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微笑吧!咖啡廳 — 第八章:他的事,我是第一次知道(下)

「妈咪,我想吃那个」一个小男孩,指着架上的布丁,拉着妈妈的衣角,一副渴望的表情。

「小梓,你真的很想吃吗?」妇人蹲了下来,看着小男孩,眼里有着慈祥的光芒。

「恩!」小男孩重重的点了头。

「那......小梓想要吃几个阿?」妇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一个.....」说完,小男孩低头仔细思索着,「不要,四个」小小的手指比着四,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妇人,「哇.....小梓要吃那麽多啊?」,小男孩摇摇头,「没有,只有一个是我的,其他要给妈咪、爸比跟奶奶」。

妇人笑了笑,站了起来,拿着四个布丁走去结帐,然後牵着小男孩走了回家。

「奶奶,我回来了」小男孩一走进屋子,便放开妇人的手,跑去找奶奶。

「喔.....我的小梓回来了,你跟妈咪出去,有买什麽吗?」奶奶步履蹒跚的从房间走出来。

「我买了很多东西喔!也有要给你的」小男孩手舞足蹈的说着,奶奶开心的拿着孙子给她的布丁,牵着孙子走往沙发坐下,开心的吃着布丁。

一个人开门进来,小男孩马上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爸比,你有想小梓吗?」,男人眼里带着笑意,一把就把男孩抱了起来,「当然有!爸比也很想小梓喔!」

「老公,你回来啦,饭快煮好了,你先去洗澡,等等就可以吃饭了」,妇人从厨房走出来说着,「小梓,快下来,爸比工作一整天,很累了!不要再去烦爸比。」

「没关系啦,小梓要不要跟爸比一起洗澡?」男人开心的说着。

「好!」稚嫩的声音说着。

「那走噜!洗澎澎,洗澎澎!」

整个家充满温暖的气息,欢笑不断......

「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男孩哼着老师今天教的歌,跑了回家。

「妈,今天老师有教一首歌喔!」

「哪首啊?」妇人坐在厨房的椅上,挑拣着青菜。

「我唱给你听喔!」男孩清了清喉咙,「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姐妹兄弟很和气,父母都慈祥,虽然没有大厅堂,冬天温暖夏天凉......」唱完,妇人放下青菜,为男孩拍了拍手,「小梓你唱的很好喔!」,「当然啊!因为我很喜欢这首歌啊」男孩开心的说着。

傍晚时分,「老公你回来啦!要不要先去洗澡?」妇人满脸笑意的前去迎接她的老公,但男人却板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任何笑意,自顾自的走进书房里,连晚餐都没有出来吃。

深夜,男孩口渴,从床舖上爬起来,想走去厨房喝水,经过爸妈房间时,听到里头有着声响。

「你知道吗?我每天这样上班,累都累死了,你有想过要为我分担吗?」

「你累难道我就不累吗?」

「对,你最累!那你不会出去工作吗?他XX的」

接着房里传来啜泣声,後头的任何话语,男孩都没有听到,因为他跑了,这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温暖的,这绝对不是,不是......这是个真实的恶梦。

他跑进奶奶房间,钻进奶奶的被窝里,「嗯...小梓做恶梦吗?」

「嗯....」男孩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闷哼了声,然後身子不断往奶奶的怀里靠过去,这年......男孩才三年级。

隔天一早,爸很早就出去了,妈脸上依旧是笑容,男孩突然怀疑着,昨天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家里的气氛依旧跟往常一样,但心思细腻的男孩依旧发现那一丝丝的不同,爸不在抱着妈妈,爸每天回来带着酒气,爸似乎被裁员了......

他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猜的,他希望不是这样子,但爸每天越来越晚回来,争吵声越来越大声。

每回这个时候,他都会钻进奶奶的被窝里,跟奶奶一起睡,国小三年级时,是他自己会怕,怕跟班上的同学一样没有爸爸或是妈妈,怕被大家排挤,所以跟奶奶挤在一起,但现在已经国一了,他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种日子,但还是会跑去跟奶奶睡,因为曾经他看过奶奶独自一个人看着爷爷的照片喃喃自语,眼角还闪着泪光,看完这幕,在他的心灵上有很大的冲击。

有一次他听到爸妈的争吵,这次他没有跑,只是站在那里静静聆听着。

「拜托你,不要那麽残忍,拿些钱回来,家里都快要没有米了,这几天妈跟小梓都只能吃稀饭,水总是加很多,米真正只有一点点,在这样下去,大家都会饿死」

「哼.....不会自己去赚钱吗?休想我在拿钱回来」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丢在妇人面前,「签吧!趁我还跟你好声好气的说,快签吧!」妇人把头撇过去,连看都不看,「X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喔!」男人怒甩了妇人两个巴掌,巴掌声回荡在客厅,妇人的双颊红肿,嘴角还有瘀青,但妇人死都不肯签名,最後男人又在妇人身上多踹了几下後,用力的关上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一关,也关上了男孩心中的那个门......

等到确定爸不会在回来後,男孩冲了过去扶着妇人起来,「妈,你没事吧?」男孩担心的表情让妇人好欣慰,「小梓乖,妈没事......」妇人努力撑起一丝微笑,但脸上的伤,让妇人反而痛得只剩下苦笑,「妈,你在这边坐好,我去拿药喔!你等一下」男孩扶着妇人到了沙发後,连忙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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