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莫煦洋,莫非的莫、和煦的煦、海洋的洋。毕业於M中,兴趣是各种球类运动,很高兴来到这个班级跟大家认识,请多多指教……」
我想世界上肯定有种奇妙定律,所以全班六十几个人千篇一律的介绍里,偏偏就听进了一个你。
其实应该这麽说,一开始我会注意,是因为你说你也毕业於M中,我挺意外居然可以在这里遇到跟自己来自同样地方的人,能记住你只是顺便……也更可能是因为你是最後面几号上台自我介绍的,都快解脱了加减听一听就记住了也说不定——
「好,最後一位同学上台自我介绍吧!宣绿、陈宣绿……陈宣绿没有来吗?」
「啊……我在这里!」
想得太专心了,第一时间没注意到老师在喊我,回过神後我赶紧站起来应答,结果忘了椅子没退开,这个起身的动作撞倒了桌子,砰的一声超级响亮,瞬间把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到我身上了。
如此壮烈的开场,我成功的在班上同学心目中留下一个光明威武的印象:陈宣绿就是个粗线条的傻妞。
此结论出自於我们休旅一甲的首任班代,也就是我的邻桌童童.童与慕之口。自从认识她,我终於明白什麽「误交匪类」、「表里不一」的真谛,大家看到的班代童童是品学兼优、气质清新又待人温柔,只有她隔壁的我才明白,你们以为的经典文学作品底下是一百零一种妖精打架,气质清新又待人温柔那是因为……她有了良好的发泄出口,自然不会殃及池鱼。
啊,那个良好的发泄出口就是我。
「痛痛痛痛痛……」
台上老师正在认真讲课,我也不好用我的哀号打断他,只能小声呼痛,拍着童童伸来施虐的手,要她手下留情点。「你干嘛啊!」
终於等到她悻悻然松手,我揉着被捏得通红的手臂,投去不爽的瞪视。童童这一捏让我真的感觉很莫名其妙,没事她在发哪国的神经?
「说,你是哪派的?」
假借着低头看笔记的动作,童童小声来了这麽一句,我愣。
「啊?」
「啊个毛,快说你是哪派的!」
童童手脚快狠准地又掐了我的腰一下,幸好我这些时日的经验累积没白费,才能忍住没有当场大叫。
这女人!我瞪了瞪她,感慨怎麽没个勇者来揭穿她的假面,我一定跪谢他的大恩大德——
至於我为什麽不自己上?开玩笑,我还想活久点啊!
「太太,你的问题语焉不详,我很难回答……」
发觉我的停顿又有要诱发她三度毒手的迹象,我赶紧开口,这要再不问清楚,又得遭毒手了。
「啧,我在问你,你是海洋派的还是朝阳派的。」
觉得我的问题非常的笨,所以童童甩了我一记大白眼,手在抽屉捞了会儿,然後塞过来一张A4大小的纸。
【休旅科科草票选-休旅一甲初选名单】
上头大大的金框黑色字体写着这麽几个字,第一眼看到「科科草」三个字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低头掠中间一串活动说明後,在纸的下半看见了两张相片,一左一右,都是很眼熟的人——
废话,一个班级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认识也难。
左边死板着一张脸的是于朝阳,我们班的副班代,虽然叫做朝阳,可是个性却是跟这充满阳光味的名字完全相反,俨然一座自走型特大号冰山;右边是你,莫煦洋,笑得一如你的名字,和风煦煦,大家都喊你「海洋」,来由是因为迎新聚餐那天大家去唱了歌,玩了个抽歌游戏:顾名思义就是抽人抽歌,不管你会不会,抽到了就是得上去唱,算是一种很快让大家记住名字跟人的游戏,虽然会附带一点奇怪的印象,像是某某某就是唱《转吧七彩霓虹灯》、某某某又唱又跳了《你是我的花朵》……
咳嗯,我是绝对不会承认那天上去带动唱的人就是我……
其实这才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时候我们一连抽了三首跟「海洋」有关的歌,就这麽巧,抽到的演唱人都是莫煦洋,这麽一番演唱下来,「海洋」这称呼就此跟上你的身。
而在迎新之後,你、于朝阳,还有班上一个叫扬子谕的男生,被所有人一致通过为我们休旅一甲的「三只小羊」——
啪!
手臂被狠拍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只能乾笑说「打蚊子」,然後飞快地低下头,转去狠瞪了童童一眼。
这女人,打这麽大力要死喔!
「你再神游我会让你有打不完的蚊子。」童童阴恻恻地抛来一句,我也只能默默地收回了对於「三只小羊」诞生的回想,回到正题。
正题是什麽?正题就是我要投给哪个人,推派他出去参加科草票选。
至於为什麽只有这两只羊而独缺了扬子谕……这只能说,今天如果是要选科花的话,那他就有可能上榜,而且搞不好是压倒性的胜利。
「一定要选吗?」看着纸,我有点苦恼,这种票选实话说有点瞎,毕竟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何况是两个类型相差这麽多的选项……
「你想打蚊子?」
童童的回应,一秒让我抛却犹豫。
「我选海洋吧!」
用三秒钟回想了下我对於他们俩的印象,我决定选择比较有记忆的你。
不过要是我早知道了这选择以後产生的麻烦,到底我还会不会选你呢……
我想,还是会吧!刚刚不都说了吗,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你,大概就是我的萝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