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謂親子關係*導(特傳-冰漾) — 關於賭注

【所谓亲子关系§导(印量调查)】进行中喔!

另【意外之後与包子日志再刷调查】尚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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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调查时间同样到6月中为止

那麽以下正文,这是亲子第二集放出的最後一篇www

※※※

地点:左商店街时间:下午两点五十分

望着前方拦路的黑袍、我忍不住皱起眉,真的是、很麻烦……

早知道就别答应一起逛街了。

刚刚是被千冬岁他们瞅准时机拖出来的,据晚到的夏碎学长所说我已经忽略年幼半精灵——旁边喵喵大小姐气愤表示连带忽略他们——至少好几个星期了,那可怜的孩子缺少关怀脸色越发僵硬,都快变成面摊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跟他们出门。

本来因为考核已经好一阵子没真正休息过了,我是打算从下午开始、就趁这几天好好睡一下的,但想想……我好像真的忽略了年幼半精灵很久,几乎都是抽时间带他回无殿後就赶着出任务,完了之後也没时间去接他、是年幼半精灵自己回学院,或者乾脆一整个星期都待在无殿,直到我抽时间再去接他……

不过接完後,我又有极大的可能性得出考核相关任务、导致必须将他一个人放在学院,然後又让他自个儿回无殿——好吧,看来我最近真的很少关心年幼半精灵。

在刚刚的野餐时间里,我真的是被那群损友各种数落、年幼半精灵瘫着一张精致小脸……然後偶尔回头看看夏碎学长、感觉满腹期盼的情况下(其实那孩子是在对某只狐狸猛翻白眼),真的成功引起我的内疚後,莱恩先把被噎得快半死不活的色马送到(据说需要训练的)自家弟弟那,本来想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结果却被缠住,只好又带着丹恩拖着色马回来,最终决定大家一起去左商店街逛逛。

於是一连串下来、我此刻就抱着许久没亲近过的年幼半精灵跟着损友们站在这被拦路了。

打量了几眼那明显准备找碴的黑袍,隐约有印象在公会里见过,但这人似乎并不是Atlantis学院的,所以并不熟,「请问,有事?」

那人扬起下巴、冷笑出声,才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千冬岁打断,「漾漾你别明知故问,看他A班人一样的嘴脸难不成会是来找你喝茶吗。」

「别说漾学长了,就是我也不会喝A班的茶,谁知道里面放了什麽。」丹恩顶了句,随即发现被划入自己照看范围的色马蠢蠢欲动地肖想蹭上路边人群,连忙用力揪住他尾巴,在差点被踹上一脚之际闪了下,「死马你不要乱跑……谁要帮你认识什麽美女啊,不要污染我的脑袋!」

突兀的对话让旁人多看了几眼,我却忍不住替他默哀……看来色马找到新的电波接收器、强迫别人听他的各种色情妄想了。

「说起来,每次看到A班的那些人喵喵都好想拿夕飞爪捅他们鼻孔喔!」

「……太脏了,幻武精灵会伤心的。」刚吃完饭团当午餐的莱恩、嘴上又咬着刚买来的饭团,幽幽地出声阻止喵喵,也小小的吓了她一跳。

「别这样说、小岁,我也是A班的啊。」笑了几声,夏碎学长揽住自家弟弟表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好,何况这人一看就不是我们学院的。」

带着杀气盯住挡在前方、不断想说话又不断被打断的黑袍,年幼半精灵显得非常不耐烦,「你挡下别人也就算了,装哑巴干嘛、至少说说来意吧。」

基本上……他是没办法说。

大家都知道那黑袍很明显是来找我碴的,但很不巧他碰上我身边这群人,不管大的还小的通通是嘴里不饶人的主。

「咳,好了……请问阁下有什麽事?」我阻止了几个似乎越发玩上瘾、还打算继续的好友们,又问了那黑袍一次。

被接连讽刺的黑袍脸色先是胀红、接着又满脸铁青,压下怒火将杀人目光移回我脸上,「我名唤阿尔西,妖师、我要你跟我以赌注为前提切磋一场。」

闻言,我顿了顿、仔细的打量那位满口命令语气的黑袍阿尔西,这人除了敌视妖师外,好像还有什麽其它目的?收回思绪,我开口道:「阁下想以什麽作为赌注。」

「我们以袍级作为赌注。」那黑袍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显然不将我放在心上,「除此之外,你输了就必须跟你那些低等族人马上滚离守世界,我真没想到无殿居然会庇护你们、看来三董也堕落了。」

