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时,君啸如期赴约。
『真准时。』上官云微微惊讶。
『郡主之约,臣不敢怠慢。』标准君啸官方式的说法。
上官云只是笑笑,往城外走,示意他跟上。
郊外悠闲宁静,不似城中繁华,却格外舒坦。
上官云刹然止步,蹙眉转身。
『我不是说我不要有人跟着吗?』她对着看似只有君啸的後头喊着。
几个人低着头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恭敬的说:
『小姐,少爷吩咐...』
『回去!』打断他未竟的话,上官云微怒。
『这...』那人似乎很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们,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上官云微微一叹,『哥哥那里,我自有说法,不会怪罪你们的。』
护卫面面相觑,小姐他们惹不得,少爷那边却也难交代。
『走吧!跟哥哥们说,我想清净清净。』上官云说完,拉着君啸的手直奔森林。
看这状况,他们也不宜再跟上去,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找少爷领罪了。
小姐,从来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终於走了!』上官云松了一口气。
『郡主,您是否可以放开微臣的手了?』君啸看着被抓住的手,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没有被牵过手,因为从出生开始,他就是家主候选人,必须接受很多训练,连母亲都不得和他说上几句话,更甫提牵手拥抱。
『别叫郡主了吧!听来别扭。』上官云依言放开了手,笑着说。
『微臣慌恐。』君啸退离他三步之远,说。
『君啸,你真的活得很累呢!』上官云感叹。
他不语,他没有她好命,可以自由随心过着想要的人生。
『之後都陪我出来吧!』上官云说。
『什麽?』君啸有些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我想,这多少对你的家主之位有帮助吧!和我套好关系,是每个臣子都想的不是吗?你的父亲,应该不会不乐意。』即使两家敌对,但是跟上官宫套好关系,有利无弊。
君啸愣住。
『我知道,你觉得我过的很好,很自由。可是你可曾想过,我的身份背景,注定了我只能活在阿谀奉承之中。那些赞美,有几分真心?那些交情,哪一个不是看在我庞大的家族势力?你被迫说了你不想说的话,我何尝不是必须听那些我不想听的,虚伪的谎言?』上官云难得认真的说了这麽多话,在一个见不到三次面的小男孩前。
看着他的眼,想看进他的心似的,上官云淡淡的说:
『其实你和我,很像。』
不同的是她幸运些,荣华富贵她唾手可得,还有爱她疼她的亲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沉默的东西。
上官云静静的等着,等眼前这个看似昰个小男孩,却有着异常成熟心思的人开口。
君啸也同样望着身前这位小女孩,她的年龄,比他小吧!
可是她有着一双看得透彻的眼眸,彷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终於,君啸开口打破这样的氛围。
『上官云,我讨厌你。』
抬眼,他怒视着她,就像一般的小孩被抢走心爱的玩具一样。
『我知道。』她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像在看一个孩子闹别扭似的。
『我讨厌别人拿我和你比,明明你比我小,为什麽他们都说你比较厉害?为什麽你总是比我得宠?为什麽就算我很讨厌很讨厌你,父亲还是要我和你出门?为什麽我不可以让我的母亲抱着哄着,你却有好多人抱?为什麽.....为什麽!』
君啸丢下伪装,十足十昰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股脑的说出他的不满。
上官云一直没有说话,任他发泄,默默包容他几年来唯一一次的任性。
『你为什麽...可以这麽冷静?你到底有没有脾气!』君啸大吼。
上官云笑着看他,那瞬间,他以为眼前这位女孩比他大上几十岁。
『有。』她说,『君啸,我只是个孩子,我也有我的任性。』
只是个孩子吗?
君啸问着自己。
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只是个比他小的孩子,但刚刚...。
他不再细想。
『你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家主之位他势在必得,若有她相助是再好不过了。『任何人帮助一个人都是想得到些什麽,连你的家人都是有目的的培养你,关心你了,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上官云微笑看着他说。
『你想要什麽?』这样的天之骄女,还缺什麽,君啸很好奇。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上官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转身离开。
『你到底想要什麽?』君啸吼着,敢情这个小女孩这样就走了?
『我只怕说了,你做不到。』说不定还不懂她的意思呢!
『你不说,我永远也做不到。』君啸不甘示弱的回。
上官云保持着她甜美的微笑,不禁感到无奈。
这像是小孩子之间的对话吗?
『你不要尽是笑啊!』君啸有些怒意。
上官云脚步不停,在经过他身旁时,轻声说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办得到?』
一句低语,却震惊了君啸。
几乎每个达官显贵都有三妻四妾,她的要求让他却步。
彷佛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上官云走在回家的路上,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