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进教室就看到李时晴那疯子,实在很诡异,她没有迟到就算了,好像还早到了。
她是个捉摸不定的神经病,千万不要试图去理解她脑袋的运作模式,会要了一打科学家跟心理学家的命。
「魏婕,你知道校庆美术比赛要怎麽参加吗?」
「不知。」我一边放书包,一边看她瘫在桌上用粗吸管喝花生牛奶「校庆还很久不是吗?」
她大笑起来,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我眼前,不断的用手指戳我的额头。
干,用戳的也很痛欸!
「妈的咧!看不出来你这麽死脑袋,乱马可不是一天造成的。」
罗马,是罗马!
意思是画画也要时间,是吗?知道啦!
「下课去问老师行吧!靠腰,不要再戳了!」
她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似的,咬了一口我刚放到桌上的三明治,坐在我旁边的空桌上,又脱起鞋子。
「欸!李时晴,你为什麽不穿制服裤啊?」我一直都很纳闷,因为她个性太豪放,穿裙子这麽容易曝光,学校规定也放松了,干什麽一定要穿裙子?而且到了班上也至少换成运动短裤吧?
「这样很凉啊!」她说着拿着裙子搧风。
就这样?这个理由很弱。
「对了,李时晴,你怎麽不去美术实验班?」
严格来说,那不是一个班,社团性质还比较多。是要给对美术有兴趣的学生们,有一个发挥的空间,虽然听说实做绘画的部分不多,但毕竟是一个接触的管道。
她思索了一下子,看起来灵魂好像去流浪了。
「嘿!哈罗?」我在她眼前挥了两、三下,「疯子你起乩吗?」
她哈哈大笑,眼神却仍在思索,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心不在焉。
「你觉得我要去吗?」她转头问我,让我有些讶异,这是她第一次询问我对一件事情的看法。
「你应该去啊!你这麽感兴趣,而且都去上课了欸!不去有点可惜吧?」我很真诚地用我对她细微的认知解释,看她一副需要被说服的鬼样子。
「天杀的,魏婕,搞不好你说得很对。」
她跳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转头对我灿笑,那笑容简直会让你忘记她很危险,是个神经病的事实。
紧接着她开心的奔出教室,突然得让我反应不过来。
手上拿着我的…三明治…
「喂!李时晴你…」
妈的。
那疯子光着脚跑到了外头,而且偷走了我的早餐。
周末的迎新让我很紧张,所幸我不需要当任何关主、任何组长,我只需要跟学弟、妹玩玩游戏,认识大家就好。
「魏婕!你说你们在动物园?怎麽会叫学弟、妹跑这麽远啊?疯了不成?」
电话里是刚起床的李时晴,对着手机正在生起床气。
「好,好好好,不要激动,现在起床穿衣服,赶快出门还能跟上午餐。」
电话里又响起一阵劈哩啪啦的脏话,很像贝多芬的某一首交响曲,结尾以李时晴摔手机的声音磅礡落幕。
靠杯死了。
我被噪音弄得头有点痛,刚好走到动物园门口,跟社团的人会合。然後,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吓得我头发不用抓就竖起来。
李时雨,穿着贴身的牛仔裤跟轻便的素面宽松白T恤,踩着夹脚拖,如果再加一副太阳眼镜就像极了出游的明星。
从她的身侧看过去,能够看到宽大领口下头的肩带,还有肩膀跟肩胛骨的曲线…哗!不要流口水!
「呃…嗨!」我走近说着,一对到她平静的眼神,感觉太阳的热度又被提升了两三倍。
「魏婕。」她确认性的喊了我的名字,明明是同一种声音每天都在叫,可是李时晴不会给我这种感觉,让我脑中一片空白、後脑杓麻麻的感觉。
「李时晴说,你不爱参加活动。」我尽量露出微笑,不想让紧张的感觉被人发现。
「是,蛮不喜欢。」李时雨向着动物园门口看过去,那里是拿着「食乐园」牌子的建中社长正在集合学弟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本来要探究她既然不喜欢活动,那怎麽会来的问题,却被李时雨唐突的问句弄得有点魂不守舍。
「魏婕,下个周末要不要来家里坐一下?」
这个邀约…来自李时雨的邀约…去她家…
妈的,心里不要总是些龌龊的想法。
「你跟时晴蛮好的吧?来家里玩,一起读书也好。」李时雨接着说,把李时晴那个疯子拿出来,瞬间让事情变得不太美好。
「行啊!周末很闲。」我说着,冲着李时雨笑。
她淡淡的笑,「太好了。」
那笑靥,像是沙漠里降下的细雨,很含蓄、很腼腆,却很深刻、很冲击。
「魏婕,麻烦你多包容时晴,」李时雨略带歉意的对我低了低头「她的性格比较特别,萍水相逢还好,但要深交,一般人可能会无法消受。」
「别担心。」
干!我真是他妈的Man。
虽然拿李时晴这个疯子当做赌注可能用掉我数以万计的脑细胞,不过,我不想成为李时雨心里认定的「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