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考古队营地一片混乱。
回到营地後,展昭听说发现他们出事的人原来不是月华,而是莎玛。莎玛说她忽然想起忘了东西,就回去挖掘场一趟。看到他们的车停在墓道门口,却久久没看到他们出来,觉得很不妥,所以回到营地告知四鼠。四鼠赶到挖掘场查看,最後发现了展白二人。
更严重的事却在後头。在发现了展白二人之後,韩璋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坑洞里发现了一具屍体,後来考古队的人认出那人跟之前坠崖的工人一样,也是文物保存室的工人。经过赫拉曼初步检查,死者是因为掉下坑洞,撞伤头部致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展白二人到挖掘场的时候。至於他为什麽会在晚上一个人跑到RP54里面,就没有人知道。
一个晚上有三人掉进坑洞,一人死亡,整个考古队的气氛简直沸腾起来,乱作一团。韩璋是第一发现者,就跟蒋平留在挖掘场那边,一方面是收拾在墓道里的器材,另一方面要与考古队的人一起等待警方到来调查,而展白二人就由卢方和徐庆陪着回到营地。
营地里一片混乱,展昭却无心理会。回到营地,卢方和徐庆马上把昏倒的白玉堂抬进房里,卢大嫂也跟着进去。展昭心急如焚,却被挡在门外。不久之後,卢方由房里出来,展昭急忙拉着他道:「玉堂怎麽了?卢大哥,我们还是快送他去城市的医院吧!他好端端的晕倒,可能是一开始掉下的时候撞伤了头。如果脑里积了瘀血,压逼到脑干造成昏迷,会危及性命的!」
刚才获救的时候,展昭才发现他们掉下的那个洞差不多有七、八米深,相等於两三层楼的高度。从这麽高的地方掉下,他只不过擦伤了少许,简直是项奇蹟。白玉堂却自从再次昏倒後,一直没有醒过来,而且他再次昏晕的情况也不太寻常,这样有可能是因为颅内出血造成突然昏迷,情况看来十分不妙。展昭在车上急忙检查过他的瞳孔,可幸反应正常。不过如果原因不明,最好还是尽快送院检查。
卢方微蹙着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猫,不用担心,老五他没事的。一直没刻意跟人说,其实我太太是个医生,她刚才给他检查,他只是太累了。」说着拉他过去坐在一边,问道:「你先跟我说说刚才发生的事吧。」
展昭於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卢方,听罢之後,卢方脸色缓和下来,若有所思的道:「你们很幸运,遇上的也不是什麽凶恶的灵。依我看,那个灵可能是听到你们说话,一时好奇才出来看看。」
「玉堂是不是因为遇到那个…女人,才会累得昏倒?可是他那个时候很冷静,一点都不紧张啊!」展昭开始明白,卢方对白玉堂的情况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不愿说。见卢方神色间并不担忧,展昭也稍为放下心来。
「小猫,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管看到什麽,都要保持冷静,绝不可自乱阵脚。一方面是面对灵的时候,情绪波动会影响状态。另一方面,如果老五也不冷静,那你怎麽办?」
原来刚才他那种淡定自若的态度,就好像医生面对紧急状况的冷静一样,是职业需要,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展昭心里很不好受,先是连累白玉堂掉到洞里,然後又受他的保护。卢方虽然没说什麽,不过展昭也猜得出来,白玉堂一定是因为保护他才会昏倒的。
卢方看展昭一脸愧疚,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根据刚才你说的情况,应该没有问题。你也累啦,不如回去睡吧!我想警察来到之後,会要你协助调查,老五我们会看着的了。」
这个时候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展昭向卢方点了点头,就自行回房。
莎玛看到展昭走过来,赶紧问他:「展,白没事吧?他怎麽了?」
展昭其实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唯有道:「应该没事,他们说他休息一下就好了。」刚才他背着白玉堂走出墓道时,看到莎玛急红了眼,知道她也很担心白玉堂,就如此安慰她。
莎玛低下头来,咬着下唇道:「都是我不好…」
「怎会关你的事呢?说起来我们还要多谢你,不然我们不知道要在墓里待多久。阿卜杜拉怎样?我刚才听到他在大叫些什麽。是不是跟人吵架?」
听到出了事之後,工人们起了一阵恐慌,吵吵嚷嚷。刚才在房外等白玉堂的消息时,展昭听到前院那边传来的吵闹声,人们用阿拉伯话吼来吼去,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可是也知道事情有点棘手。