一席话让我脸色沉了下来,说真的……如果只针对我,我或许会听听就算了,但没想到居然还牵连妖师一族与无殿。

从那黑袍出现时,年幼半精灵就一直在注意着自家照顾人,刚开始、褚冥漾大概是被堵惯了,还能心平气和地对谈。

不过当话里话外的鄙视扯上无殿与妖师一族後,年幼半精灵就发现褚冥漾面上的温和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无表情的冰冷。

他没想过会在自家照顾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毕竟褚冥漾一直以来都与冰冷二字挂不上边,不过这次看起来却是火了,甚至总是盈满笑意的夜眸也染上让人发颤的寒光,年幼半精灵看得出褚冥漾有一瞬间是想接受赌注的,但好像在顾虑些什麽,并没有马上开口。

「怎麽,连应战都不敢吗?」被那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阿尔西没有丝毫不适,能知道还是有些实力的——虽然也可能是他并不把眼前人看在眼里。

褚冥漾没有理会黑袍的挑衅,而商店街的人们见有好戏看、便在他们周围围了一大圈,专注地看着事情发展,毕竟这个赌注很大、赌的人又一个是黑袍一个是紫袍。

「接他招啊紫袍少年、没什麽好怕的!」

「热血一点!」

「快上啊,别拖拖拉拉的!」

………

相比看戏人们的怂恿,平时最唯恐天下不乱的千冬岁等人盯着黑袍的眼神虽然充满不善、但都一反先前的牙尖嘴利静静地等着自家友人做决定。

阿尔西发现褚冥漾一直不回应,渐渐地露出满脸不耐,当他想再开口讽刺几句话时、一道冰冷的女声打断了他。

「漾漾,答应他。」从让开路的人群中走出的是与褚冥漾长相相似、气质却截然相反的女子——褚冥玥,她瞥了面前黑袍一眼,面向自家弟弟,「答应你考袍级後,然就提过可能有这情况,他叫你别担心,要知道我们也不能老是让人小看。」

「老姊……」

「不过,敢输就给我把皮绷紧了!」见褚冥漾满脸的欲言又止,褚冥玥抬手狠狠地往他脑袋搧了一掌,发出了听起来就很痛的声音,然後环顾了四周,神情高傲地开口:「我、褚冥玥,以妖师後天继承者身分见证赌注。」

褚冥玥的宣告引来一阵哗然,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妖师一族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褚冥样这年轻的先天继承者身上了,是真的对他这麽有信心吗?

始终位在褚冥漾後方观看发展的夏碎等人对视了几眼、点点头,莱恩将自家弟弟与式青拦在最後方、不让他们搅和进来,而身为在场除了褚家姊弟外的最高袍级,夏碎改而站到他们俩身边,但当要开口时肩头却突然被拍了下,转头见到来者打的手势後,他讶异之余、立刻笑着让了一步,改而与千冬岁并肩。

「并上吾等,以我、黑袍,木之天使安因为首,其次紫袍药师寺夏碎、红袍雪野千冬岁、白袍莱恩‧史凯尔,以及蓝袍米可蕥,作为公会袍级身分见证赌注。」熟悉的温和嗓音如此宣告着,而当其主人对上褚冥漾诧异的目光时,微微地笑着打招呼:「漾漾。」

