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语兰偷偷跟着那三位女子走在热闹市集上,转入另一条街道。
她状若无事停伫在一摊卖着饰品、玩物摊贩。
垂下头又不时往离她只差几步差距的那三人偷觑。
她两要对那位卖肉包子的小姑娘作啥坏事?
小小一间肉包子店,站着一名面貌清秀,肤色白皙,以棕色面巾盘起一头秀发,些许发丝随意散落在面颊,额上沁了些汗珠,更增添抚媚感。
她四肢纤瘦,弱不禁风样,引来周围不少男性露出怜悯之心。
小姑娘忙着招呼眼前不少排队等着购买肉包子的男客,望去几乎都是男客居多。
终於快轮到那名红衣女子,她正蹑手蹑脚藏了样东西在手腕上。
「请问您需要什麽口味的呢?」肉包子店小姑娘面带笑容问道。
排在红衣女子前头一名素衣小姑娘不正是跟在红衣女子身旁的奴婢吗?
「肉包子五颗、芝麻口味五颗、嗯……我想想还需要什麽呢?」
她洋装拖延时间,歪头数着手指头。
「到底是要等多久?我赶时间呐。」红衣女子两道柳眉一挑,故作怒意喝斥着。
「你没瞧见我还在盘算吗?」小婢转身,很不客气对着红衣女子道。
「什麽?本姑娘说赶时间就赶时间,不瞧瞧我是谁,胆敢如此放肆。」
红衣女子抬高姿态,扬起下颚,以眼鄙视。
两名女子互瞪眼,红衣女子使劲推了那名小婢肩头一把。
小婢身子撞到了桌面,所幸被那名小姑娘给稳住桌面蒸笼未掉落。
「怎麽?咬我不成?」
「嗳,你推人呐你。」
「管你是什麽人,你客气点儿。」
「我的身分你不必知道。知道了又如何?」
「哼,你走开。小姑娘,桌面上肉包子我全包了,算看看需要多少。」
「你这人怎麽这样,後头还有人排着队等着买包子,你一人全包,可怎麽着?」
「本小姐就高兴。」
「请你们两位别在这儿吵。」小姑娘眼见她两推来推去,後头不少客人正显的不耐烦。她为顾全局面不得以出面制止。
红衣女子转向凝起脸容的小姑娘,「好,不吵,这些全包了。」
小姑娘不疑有她,先稳住目前的状况吧,她不想有人在摊前惹事生非,她还得作生意呢。
「啊?可是,後面还有客人排队等着呢。全都包了是不成问题,可,那麽多你要怎麽带走呢?」
小姑娘一脸踌躇。
「这点你甭担心,我自有办法。」
「你不能这麽做,那我们可怎麽办呢?」绑着两丸包子头小婢又开口说话。
「哼。」红衣女子鄙睨她一眼,嗤之以鼻。
「不服?」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
「那位红衣姑娘不正是知县府大人的大千金吗?」
「是阿,是她耶。」
「少惹她微妙,要不可就遭殃了。」
这时,店面里头传来一道浑厚男声。「新鲜出炉的肉包子蒸好罗,让让,别烫到了。」
红衣女子闻言,嘴角勾起讪笑。
眨了几下凤眼暗示她的贴身小婢该行动了。
那位小婢收到暗示,藉故靠近红衣女子拉扯着她的衣袖,互相拉扯不退让。
红衣女子与小婢趁机转了方向往那名搬动着热呼呼蒸笼的中年男子挨近。
红衣女子以手肘碰触了蒸笼,她两借机使力撞倒中年男子,又撞倒了桌面蒸笼,所有包子全洒了出来,飞落地面,三人也滚成一团,当场乱成一团。
一阵凄惨哀号声彼此起落。
「天呐,我的手肘,好痛。」红衣女子倒落在掉落满地的新鲜包子上,压扁不少沾满泥砂的包子。
中年男子也哀嚎着,他撑起身子,一手撑住腰际,看着地面的红衣女子,又看向那名楞住的小姑娘。
「银儿,你有没有受伤?」中年男子靠近她,关心问着。
「爹,我没事,可是,肉包子全都毁了。」
「唉。」中年男子叹息摇摇头,默默捡起脏掉的包子。
小婢趁此机会起身溜入人群,此际,另一名粉衣女子连忙扶起红衣女子。
「小姐,您没事儿吧,糟糕,手都烫伤了呢。」
银儿脸色僵硬,惊愕在原地,刚出炉的肉包子全都散落一地,就连桌面里的蒸笼也都毁了。
银儿望向那名红衣女子,「你怎麽能这样呢?我的包子都散落一地,全部都脏了,不能吃了。」