莎玛摇头道:「暂时没事,阿拉伯男人比较粗犷,说话比较大声而已,我过来时他们还在谈。那个死了的工人,生前曾经好几次跟其他人说过在文物保存室听到怪声,又说看到阿努比斯(注1)的影子之类的。现下他像之前的死者一样,掉落坑洞而死,工人们都说他是给诅咒了。越说越绘声绘影,就集体说要罢工,阿卜杜拉现下正在跟他们谈判。」
前院忽然传来一阵打闹声,莎玛跟展昭立即飞奔过去。只见萨比尔和拉赫曼两人一脸狼狈,拼命拉着阿卜杜拉,另外几个工人又拉着另一个工人。这边阿卜杜拉虽然被牢牢抱住,仍然张牙舞爪的向着工人踢着脚,大声叫骂,另一边几个工人也是另一边叫骂不绝。几个放在前院的架子被推倒,杂物散落一地。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发展成群殴。
莎玛冲上前去,尖声叫道:「你们全部冷静!不要动!」众人听到她的叫声,稍为停了一停,萨比尔赶紧吩咐工人们回去自己屋里,有事明天再谈。另一方面莎玛也拉住阿卜杜拉,问道:「你干吗跟他们打架?这样不就让事情更难收拾吗?」
阿卜杜拉吼道:「他们说要罢工,怕给诅咒!那不是阻碍了挖掘进展吗?」
「你跟他们打架,那问题就更难解决,你为什麽不好好跟他们谈?」
「谈什麽?他们哪里是怕诅咒,根本是想趁火打劫,要加工资!刚才那混蛋,煽风点火的要发起工人罢工。」
莎玛厉声道:「出了事大家都会怕,这是人之常情。你身为领队,更应该保持冷静!」声线转柔,拉着阿卜杜拉的手臂,道:「你先回房休息,明天才再跟工人谈吧。反正警方一到,就会封锁挖掘场那边,明天是不能工作的了。」
阿卜杜拉忽然大力一挥手臂,把莎玛摔开了几步,赫拉曼抢上去扶着莎玛,喝道:「你这疯子干什麽?怎麽拿莎玛乱发脾气?」
阿卜杜拉激动地走来走去,双臂胡乱挥动,怒吼着:「休息!休息!一天到晚都只记着要休息!那什麽时候才完成?」大力把地上的水桶踢向萨比尔,後者慌忙跳开避过。
赫拉曼怒道:「我看你才是中了诅咒,给那个陵墓迷得都没理智了!」
阿卜杜拉涨红着脸,指着众人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让我挖掘RP54,专门跟我作对,不让我证实它就是奈费尔提蒂的陵墓!」
莎玛挣脱了赫拉曼的手,向阿卜杜拉叫道:「我们跟你一样,也想快一点完成挖掘,只是客观情况不允许,就只可以忍一下了。阿卜杜拉,你耐心一点。」阿卜杜拉也不管她,甩头就走。
赫拉曼冷笑一声:「我看明天该带他去外面看看精神科,像嗑了药似的,哪天发疯了也不奇怪!」
莎玛尖声一喝:「别说了!」转身向萨比尔道:「萨比尔,我看明天还是你出面跟工人们谈谈吧!我是女人,他们未必肯听我的,阿卜杜拉又…」
萨比尔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谈谈,你多看着阿卜杜拉吧。」
众人各自回房,展昭也马上跑去洗掉刚才掉在洞里沾上的一身泥麈。他想早点休息,准备明天一早接受警方盘问,回房时却看到月华拿着药箱站在门口等他。
「猫哥哥,大哥大嫂叫我来,替你上药。」
「不碍事,只是小小擦伤而已。」
「大嫂说,这里卫生环境不好,一定要小心处理。」展昭点了点头,不再推却,就跟月华走进房间。他的擦伤在右後肩,自己比较难处理,所以脱掉上衣坐下,跟月华说了句:「麻烦你了。」低头转身等了一会,月华却一直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却看见月华怔怔的看着他胸口出神。
展昭有点尴尬的说:「月华,怎麽啦?」
月华眨眨眼,道:「猫哥哥,小五哥把白玉老鼠给了你?」
之前乱哄哄的,洗澡时满脑子想着刚才的事和白玉堂的情况,一直都没留心。展昭低头一看,这时才看清楚白玉堂送他的护身符,原来是一只雕工精致,大约两寸长的白玉老鼠。老鼠姿态安详的睡着,一条细细的蓝色丝条穿过牠尾巴卷成的圆圈,造成一个坠子的形状。
「对,他说这是护身符,送给我做纪念。」
月华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道:「我以为小五哥跟你合不来,原来他对你这麽好。」
「这个…很贵重吗?」低头细看,老鼠形态栩栩如生,似乎真的非常贵重。
「玉本身的价值倒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小五哥他由出生起就贴身带着,上面有他的气息。小五哥说,玉在中国历史上,几千年以来都是用来奉神的神器(注2)。总之,白玉老鼠是个强力护身符,你带着他,等闲的灵都不敢近身。」
展昭握着胸前的白玉老鼠,迟疑地道:「这麽重要的东西,我是不是该还给他?」
「不,小五哥他绝不会轻易送人这个。既然他送了给你,就不会收回。猫哥哥你要好好珍惜,千万别弄丢啊。」
