跑的笨蛋,不过当订在会考前两周的段考就在下一个转角的时候,我突然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这一切都快要崩塌了,当然它也是个结束,一种解脱。
「嗨,阿苹、颖曼。」杂草随性地穿着蓝色的格纹衬衫,搭配黑色直筒牛仔裤。
不怎麽淑女的打了个哈欠,「哈啊——」,我有气无力的回应:「......嗨。」
「你今天几点起来啊?怎麽那麽累?」颖曼递给我她的保温瓶,依照我们以往的默契,这瓶绝对是我们苦读时提神用的黑咖啡。
反观颖曼贴心的问候,杂草则是皱着眉,一脸嫌恶地讥笑。「哎呦,打哈欠遮一下嘛,真难看。」
瞪了他一眼,先回答了颖曼的疑问,「没有啊,我睡到九点,刚吃完午饭也在补眠。」
全身软趴趴地依在木椅上,我与杂草怒目相视,「怎、麽、样?姊就是没气质嘛!」
他轻笑,「看得出来。」随手翻翻英文讲义又问:「啊、你是要睡多少啊?睡那麽久还打哈欠,你是猪吗?」
闻言,我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他是不能让我好好读理化吗,就一定要针对我、对我反唇相讥吗?
「我就是猪好不好?干!吵死了!闭嘴!」我被惹怒,顺手卷起讲义就要往他K去,骤然提高的音量让周围的人对我们行了鄙夷的注目礼。
颖曼貌似无奈地叹口气,连忙起身我们示意我们降低音量,「不要吵了啦!你们两个小冤家是感情到底有多好啊。」
「她这麽没气质、常骂脏话、又爱打人,谁喜欢啊?哼。」
「噢、拜托,干你什麽事。」翻了个白眼表达不满,我重新开始复习理化,大人有大量,我决定不浪费时间与这幼稚的杂草争论。
不久之後,我已经胡言乱语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脸哀嚎着:「P=IV、V=IR......呃啊啊啊,好难啊!电阻、电流是什麽能吃吗?」呜呜呜,为什麽要我们学这个啊,我就不相信上菜市场买菜会用到这个,学校只是想要折磨我们吧!
「乖乖,至少你英文好啊,不像某株姓蓝的草。」颖曼摇着笔杆,马不停蹄地做着二次函数练习题。
「诶、什麽嘛!我英文也没很烂啊,只是没有很好而已。」杂草不满的回应,把手上的题本推向我,「对了,这题怎麽做啊?我不会耶。」
傻眼!「很烂」跟「没有很差」有差很多吗?我在心里吐槽,低头研究题目。
Thebaby__afterhedrankabottleofmilk.
(A)felthappiness(B)fellasleep(C)startedcrying(D)lookedworried
哦,很简单啊,这题就是考语意而已嘛。
「B啊,不然你选什麽?」
「A诶,为什麽不行?感到幸福啊!喝完牛奶不是会感到很幸福吗?」
听着他据理力争的解释,我扑哧的笑了出来「牛奶又不等於幸福。B还是比较好,根本是标准的宠物心理,呵。」陶醉在小猫小狗喝完牛奶、睡着的景象,我勾起嘴角。
「哼,对我而言牛奶就等於幸福嘛!」杂草像个孩子般赌气的说,画面一瞬间让我觉得莫名的可爱。
坦白说认识杂草之後,觉得他好像有点可爱的次数不断攀升,这是不是表示我对他有好感?不过若你问我喜欢是什麽感觉?我真的说不上来,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以前我曾问过很多有恋爱经验的朋友为什麽会喜欢对方啊?谈恋爱是什麽感觉?他们大多都答不出来,而是丢给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喜欢就是喜欢啊。
如此模糊的回答,好像真的是这样?可是若没有一个判断标准,我对他的情感从何解释?还是这一定要亲身体验、累积经验才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