「你有没有搞错,我家小姐的手肘都烫伤了,你的包子是多重要,她烫伤了,你的店也甭做生意了。」
「什麽,我要你们别在这儿吵架,你们偏不听,把我家的摊位都给撞倒,理应是你要赔偿我一切损失。」
小姑娘不甘示弱回呛。「受了伤是你家的事,赔钱。」
中年男子瞧见那名红衣女子便认出她的身分,拉了拉他女儿的衣袖。
「算了拉,银儿,包子没了再做再蒸吧,先把这儿整理、整理。」
「爹,我不依,不能就这麽算了,就要她赔偿。」
「你……算了吧,不能得罪了她。」
红衣女子站在他们两面前,摊出烫伤的手腕,不让他们瞧清楚立刻缩回暴露的手腕。
「这事儿要是让我爹爹知道了,我看你们能不能继续在这儿做生意。」
「对阿,你得罪了知县府大千金,你惨了。」粉衣女子在一旁搭腔。
红衣女子暗忖敢对她大小声,这小丫头,惹火她,她就偏要把事情闹翻,弄得他们无法在此生活下去。
「好笑,知县府千金又如何,很伟大是吗?是你爹官位高又不是你。」
卢燕秋闻此言,娇艳脸容陡凛,咬牙切齿,瞪着她,「你敢对我放肆?」
「我有什麽不敢,又不是我把你推倒,我怕什麽,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小姑娘挺直身,态度比她强硬。
此际,几名官兵退开围观民众闯入围观区,「发生什麽事了?燕秋小姐?」
卢燕秋这下更得意,她的小婢动作还挺快的,这麽快就把官兵给唤来。
粉衣女子大声指着。「抓住他们,他们想谋杀大小姐。」
一名带头的官兵指使身边两名小兵上前抓住那名中年男子与年轻小姑娘。
唤作银儿的小姑娘使力欲挣脱。「你别乱说话,没有的事,不要乱捏造。」
「大火儿都瞧见了,是你自个去烫伤的,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到你的性命。」
一名围观百姓躲在里头大声道。「是阿,是没错,她自个去撞倒烫伤的。」
群众们也纷纷点头表示事实摆在眼前,多少只眼睛都瞧见了。
卢燕秋一瞄那群人,怕事情败露,立即哭丧着脸,「几位官爷,这可怎麽着?要是我爹爹知道此事,你们也承担不起这责任的。」
带头官爷脸色倏变,这事要是传到上头耳里,他也遭殃,得赶紧抓住让燕秋小姐受伤的犯人。「快,抓回官衙审判。」
「官大爷,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我跟我女儿不过就在这儿卖着包子,哪来的胆子敢伤害到小姐阿。」
「误会、误会的呀,小姐,求求您,饶了咱两。」中年男子不断求饶。
「爹,咱根本没错,不必跟她求饶,是她自己的错。」银儿不愿屈服。
冯语兰快看不下去此般状况,她挺身站出,走到那名红衣女子身畔。
「姑娘,请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银儿愣了,看向那名紫眸姑娘,她是谁?是出面来帮助她与爹爹的吗?亦或是同夥的人?
卢燕秋循声转向身後,双眼陡眯,定在这名被着粉紫披风姑娘,瞬间被她那双淡紫眸子给怔愣住。
不一会儿她又转回思绪,道:「你要干麻?」藏在袖里的手肘微微一颤。
冯语兰淡淡一笑,取出一罐小白瓷瓶,「你别紧张,这罐金创膏能消除烫伤所造成的红肿,小细泡,你的手肘若不及时擦上药膏,怕是会留下丑疤。」
「我给你上上药膏吧。」她往前挪一小步。
见她往前,卢燕秋身子後退一步,板起脸,口语冷冷道:「不必了。」
「为何要拒绝我的好意呢?还是,你的手腕根本没烫伤呢?」
「你,你胡说什麽。」一下就被戳破谎言,卢燕秋声音颤抖了下。
「既然烫伤了,该是多担心会留疤,瞧你根本不关心自个手腕,若真属实那伸出来我帮你上药膏,这药膏特性舒凉……。」
卢燕秋伸出手在她面前,「请便。」她在内心不断咒駡,要是形迹败露,她的颜面何在,只好见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