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帝舞孃(GL) — 第八回 純白

第八回纯白

其他舞娘退离厅内後,那厅内只独独留下袭兰以及喜翠两名舞娘。

两人之间安静了会後,袭兰再次打开摺扇,挑着娥眉瞥向一旁的喜翠,口气不如方才柔和,说道:「依你看,那丫头的来历是怎麽样?」

「袭兰,现在才说这种话会不会过迟了?」喜翠别过头,貌似不太高兴。对於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袭兰却如此好声好气,令她相当不悦。

「呵。」袭兰开着摺扇掩住轻柔的笑声,说:「不久前我出去逛了下,碰到今日守在前殿,在进贡时守卫的侍卫……」

「哦?」见袭兰不再卖关子,喜翠总算看向她,神色中带有一丝好奇。

袭兰静静的说出不久前她从御守殿中的侍卫那听来的事情,「那丫头,是某个官员献上来的舞娘……说是要献作宫庭舞娘。」

喜翠听到後,面容讶异、红唇微张,「竟然是真的?……那丫头,可真的是宫庭舞娘?」

袭兰扇子一掩,平声的说:「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喜翠不再多话,安静的等候袭兰的下文。

袭兰扇子掩住唇形,压低音量的道:「然而,君主却在众多百官面前拒绝了——」

喜翠一听,瞠大双目,掩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

她也压低声音,悄悄问着袭兰,「既然君主拒绝了……那——」

「没错,但是君主,却又再次收她为舞娘。」袭兰冷冷说道,在妡月来到舞风居之前,那个君主陛下的御前侍卫,让宫仆带了消息向她传话,要她好好照顾妡月。

「有这种事?可是、可是……君无戏言啊!」喜翠不可置信的说道,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袭兰摇摇头,收起摺扇,慢步的走到原木雕制的木椅那,坐下,「听说,君主是要求各大官们别再进贡玩物艺品……後来就当众离席。」

喜翠已经说不出话来,静静的跟上袭兰,站在她身旁。

「舞娘势必也被退回,一般来说应该如此……但君主却在之後又收了她!」袭兰优雅的坐在精致的木椅上,一张脸冷若冰霜。

喜翠沉默了半天,这才弯下身,在袭兰耳旁悄悄说道:「……那丫头,咱们还是好好『关注』她吧!」

「你说的正是。」袭兰缩起下颚、点头幅度之小,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接着,她高喝着另一位宫女,「黑川,过来!」

过了会後、厅内入口处那来了道人影,出现的是另一名宫女。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的问道:「袭兰小姐,什麽事需要奴婢为您效劳的?」

袭兰一手支在木椅扶手,优雅的撑住自己的脸颊,她柔声慢条斯理的开口:「黑川,去藏衣间里,拿套纯白舞衣给方才被带去梳洗的那姑娘穿!」

「是。」黑川行礼,便告退去办袭兰交代给她的事情。

「白舞衣……」喜翠思考般重复了一次後,忍不住窃笑,「袭兰你可真坏心,整个皇宫中,早已没了穿白舞衣的舞娘了。」

袭兰长长的舞衣衣袖,盖住她那只支着脸的纤长细手。同样的,她也露出一抹意味颇深的笑容,道:「怎麽会?既然要『关注』她,势必让她『特别』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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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梳洗、打点完後,宫女正拿着梳子替已经洗涤的一身乾净的妡月梳着长发。

「妡月姑娘,你这头长发,真的是好漂亮、好动人啊!」拿着梳子顺着发丝梳着的宫女,赞叹着妡月的那头墨黑秀发。

妡月垂下头,没好意思接话。

「叩叩——!」

厢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宫女一边梳着妡月的长发,也对门外的人喊道:「请进。」

门扉推开了,进来的是另一个宫女,手上捧着一只木盒,恭敬的放在一旁小桌上,「白河,这是袭兰小姐拿给妡月姑娘的舞衣。」

「咦……可是黑川——」叫作白河的宫女有点受惊,她已经替妡月姑娘换好新的舞衣了。虽然无法再拿同样尊贵的牡丹色舞衣,但至少也是一套橘黄的衣裳……

但盒子打开的那瞬间,不只是白河,连妡月都怔住了。

那是一件丝织材质、折的乾净整齐、无论衣袖衣襟皆绣有漂亮花纹、上衣部分更镶上珍贵珠子的舞衣——

纯白舞衣。

纯白——

妡月自己也在碧然楼待过好多年、她成了这麽多年的舞娘,自然知道纯白舞衣的意思。

无论是宫中的舞庭、城中的碧然楼,对於舞娘都有一套特别制定的阶级地位。

以鲜红色、红色系的舞衣,象徵这名舞娘绝无仅有的地位,好比碧然楼中的花尹;鲜橘色等亮色系舞衣,就是只有红牌、有着绝高舞技及支持者的舞娘才能穿着。妡月在碧然楼的後期时,就已经身穿橘色系舞衣。

黄色及粉色舞衣则是中等位阶的舞娘。她们多半也享有不错的待遇,以碧然楼来说,能被固定安排上场的舞娘们都有这个阶级。

蓝色系舞衣,很多都是还在习舞阶段的舞娘,比起上台演出,她们更被安排许多舞蹈课程以增进舞技。

纯白舞衣——

那是不被重视、被冰冻、被看轻的舞娘们,才会身穿的舞衣。

那是一个有骄傲、有自尊的舞娘,一辈子都不愿意换上的舞衣。

别说刚才踏进舞风居时,妡月没见到任何一个舞娘穿着纯白舞衣;当她还在碧然楼时,也几乎没有见过。

妡月彻底的愣住了。

「黑川,你拿错啦?快去重拿啊!」帮自己梳头梳到一半的白河,见到那白衣,起身焦急的说道。但黑川却是退了一步,侧过头、别开眼,「白河,这可是袭兰小姐命令我去取来的,难道还有错吗?」

妡月面色苍白,她伸手抚着那件木盒内的纯白舞衣,手指微微颤抖。

白河见已经没有反驳余地,只能鼓起勇气,对妡月说道:「妡月姑娘……不、妡月小姐,奴婢为您更衣吧。」

妡月虚脱似的坐在椅上、嘴唇发白、面容如死灰般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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