「安因?你们……」这下,褚冥漾彻底褪去眼底残留的冰冷,面对友人们坚定的笑脸,他不禁也勾起微弱的笑容试图劝阻他们:「你们不必——…」

「不听不听不听!」猜出褚冥漾尚未说尽的话语,喵喵气鼓鼓地打断他,「什麽不必啊、是必须!」

「漾漾,难道你不相信我以真实之恻发下的誓言吗。」千冬岁阴森森地开口,镜片後的紫金眼瞳闪过浓浓的威胁,好似只要他说错一个字、就该被等着被弓箭装饰成刺蝟。

被千冬岁这麽一质问,褚冥漾愣了愣、连忙否认:「不是、我没有……」

「漾漾,你再说下去小心我以後不分你饭团喔。」莱恩话一落,立刻引来千冬岁和喵喵的斜视目光,针扎般的视线让他露出满脸无辜:「……我说的不对吗?」

「漾漾又不像你没了饭团就世界末日。」千冬岁投以白眼。

喵喵用力点头,「嗯啊,漾漾要用蛋糕威胁才有效好不好。」

……这是重点吗?因为没有袍级导致只能眼巴巴观看事情发展的丹恩心想。

「总之,就这样,你阻止不了的。」夏碎轻咳了声,做出结论:「放弃吧,褚。」

「………」被噎得一时无语,褚冥漾终於点头、投降在他们或瞪或笑的视线下,可转头时依旧犹豫地看向自家强势的姊姊:「老姊,就算然代表妖师一族答应了,但还有无殿的契约在,我不能随便应战。」

「那方面并不是问题喔!」话落,一团布料整个扑了过来,顺带整个人往褚冥漾身上磨蹭,「漾漾小朋友你好久没来找人家玩了、难道你都不想人家吗~~」

故意掐得嗲嗲的嗓音一秒就让褚冥漾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他错愕地转头看着来人,「扇、唔!」

「把敬称给我收回去,这次我是出来玩的,懂?」

於是旁人只见穿着短和服的蓝发少女语态极为暧昧的贴近黑发妖师,却完全没发现在那少女笑咪咪的神情下、警告意味浓厚的低语。

几乎习惯於某董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隐瞒身分出门溜达的某妖师、虽是略感欲哭无泪,但也只能用力点头,在终於被放开後呼了口气,紧接着就想问她既然不打算表明身分,那契约方面该怎麽办。

窝在自家照顾人怀里看见对方被调戏、却忍着难得没当下炸毛的年幼半精灵一眼就看见跟在後面的另一位,那位轻笑着颔首,优雅地走到众人空出来的位置中央,注视着因褚冥玥等人发出见证宣告後、而被忽略的黑袍阿尔西,「我为无殿之执镜,以吾等三董立场见证殿下契约者及其赌注,在此只为见证、不为任何改变。」

与褚冥玥方才做出的宣告相同,镜董的一席话也等於是告诉了所有熟知内情的人有关他们的立场。

无殿并不打算阻止无殿的契约者接受赌注,但後果是赢或输都得自己负责,对他个人而言也就是说——…

输了,褚冥漾必须剥除袍级、妖师全族退居守世界之後,庇护契约解除。

赢了,褚冥漾继续替他们工作,无殿与妖师一族的契约也依旧。

至此,无殿也已做出声明,现在就只看褚冥漾了,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过来,等着他的後续回应。

褚冥漾自己呢?

先不提那群友人一个个以自己身分替他见证赌注,光是在他背後冷笑的褚大魔女以及表面上笑咪咪地表示不干涉、但实际上不晓得在打算些什麽的两位董事……

全都容不得他拒绝好吗!

他都要羡慕那个来找碴的人了好吗!

至少没有人逼着他接受啊!

「好……我接受这个以赌注为前提的切磋。」想到所有事情都是眼前家伙所导致,褚冥漾就觉得牙齿非常痒、很想找东西磨一磨,但最後他反而绽开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条件是、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接下今天内夏卡斯先生给我的所有任务。」

阿尔西翻了白眼,哼声道:「区区紫袍任务有什麽,我接受!」

「那麽,你可别後悔。」

听也知道眼前人肯定误会大了,不过褚冥漾此时可不会好心到替罪魁祸首解释,所以、嘴边的笑容越发灿烂。

「喵喵赌他一定会後悔。」看到褚冥漾面上那露出尖尖虎牙的笑,喵喵抖了抖,「你们说、上次漾漾笑得这麽开心是哪时候啊?」

「你应该要问上次漾漾笑得这麽腹黑是哪时……」莱恩跟着抖了下,默默地纠正顺便回答:「我的话,上次看到漾漾露出这种笑容就在前阵子而已,好像是有人商量要抓冰炎,结果被漾漾撞见。」

