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退去时,我冷静思考番,来回想却除了刚才的风没啥特别的,怪意的是,风停了心也不痛了,这一连串怪意不禁让我把矛头全全指向切下果子的风和寄宿在体内的石子。
从地上站起,终於发现个问题,要不是那一撇,心也不痛了吧?
回家保餐了顿,便草草收拾明天要带的家伙。记得第一次遇见那女孩时,在单车手把上发现条链子,因找不着人问就塞进包里了,这一塞我倒是忘了这东西。
「咚。」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掉到地上,被我拿起端详番,这才发现是条链子。
该不该带呢?
见自己拿不定主意,於是把那东西先搁着,待会看看包里还有没空间再决定。
整装完後,出门买下平日看的着,却吃不着的糖果,清点下,这才发觉有两大袋多。说实话,这钱不是我的,在出门被风刮起浏海那瞬间,有个主意也顺着风被刮起。拜这能力所赐,虽胸口闷闷的,可吹出够买东西的钱,也算值了。
到家换个更大袋的,一一将衣物、食品和杯子、面具装进去。这包也颇大的,全装完还有半个空间可装,想也不想的我也把项链扔了进去,阖上。
卷曲着脚坐床上,照理说,这时间也该吃饭了,可我不怎麽饿,大概是早上吃够撑吧。
躺在床上,想起早上的事儿就觉不切实际。可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觉,索性就起身洗个澡,可这不洗倒还好,这一洗倒把自己吓的心都凉了大把,怎麽都暖不起来。
「这是...」没差方才出门总被人指点的。
「我吗!?」用不成声的音我惊呼道。
可想当然,没人应声。
直瞪镜里碧眼褐发男,不知愣了多久,约有半只烟的时间,这才猛然回神,拉拉自己脸皮。
「真痛。」我低咕,这才认了事实。静下心、静下心,心里提醒自己,慢慢的真静下心了。
也罢,没人认得我,不需操这点心,反正也迟了。
「早点睡吧。」出了浴室,坐床畔上我呧咕。阖上窗,确保不会被烘醒。
幸许是洗澡的缘故,这一觉睡的挺香的。
夜里,关孙逸没发觉包里的珠子闪烁着微光,自然也不知自己胸口泛出了点绿光,更不晓得这房里摆明没有任何缝可让风吹入,却有道不自然的金风吹向他。
次日。
跩下背包背上背,单车停在老车位。早在赵晴之前我已然先到,可怕她先自个儿上山,一觉起来,便冲冲到这来,连早餐也没吃。
不巧,拔便了神庙旁的草药,正要拔下最後珠薄荷草时她正好来了。
「早安啊!」一扫昨日酷妹形象,她爽朗的问安,摆出一脸笑。
我愣下,微微点头,示意了下。看人家都笑着问安了,也不好意思浇人一身冷水。可这不代表她与我的距离有变!
她又问等了多久,我摇头示意不久。她再问吃过了没,我再摇头表示还没。
「给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她笑笑掏出包里的餐点给我,一语点破我的疑惑。
一看是食物,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可在我要咬下时,动作停了。
「怎麽?不好吃的样子吗?」她一脸疑惑的说,嘴巴仍咀嚼着,好似什麽也没发生。
「怎麽会?」耳根子泛红的说,随即咬下一大口後,别过脸去。看面包边缘的两圈齿痕重叠,我越吃脸越微微泛红。
怎麽说呢?平日就没与人有接触,更别说一同吃同个东西,况且还是个女孩,能不泛耳根子红吗?
「走吧。」她走在前头领着我。
这一路上我埋头吃着,积於对食物的热爱,我观察到这餐点有添加红粉异物,单单吃那粉会微苦,可配其他料吃着的话,那味儿就丁点也没了。
真特别的餐点,我在心里下了评论。
还想着晨黎山早上自家门前又有起事故时,她又开口。
「到了。」赵晴停下脚步说,眼神怪异,可我没察觉,仍浏览着两旁树木。
「恩。」我吱声,继续吃手上的餐。
「知道你发色和瞳孔怎变色的吗?」她一问我倒才想起这事儿,差点没忘个乾净。
「不晓得。」礼貌性的回答她,缓缓拿出包中的月光石,她边说我边拿。
「那是符石的原因,它正悄悄引发你体内力量,你的妖型也会渐露,但不会显现太多。」
她果然知晓某些事物运作的概念。
「不过,当你正式跨越到妖村山後,所有的能力会在一瞬间觉起。」她越说头越低。
「恩。」我应声,可不知她为何要低头。
「或许你会想起啥也说不定。」她莫名的有些微激动,好似只要我进去,什麽都可以般。
「还有什麽吗?」我寻问,心底开始泛起阵阵起涟漪。
「你现今的外观不代表不会更改,历年来,没有人带两个符石穿越过。能力越大,变化越大,你的习惯、个性也可能全全颠覆过来。」她深吸气说完这串话。「当然你的记忆也很有可能回归。」她一再强调,可我不明白。
「不就为此而来?」我皱眉,低沉说道。我仍不晓的她葫芦里卖什麽药。
吓!猛然我的手被她紧握下,我吓了跳。
用「怎麽」的表情,我看她。
「没事。」她眼底的斑斓一扫而过,放下紧握我的手,跨越过去。
「怪人。」她穿过後,我莫莫说。将珠子捏在掌心,跟着她正要穿过去时,一阵劲风刮过。
别让风控制自己,在穿越的那一瞬我提醒自己。
「啊-------」惨烈的叫声回荡山林中。头疼欲裂的痛楚,让我恨不得把脑袋一层层扒开。直感觉有虫子钻入肚里啃咬肠子那般苦痛,此时,眼睛也开始刺痛起来,如同蜘蛛的小獠牙,一丁点一丁点吃着我的眼白,似想拙个洞搬入我眼窝般,不停的啃蚀着。
我啥也记不得,昏迷前只看见赵晴跑了过来推推我,不断问我还好吗,可表情与话语却全全不吻合。
不断扭曲身子,希望虫子滚出我的身体,同时更希望赵晴想个办法帮我应付这痛。
这时,依稀还可看见赵晴,可她却正步步缓慢的退後看着我。
糟了!我大叫。她手上拿的不正是把枪?
