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完毕,在收音机旁的袁知,刚好吃完了一整盆抹茶牛奶冰。
「真的好冰!」袁知把银匙放下,牙关打颤。
「要杯暖水吗?先生。」一个亲切可人的服务生走过来对袁知说道。
「不用了。」坐在冰店最角落,在他的位置上可以把全店任何一个角落都看得很清清楚楚。
午後,来的人渐多,三三两两坐满了整间冰店,人声开始杂乱,聊天说笑,不再宁静。
「砰!」
单一清脆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住了声,聚焦在事发方向。
破璃碎了,跌在地上,掷地有声。
一声,再接一声──
「砰──砰──砰──」像狂风扫落叶似的,连串的声音,格外清冷。
众人屏息以待,然後好一会,大家才回复如常,继续谈天。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就在刚打破璃的那桌,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然而因为与袁知的位置很近,仍然轻易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们一桌,简单的,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刚才就是那女的,一挥衣袖,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扫跌了服务生送来的冰点。
「有甚麽不好,你说我这样有甚麽不好?」
「回家才再说好不好,难得的有空出来,你不是一直说很想来这间店吃冰的吗?」
「嘿,那已经是上二个月的事了,亏你还记得?你别以为我只得你一个男朋友,还有许多许多的男人可以陪我的。」
沉默,男的不说,而女的瞪着那男人。
「你这算是甚麽的态度,出轨的又不是我。」服务生小心翼翼的再送来冰点,成功地放在桌上。
「痴线!」说起了出轨这个话题,男的忍不住的低斥。
「我有说错吗?」女的看着桌上的冰点,看着看着,再次发狂似的把桌上所有都一一推跌在地上。
「砰砰兵兵──」清脆的玻璃声音再次充斥着整间冰店,再次引起所有顾客的注视。
同时,有一个女人,穿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红色碎花裙子,脚下踏着银色凉鞋,像吉卜赛女郎似的,慢慢走近那桌。
「小姐,别太过份。」脸上是柔和美丽的笑靥,语气却是绝对严厉,毫不退让。
那男的一脸尴尬,女的,则眼神凌厉的瞪回去,骂道:「与你何干,你别多管闲事。」
说罢,一杯冰水迎面泼向那发狂似的女人。
「我想,你要的是冷静一下。」吉卜赛女郎放下水杯,说着道。
「你你你你……」女的狼狈非常,手指指着吉卜赛女郎,男的连连点头赔不是,想拉离那女人离开。
「我我我,我甚麽?我这儿不欢迎你,走!」手指,谁也会指,吉卜赛女郎的手指指向正门前方。
「神经!」落下这句,那女的终於不甘不愿的被拉走。
他们二人离开後,逐渐回复如常,吉卜赛女郎向着一旁的服务生点点头,服务生赶忙走过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
吉卜赛女郎回头,刚好发现了袁知,慢慢地走近他所在的桌子,拉开椅子徐徐坐下。「袁知,是甚麽风吹你来的?」
「哈哈,没想到你会开冰店?」没料到这间冰店的老板是她。
「为甚麽会没想到?怎麽,有消息没有?」
「没有,一点也没有。」
「说谎,若不是,你怎能找上我这儿。」
「噢--天气太热来吃冰点,只是刚好不幸地选中你这一间,最不亲爱的拎柔。」
「呵呵,你感应到甚麽是吧!」吉卜赛女郎就是拎柔,袁知立时有种被栽倒的感觉。
「没有。」袁知反指着枱上的盆子说道:「你弄的棉花冰很难吃。」
「哼,你不懂欣赏罢了。看,我这里常常客似云来,少你一个没关系。」拎柔手指扫了红色指甲油,红彤彤的,与她一身的红裙十分相衬。
「嘿,算我自投罗网。」袁知有点认命。
「我没有放网,你怎算自投,而且我放的网并不打算要你投的。」弹了弹手指,鲜红色的,惹艳但吓人。
「是吗?这个我很怀疑。」
「你?勉强算是顺道的收获,只是没想到你会这麽快就找到来,是汐悠吧!」拎柔莫测高深的说道。
「嘿!」没有正面回应,袁知反问她道着:「最不亲爱的拎柔,请问你在这里图谋着甚麽?」他懒得去测度拎柔的想法,开门见山的问她原委。
「我有甚麽图谋?没,没有,完全没有。我不是已经告诉给你了吗?已经交给了你,这是你的责任,是不?最亲爱的袁知。」缠上了,拎柔的手指缠上了袁知的手,一只接一只的手指掰开,然後十指交握。
袁知任由她在玩,任由被她缠上,他知道她只是爱玩,腻了就会罢手,而且,她就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
「说,坦白地。」袁知眼睛深探进拎柔的瞳孔,尝试潜进她的意识里。
「别浪费时间。」拎柔莞尔,「袁知,你该知道的,我会说;你不该知道的,别妄想。」
「我不该知道吗?」袁知皱了眉头,收歛回心神,自嘲地说道。
「不是你不该知道,而是你应该自己努力地找,这是你应该做的事。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是不?袁知。」
「哈哈哈。」袁知哈哈大笑了几声,他终於明白了拎柔开这店的意图。「你认为这样做好吗?」
拎柔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的手指慢慢地松开袁知的手指,让他自由。「时间不早,你该走了,别阻着我去攒钱。」话毕,拎柔一如来的时候,步履款款的,走回去员工休息室。
袁知陷入沉思中,仍坐在冰店里,无焦距地呆看着刚才吵闹情侣所坐的空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