「等等、哪时发生的,喵喵怎麽不知道!」猛地转过头,喵喵抓住莱恩的衣领摇晃。

「喔,因为那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你也知道,漾漾不是会说出这种事的个性。」即使被晃得整个人头昏脑胀、莱恩也还是乖乖解释。

「那你怎麽知道?」千冬岁问。

「漾漾从我旁边走过去,我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

但显然褚冥漾没发现,所以莱恩跟上去後就被他看到了凶案现场的全部经过。瞬间弄清前因後果,千冬岁不由得无言地看着因被忽视而面露委屈的自家搭档。

「看来漾漾火大了。」收回视线,千冬岁取出手机滑动萤幕,刚才黑袍出现时、他就已经要求情报班的同僚查那人资料了,现在正巧收到回覆,「阿尔西这人是四年前考取黑袍的,同年漾漾刚成为紫袍,身为自命不凡的妖精贵族分支却没什麽身分,大概是那种人云亦云敌视妖师、觉得赶走他们就是英雄的家伙。」

「看起来的确没眼色,觉得褚的任务没什麽了不起的。」夏碎说道。

真的是路过却自愿被牵扯进来的安因闻言面露疑惑:「话说回来,漾漾的条件怎麽会是任务?」

知道内情的几人对视一眼,就由喵喵将稍早课程下课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次,还顺便提到褚冥漾将任务从六个压到三个。

「原来如此。」安因笑得如沐春风、弹指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邀请自家精灵友人一起喝茶的语气开口:「应该跟夏卡斯打声招呼,我记得他手上有不少任务都找不到人,相信他会好好利用免费送上门的劳力。」

「嗯,打声招呼、顺便告诉他多给点没关系。」夏碎同样笑着表示。

「可是漾学长不是只接三个任务?」已经放弃从围观人群中抓回式青的丹恩问道,就算是高阶的黑袍任务而不是什麽一般的紫袍任务,但依旧只有三个而不是三十个,根本还是学长吃亏啊!

「说是三个,但这件事除了你知道我们知道还有谁知道?」莱恩反问。

「没错,不让别人知道就行了。」不晓得听了多久,褚冥玥从自家弟弟身边退开,一双锐利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丹恩一眼,害他下意识地缩紧身躯,一秒决定闭嘴躲到兄长身後,「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不敢对我怎样。」

…——活腻了才敢对你怎样吧?

在场曾被欺压的袍级想着,同时默默地转过视线。

「那麽,需要换个地方吗?」镜开口询问,见作为赌注中心的双方皆是摇头後、便挥手布下强力结界,紧接着再一个弹指。

那声响瞬间回荡在空气中,下秒、周围的店家在此时诡异得像是有了生命般,一整排的建筑物齐齐地向外退去,观看的所有人也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竟是渐渐远离被他们围起的中央,给褚冥漾与阿尔西两人让出更大的空间。

见一切都差不多了,镜优雅地拉住正在骚扰无殿契约人的蓝发少女後领脱离结界内部,对一众人关於少女身分的疑惑完全不打算解释。

而原本占据自家照顾人怀抱的年幼半精灵则是定定地望着褚冥漾,炙人焰瞳中藏有一点担忧却忍着不肯明说的倔强模样看得褚冥漾有些失笑,他看起来就真这麽弱吗,弱到年幼半精灵老是担心他?