艰难爬起,我往右倾了倾,她也把瞄头往右挪,可眼神尽是复杂的神色。
「砰!」一梭子打在我胸口。
该死的,我咒骂声。
可身子仍抵不过不堪负荷的事实,仍究在几番挣扎後晕了过去。晕过去时,我听见不该有的声音--笑声。
是她吗?我不得而知。
眼窝会住满蜘蛛吗?还是蜘蛛蛋?可笑透顶的想法!
我是这麽想的。
*****
苍老的夫子横坐木椅上摇晃着,眼皮仍是阖上的说:「齿轮开始转动了。」说着,竟自举起已显老的拐杖,在空中划了横。
被他划过的空中,开始出现一条细缝,细缝里缓慢留出一片片破碎的画面,包围了我。他又说:「仔细看吧!你的记忆。」此时他睁眼,眼眶里爬满辛酸的泪水。
他消失了,只留我一个在漆黑的空间里,看着这些记忆碎片。
一个失火的村子,女人和男人在说话,手抱个娃儿的女子递过孩子给男子,和男子说了些话,而後飞向高空。可到处都是尖叫声,我听不清女子说些什麽。只见一团火沾染女子裙摆。
「完了!」看着画面中的女子,我大叫。熊熊怒火自裙摆延烧至腰际,一点一点吞噬着她。
女子大喊了什麽,只见地下人们也应了声,他们的表情不是害怕,竟是说不出的骄傲,一个接一个挺直腰杆,似天塌下都无妨的样子。
等等!这不是在神庙时闪过的影象?!
随後女子看着男子的方向...。
「你的记忆只到这儿。」在来不及思考时,苍桑的嗓声又响起。
「等等!」来不及多看,画面就没了。我作势要上前抓住什麽,却扑空。
「以後会再见的。」他说,转身,消失。
在画面消拭的刹那,我什麽都想起了。
「该死!!」我放声咆哮,恨自己当时年幼,帮不上忙,只是个累赘。
那场大火,无人能抛出那麽高的火球,得有风的帮助才可行吹到女子的般高度,在场,排除
风族长,也只剩--山神。
待所有事物烟消云散後,关孙逸理理所有事发经过,可不论如何想,最终仍只有种他最不希望的结果--谋杀。
他一人坐落黑暗中不知时间走了多久,起初胸口喘气的剧烈伏动,直到最後,胸口已然回到规律的频率。
条地,关孙逸闭上眼,不再激动,反转而安静,且指甲不断伸长,漆黑中,可见头银发少年孤独的背影,双手自然垂在两侧,时不时紧握拳,睁眼时,瞳色成鲜红色,左右手背的图藤闪烁了下。
他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袖中,频频发出咽呜声,痛失挚亲的他泣不成声的轻喃声妈妈,可妈妈却再怎麽叫唤也唤不回,少年温热的脸颊,就像当时女子将他抱在臂膀中,那般温热的刺痛。
原来,在女孩面前沉默的少年,也有这頺废的一面,他不曾哭,却在这短短不消几分内,落下生平第一滴泪,泪如大雨般滂沱下着,浸湿少年的心,记得稍早前还为一口女孩咬过的餐点,而脸红不已的少年,现今,心已然再也不复任何温热,少年揉捏着心前的肉,因在那儿他感觉有阵阵抽痛,痛的无法自拔,好希望它别再痛了。到底是刺痛,还是冰冷到冻伤自己,他并不知晓,他只想知晓原因,而要说的也不过三个字这麽简少。
「为什麽。」如同在公寓醒来般,回应的是片寂静,而这沉静也似在同情少年般。
「总有那天,总有那天我会砍下你的顶上人头。」少年轻轻说着,似是说话还是立誓的说。办随冷冽蝉风,少年不断的召唤大风刮起,平日厌恶风的少年,再没有任何讨厌的理由,因这是他最好的利器---报仇的利器。
黑暗迷弥雾里,少年的泪还是热的,泪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