月华说罢开始在他後肩的伤口上涂药水,展昭看着白玉老鼠,心里有点酸酸的。
「月华,玉堂他现在好点没?」
「小五哥还在睡,我想他要睡到明天中午。放心吧,大哥大嫂说没事,就是没事了。」
────────我是大家都要睡觉的小分────────
凌晨三时左右,一声尖厉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晚。展昭马上给惊醒,急忙从床上弹起,循声跑到外面察看。只见阿卜杜拉穿着睡衣,疯狂地一边大叫着一边跑向外面,莎玛披头散发的追着他,两人一前一後的跑向营地外,阵阵尖叫在山壁上造成回音,显得空洞而诡异。展昭看到这种情况,也追了上去。
莎玛的尖叫在黑夜中特别凄厉:「阿卜杜拉,别跑!停下来!」
展昭追上阿卜杜拉,要把他拉住,只是阿卜杜拉情绪十分激动,乱打乱踢的反抗。展昭唯有动真格,扭住他的膊胳,把他按倒在地上。阿卜杜拉一边拚命挣扎,愤怒而扭曲面容显得十分狰狞,声嘶力竭的叫嚷:「放开我!奈费尔提蒂来了,她一定是有话要告诉我!放开我!」无奈给展昭牢牢的扭住肩关节,只得面朝下的半伏在地上。
莎玛在旁边叫道:「阿卜杜拉,你做梦而已,我和展都没看到有其他人…」
阿卜杜拉怒喝:「现在当然看不到!就是你们不让我追,她才会走了!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这时其他人也跑来了,卢方和徐庆上前,互相打个眼色,徐庆托着阿卜杜拉的头,卢方双手互扣,两手食指竖起合拼,指着阿卜杜拉眉心念念有词:「南无桑蛮嗒伐咂喇南勘。」阿卜杜拉双眼一瞪,忽然晕过去了。五鼠由到达营地开始,完全没有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异能者的与众不同之处,这时候卢方忽然露了一手,众人不禁呆了一呆。卢方吩咐把阿卜杜拉抬回房里,大家都以为他醒过来就会回复正常。怎知道他醒过来时还是大吵大闹,嚷着要去找奈费尔提蒂。
卢方对赫拉曼道:「我看给他一些镇静剂,让他睡一下吧。」赫拉曼马上回房拿了药箱,给他打了一针。过了一会,阿卜杜拉才明显平复了下来,可是依然表现亢奋,不停说话。展昭觉得很惊讶,一般人给打了镇静剂都会表现呆滞和昏昏欲睡,难道赫拉曼怕下药太重,减少了剂量?不过他看到赫拉曼也是满脸惊诧,似乎又不像。为免再生事端,徐庆留下来陪伴着。据莎玛说,他们本来好好的在睡,忽然阿卜杜拉从床上弹起,就猛向门外冲,她怕他会出事,马上就追出去,幸好展昭及时来到制止他,才不致出意外。
展昭跟赫拉曼和萨比尔二人回房之时,问起阿卜杜拉的情况,赫拉曼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这不太寻常。」
三人道别後各自回房,展昭重新躺在床上,一时却未能睡着。阿卜杜拉说见到奈费尔提蒂…展昭不禁想起在墓道看到的那个女人──那个头上戴着高高的峨冠,散发着威严和压逼感的女人。难道…?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向警察作了证供,并说服了他们别去打扰白玉堂。一整个早上,营地里都闹哄哄的,一大堆人忙进忙出。展昭也去了挖掘场一趟,屍体已被抬走,不过现场还封锁着。据其他人说,警察到处询问,看有没有人知道死者为什麽晚上会跑到挖掘场去,不过似乎没有人知道答案。
中午时分,展昭知道白玉堂刚醒了,就马上要去他房间探望。经过阿卜杜拉的房间时,却看到萨比尔站在墙边的阴影下,盯着阿卜杜拉的窗口。
展昭在背後靠近,萨比尔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口,好像并没发现他,展昭唯有主动叫他:「萨比尔,午安。」
萨比尔吓了一大跳,猛地转头看着展昭,道:「展,午安。」
展昭看他的神态不大自然,就问道:「阿卜杜拉又出了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起点事就恍神了。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工人们。」有点匆忙地走开了。
展昭一头雾水,这时却看见赫拉曼由阿卜杜拉房里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赫拉曼,怎麽了?」
「啊,没事…他好像天亮才睡着,现在还在睡。」然後嘟嚷着还有事忙什麽的走开了。
展昭心里疑惑,不过也没看到有什麽不妥,还是先去看望白玉堂。
展昭第一次进入白玉堂的房间,发觉房里的用品跟考古队里其他人的不同。他的被子床单等都是清一色的白,很可能是他自己带来的。展昭看到他对白色执着到这个地步,不由得有点诧异。白玉堂坐在床上跟卢大嫂说话,虽然面色比较苍白,可是精神似乎不错。
「大嫂,你休息一下吧,我没事了。」
卢大嫂点点头,向展昭笑了笑,就出去了。