他将年幼半精灵放下地,轻轻刮了刮他鼻尖後,把他推到自家那群损友身边,同时落下安抚:「没事,相信我。」

他不会输掉赌注的。

因为输、也就代表他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将白费。

所以,他不被允许。

当场上终於只剩两人,本有些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嘴角微微抿起,当风吹过发尾处晃荡的铃、引起阵阵清脆声响後,黑发妖师神色淡然地开口说道:「开始吧。」

对此,阿尔西的回应是抽出五张鲜红、绘制金色图腾的火符,化成小刀直接甩往褚冥漾颜面,後者於前者在切磋而言不甚有风度的举动下、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毕竟对方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友善的态度前来的。

『风言,守之以刃。』褚冥漾夜眸微眯,随着未曾听过的语言被他吐出,面前跟着浮起阵法。

驱咒的言灵落下、刺耳锐利的风啸声起,护在旁观众人跟前的结界微微鼓动,正当大部分人不明所以时,暗红色的小刀在距离褚冥漾一米之地前突然拉开成一片火墙,但就算炙人的热气马上要袭上他,褚冥漾也没做出任何闪躲、而是先抽出风符化作长刀,又取出另一张爆符转作一把匕首。

接着,那面火墙竟在撞上他面前镇法的下秒化成点点拳头大小的火苗,就像是被无色的刀刃用极为密集的方式切碎、然後被突来的狂风吹散,但风助火势,那些火苗在狂风下又鼓吹成团团火焰,褚冥漾用手上的长刀一挥、将聚集起的火球悉数送了回去,这还没完,下秒他又把抓在手上的匕首射进火中,於是爆符匕首在火焰立即炸开,在爆风的作用下、那火焰又再度提升了好几等次的杀伤力扑回阿尔西。

「……漾学长不是应该比较擅长水系术法吗?」丹恩愣怔的望着褚冥漾一瞬间将袭向自己的火焰化解後又提升攻击力还给对方,忍不住问自家兄长:「为什麽应该属性相斥的火系术法也反击得那麽轻松?而且我怎麽觉得这招数很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漾漾借用了阿利学长跟休狄王子两人的攻击招式。」莱恩专注地盯着场内,闻言勉强分神回了句话。

「而且漾漾只是水系相较起来更为优异,并不代表他真的拙於它系的术法。」跟着补了句解释,千冬岁看看发展後又低头在手上的本子上写了一行,「漾漾那句驱使风的咒没听过,似乎是专有言灵。」

「不愧是情报班。」双手环胸,褚冥玥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千冬岁,千冬岁的推论没错,褚冥漾用的、确实是只有妖师能用的言灵咒,但更多的、她不打算解释。

『与我签订契约之物,请让切磋者见识你的强大。』在火焰扑回的一瞬间,褚冥漾唤出自己的幻武戒备,毕竟他不认为区区一击就真能对黑袍造成足以让他落败的重大伤害。

果真,下一刻、阿尔西就突破那团炸裂的火焰,两手都握着把有着金色纹路的刀刃、一柄长一柄短,握把处还连接着条锁链,整组兵器从刃到链不断地闪过电光,一看就能知道那是把雷属性幻武。

眉间皱了下,褚冥漾用风符长刀抵住对方的长刃猛地挥开,在手略为一麻的瞬间果断放开握柄,抬脚踢向阿尔西握着短刃的手腕、破坏对方将其投射而出的准度,并藉此向後翻身躲开、但躲开的下秒又立刻有点狼狈地往旁边一滚。

他眯起眼看对方抓着攻击漏空的锁链遗憾地嗤了声,甩甩变得有些迟钝的手腕,发现只好了一点、乾脆直接抽出小刀往自己手上狠划一刀,握了握鲜血直流的掌心,在痛楚的作用下重新掌握灵敏度。

年幼半精灵看见自家照顾人的举动後,不禁跟着握紧掌心,他清楚那种情况下自残是最快的办法,要是自己也肯定会那麽做……但那人、「居然这麽毫不犹豫……」

「啧啧啧、你这小家伙又不是真没见过世面,怎麽还那麽天真。」听见年幼半精灵的喃喃自语,扇笑嘻嘻地用手中扇柄戳戳他脑袋,一双看似笑弯起的眼眸却盈满严肃:「对漾漾小朋友的身分来说,对自己过於温柔是会致命的,他身上背负的可多着呢!」

打开那戳着自己玩的扇子,年幼半精灵狠瞪了扇一眼,这老太婆说的他知道、他当然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褚冥漾可不懂年幼半精灵的纠结,他在取回身体的灵敏度後便又立即与对方缠斗在一块儿,但他擅长的终归并非近身缠斗不说、对方的幻武属性又实在很棘手,稍微碰到就会造成身体的麻痹。

所以在思索过後,黑发妖师二度闪过袭来的锁链、直接扣着明明是小巧型枪械的掌心雷朝阿尔西轰了十几发水柱,後者在硬接一发後才发现那水柱力道强劲就算了,居然还有腐蚀作用,一时的不注意让他身上多出不少冒着烟的伤口,不得已他也只能选择闪躲、平白给褚冥漾让出不少空间。

愤恨地咬紧牙,阿尔西不甘自己身为黑袍竟被仅仅只是个紫袍的黑暗种族压着打,最後闪过一次攻击,他先在身前打出五张纸符、纸符间相连结拉开繁复法阵,看得出是作为防御用的,确定褚冥漾的攻击一时无法造成伤害,阿尔西勾起冷笑、竟是手执着幻武短刃就凌空画起阵法。

「哦,用雷属幻武画雷极阵吗。」夏碎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由丝丝雷电所化的高阶法阵,仔细地研究着,「虽然不是小看褚,不过对方这招应该是最强的杀招吧,没挡好会输的。」

「但反过来说,只要挡下这招就赢了。」同样也对那法阵非常感兴趣的安因接口说道:「到现在为止,漾漾也还没用过什麽大型攻击术法,不知道他打算怎麽做。」

「这幻武的用法很有意思,可惜莱恩用不出来。」千冬岁瞥了眼从看见阿尔西的举动後、就一直显得非常跃跃欲试的莱恩。

「没办法,莱恩一直都不擅长术法跟法阵啊。」喵喵随口回答,翠绿眼眸担忧地望着场内的好友,「等等记得别让漾漾溜走喔!」

「有我们在,他跑不掉的啦、对吧小镜镜。」扇拖着满脸无奈的镜凑了过来。

在场大部分的或许真的不晓得扇是什麽身分,但跟褚冥漾关系密切的千冬岁等人怎麽可能不清楚,但看她无意暴露身分、也就神色恭敬地向两位董事打了招呼,嘴上却是闭得紧紧的。

镜代表略为颔首,安抚地对学生们笑了笑,又抬手一挥补了层强力结界。

这举动让稍被转移注意力的所有人重新望向场内,阿尔西的法阵已经快完成了,但毕竟是利用幻武耗费大量精神力画的、所以实际上并不如外人所想的轻松,因此他神色不但有些苍白、额际更布满冷汗,完全是处在硬撑的状态。

面对阿尔西的大型术法,褚冥漾只在一开始愣了下、随即就收回思绪,脑中转着应对方法,对方使用的是一种很特别的画阵方式,那种攻击想闪躲的成功机率不高。

硬碰硬他倒是有比握……只是这方法要嘛就是自己也使用大型攻击,但因为一时的错愕已经失去先机了,所以也只剩下一种,『水王之声、水刃之气,我是你的主人,你信从我之命。与我签订契约之物,展现你隐藏水流之後的水之面容。米纳斯妲利亚,重现水兵!』

褚冥漾手中的掌心雷在他开始吟唱幻武二挡转换咒时无声炸开成点点的水花,紧接着却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银蓝光芒,在咒语结束的瞬间凝聚成光球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拉开成一把墨蓝的、在握柄处有着银色图腾的大型枪械,听着耳边响起的温柔轻笑,他也忍不住勾起唇:「要拜托你了,米纳斯。」

旁人只见那把美丽兵器就像是在回应自家主人一样地划过一丝水蓝流光,不管是谁都能察觉出褚冥漾与他的幻武同步率非常之高,本来有些之前看见阿尔西举动的人还觉得褚冥漾必输无疑,但现在却又不那麽笃定了。

『火语,燃之以磷。』当第一句言灵被吐出,褚冥漾身边随即便凝出不少小小的、指甲盖般大的光珠,他专注地引导那些光珠缓缓的往枪型幻武的子弹填装处聚集,丝毫不担心阿尔西会趁此时攻上,毕竟对方也正处於无法分神的状态,所以他乾脆就不做任何防御、专心的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风言,守之以刃;水音,流之以畅;土声,卫之以壁;声而音、言则语,落地为初始之颂。』