「嗨,猫儿,跟警察作供了吗?我是不是也要去?」
展昭摇摇头,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问道:「我跟他们说我们看到的都一模一样,所以你不用去了。昨晚谢谢你,你真的没事了吧?」
「累了,睡一觉自然就好,会有什麽事?」白玉堂有点避重就轻的道。
这时展昭留意到白玉堂左手按着一个大约三尺来长的盒子,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基本上白玉堂总是随身带着,只是连睡觉也要放在身边就有点出人意料了。白玉堂看到展昭有点诧异的目光,不过他并不想解释,就说:「我听说是莎玛找人来救我们的,对吗?」
「对。」看白玉堂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怎麽了?」
「你想她这麽晚一个人跑到挖掘场去干什麽?」
展昭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女人晚上单独跑到这麽僻静的地方,那里还被怀疑有诅咒,想来也不太寻常。至於她说自己是去拿之前忘了的东西,到底有什麽这麽重要,第二天早上去拿也不行?
「你怀疑她有些不可告人的事?」
「昨天那个摄影机,我觉得是被人推歪的,这表示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墓道。你看,那是谁?」
「可能是那个工人。」
「对,他死了。」白玉堂意味深长的道。
展昭想起昨晚,在他掉下坑前,清楚感到有人在背後推他。如果那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又不是自己的幻觉,那就一定是当时也在墓道里的某人。
白玉堂看他默不作声,皱着眉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有什麽没说出来,就定定的看着他。展昭知道瞒他不住,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但也说:「我跟莎玛认识一段日子了,她不会这样做的。」
白玉堂的视线在展昭身上转了一圈,道:「你大概八十公斤左右吧?按你的形容,那人能把你向前推出几步,以她的体形,没有助跑的话,根本做不到。可是如果她在你背後跑,你又怎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个人?」
「对!我看莎玛晚上去挖掘场,是为了见另一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把你和工人推下坑的人。那个人,你说会是谁?可别跟我说你昨天中午什麽都没看到。」说着冷笑一声。
展昭皱着眉,白玉堂的暗示他完全明白,可是他直觉上觉得不太对头。
白玉堂看他不以为然,道:「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毕竟你比我更熟悉他们。可是,猫儿,那个把你推下坑的人,是要置你於死地,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如果不是积怨的话,一定是怕你在墓道里发现些不可告人的事。你接下来最好都跟我们一起行动,千万别落单。」
展昭点了点头,道:「你听说昨晚阿卜杜拉的事了吗?」
白玉堂摇摇头,道:「没有,我梳洗完你就来了,是什麽事?」
展昭於是说出昨晚的骚动,白玉堂听得兴味盎然,道:「这种才是我们该管的事嘛!看到奈尔芙提蒂?是做梦了还是真的?走!去问一下大哥。」说着由床上跳下来。
「喂!你慢慢来…」展昭对他昨晚昏迷不醒的样子犹有余悸。
「呸!慢什麽?你当我是老头子?」说着抱着盒子走了出去,展昭唯有追着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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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nubis,是埃及神话里面的死神,胡狼头人身的神袛(不好意思,有一段好长时间,我都以为那是狗头|||)。
(2)玉在中国历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由史前时代开始,玉就被视为神物,因此出土文物中有许多玉像、玉面相等跟祀神有关的东西,玉亦被视为有驱邪、镇邪的作用。这是真的,倒不是为了某白老鼠而胡说啊!(无谓地感叹一下,小白老鼠,你把白玉老鼠送到一只大猫爪子里,你这辈子还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