短短的、不算太长的咒歌结束後,细微声响从枪槽处传出,同时阿尔西也完成了雷极法阵,阵法在完成的瞬间拉大、牢牢地护在他的正前方,隐隐有着极大的威压,听见旁人倒抽声,他露出略带得意的笑容:「最後一击,这下看你还怎麽躲。」

褚冥漾没给他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打量着阵法,然後手一握一张,掌心就躺了几颗像是水晶的透明珠子,他快速地将珠子一一填入除已装有术法子弹外的其余枪槽处、装好後直接瞄准。

见对方没有任何他预期中的情绪,阿尔西神色难看起来,他死撑着虚脱的身躯举起幻武狠狠地朝雷极阵甩上一道雷光,整座阵法顿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积蓄起强大的能量,似乎再过几秒就会打下使人灰飞烟灭的雷击,这让不少围观的人们被震得向後退了几步。

一脚抵在後方,褚冥漾稳稳地托住枪枝、夜眸眯起的瞬间扣动了扳机,五声枪响後、雷极法阵震动了下,竟隐约出现了不甚明显的裂痕。

看来跟他猜想的差不多,虽然用幻武画出与其同系的阵法力量很强,但稳定度就差些了。这样下来褚冥漾也不再犹豫,心念一转、深蓝色的美丽枪械便直接将术法子弹上膛,然後他在阵法发出雷击的那秒将子弹打向它相较於其他、攻击显得弱小的位置。

子弹带出水色光芒射向阵法的正中央,巨大的碰撞声後,雷极阵积蓄的能量随着玻璃般碎裂的阵法竟是炸开化作密密麻麻的雷芒散往各个角落,在镜的阻隔结界中、旁人只能惊悚地看见里面两人被刺眼的雷光所覆盖。

满目的刺眼光芒让年幼半精灵心里一窒、就想冲入结界寻找自家照顾人,结果却被眼尖的夏碎给拦住,他恨恨地捏住那只扣住自己肩膀的手,掌心下秒就出现威胁的火光,「放开!」

「冷静点,你现在闯进去褚就输了。」头疼地缩手避开燃起的火焰,夏碎伸出另一手再度压制,「难道你想害他吗?就此失去无殿的庇护、也没有袍级还必须退居守世界之後?」

闻言,年幼半精灵像是让刺骨冰水给刷了下,被迫冷静,半晌、当夏碎还想再说些什麽,他就冷冷地拨开对方,沉默注视着依旧闪烁雷光的场内。

镜在一边将这小小冲突尽数收入眼底,没说些什麽就别开视线。

终究还小,总缺些历练啊……

结界中,当雷光散去只剩地面小小的的静电闪过後,就算自己使用的是雷系幻武,此刻阿尔西也是浑身麻痹瘫软,狼狈地撑着长刃甫欲站起时、耳边就先传来细小的喀嗒声响,然後是额头被枪管抵住的冰冷触感,他错愕抬起视线,还未见到人便先入目血肉模糊、几乎见骨的长腿,上头甚至依旧深深插着把短刀,血珠顺着握把、滴滴答答地坠落地面,「你……!」

「我?」褚冥漾歪着脑袋反问,貌似不在乎自己腿上的伤口,枪管依旧威胁性地抵住阿尔西,「阁下可是愿意认输?」

「……我认输。」阿尔西咬牙,没想到褚冥漾为了摆脱身体麻痹的困境、竟是用了与稍早同样的方法选择自残,看着对方移开枪管,随手拔掉脚上的短刀,忍不住地、他此刻的想法与年幼半精灵先前相符合,喃喃开口:「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疯子,一次就算了、居然来第二次,而且第二次还这麽狠……真让人无法理解你为了什麽。」

看着阿尔西,褚冥漾勾起笑容主动伸手要拉起他,「我为了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是为了我们一族的生存。」

生存两个字重重地砸落,阿尔西瞠大双眸注视对方虽是染血但依旧乾净的笑容,半晌後搭上他的手起身,啐了句:「果真是疯子!把黑袍拿去吧,我认输了。」

此刻阿尔西知道自己是真彻底服了眼前这传说中的黑暗种族……也许,很多事都该重新想想了。

然後,镜的结界解开、欢呼声传来。

「行啊、紫袍小夥子!」

「精彩的切磋!」

「黑袍小子不错啊,千万别气馁!」

………

安因走上前,担忧地瞪眼朝自己傻笑的褚冥漾,伸手敲了对方脑袋一下後才转向阿尔西,「黑袍阿尔西,我将代表公会剥除你的黑袍资格。」

阿尔西点头,虽是输了、此刻满身狼狈的他也是满脸的不甚在意,就像毫不心疼自己辛苦取得的袍级似的,只是不断地以一种复杂目光看着褚冥漾,什麽话都不说,相较於刚开始的不屑与敌意根本判若两人。

挑了下眉,安因也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弹指取出不知何时送到手上的证明文书给阿尔西过目,「这是证明,没问题就签个名。」

「剥夺袍级的程序这麽简单?」丹恩满脸纠结地看着阿尔西咬破食指,以指尖代笔、在那张纸书上自己姓名,随即整张纸烧了起来、在安因手上化作一团有着点点星芒的夜色火焰。

「不对喔!那是因为阿尔西服输、自愿放弃袍级才这样。」喵喵偏头解释,「喵喵以前看过一次被强硬剥夺袍级的人,那惨叫声比被九澜大哥活生生解剖还惨呢。」

「你说的是不良少年原本可以跳级的那次吧。」推了推眼镜,千冬岁将影像球连同自己的本子收起,「听说强硬剥除袍级的痛楚就像被腰斩成十八块。」

听见千冬岁的形容,丹恩整个人起了鸡皮疙瘩。

「对了,式青大哥呢?」喵喵问道。

「在这。」开口的是褚冥玥,她连道眼神都没给,但脚底明显正辗压着某生物,於是众人随着她的动作下移视线後,露出一脸的鄙视。

原来,不知道什麽时候、式青居然蹭了回来,而且还找死地盯上褚大魔女,这不、立马被暴力镇压了。不过在看到那张荡漾的马脸後,他们就知道某只色马根本没在反省、反而乐在其中。

年幼半精灵没管他们在做什麽,结界撤除後他就想去找自家照顾人,可现在褚冥漾明显正在接受黑袍转移程序,所以他只好忍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某妖师看。

看着黑焰窜入胸口後,略为放松下的褚冥漾敏感的转过头,眸光在对上年幼半精灵後忍不住笑了笑,朝他招手。

见状、年幼半精灵立刻跑过去、紧紧拉住他没有伤手的那只手,劈头就是一句:「去医疗班。」

微微一愣,褚冥漾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腿、再看看虎视眈眈围过来的友人们,苦下脸,「……好。」

「不要给我露出这种表情!你这死小孩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居然是自残,欠训练!」褚冥玥眯起锐利黑眸,狠狠地将自家全身伤的弟弟踹进移送阵。

那种毫不客气的气势与动作看得旁人错愕之余满身冷汗,其刷刷地再次将褚大魔女划为不可得罪的存在。

地点:医疗班-病房隔间时间:下午五点四十一分

「交给你了,褚同学。」镜董唇边抿起笑意,关心地看着满身清冽草药香气的无殿契约者,「今天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吧。」

「好的,这事请您放心。」见讨论的事告一段落,褚冥样揉揉发胀的脑袋,起身对面前的董事行了礼,「那我就先走了。」

退出隔间後,褚冥漾转身就差点撞上人,还好虽然累、但包紮後灵敏度也回来了,在对方扶住他前就先一步站稳,下意识躲开那双伸来的手。

来人尴尬地缩回手,竟然是阿尔西,他静默几秒、乾咳了声:「那个,我愿赌服输……说好的任务记得转给我。」

「噢、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特地过来,褚冥漾点头朝阿尔西笑了笑,看着他瞪自己一眼後不自在地转身离去,不禁眨眨眼。

其实A班那种贵族还有一种类型是傲娇吧?看看阿尔西的背影,褚冥漾想起身为奇欧妖精的某对兄妹,忍不住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关於赌注…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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