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林深处的兽人村庄,穿过高山鬼谷抵达城市,并没有他们所想得容易。鸟眼枫木周围的佣兵带了些生活杂货,塞满整座马车,另外,也碰上了这群羊兽人接新的生意。理所当然地,大家得跟这群人同夥下山。
前一天晚上在旅馆内,听闻到这群商人埋怨走得山路颠颇,又遇到雾霭,结果有一头马失足掉入山谷中,让他们损失一批好得黑豆与薰衣草跟香料。因此他们尽可能地省钱,在兽人村庄的旅馆内洗澡与吃点暖身晚餐,打算睡在车棚内。旅馆的老山羊兽人谈到最近有野兽在墓地内作祟,希望这群商人能够好好思考一下,省钱的决定是否正确,最後在午夜前一刻,兽人村长建议他们将车子移到有栏杆的农田内,以保安全。
形成了羊兽人家庭睡在屋内,而一整群人类睡在有栅栏的农场内奇特场面。
提尔笑着说:「人命真贱。」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看那群商人睡外面。
「很奇怪吗?这没有什麽。」亚里思也很快回应。
鸟眼枫木看着几位佣兵,他们有默契的模样,大约猜出个一二,有几位佣兵是来自另外一边国家,一切的价值摆在财富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另外几位,例如提尔,对他而言,有很多次对於兽人并没有特别注意,同样地,无意见做出理所当然的,尖锐而刻薄的交流方式。
鸟眼枫木拿出另外一枚金币,聘用一只小山羊兽人带路。
「再多一枚,真的。」山羊兽人直接开价。
「可以。」鸟眼枫木立刻拿出来,当对方要拿走时,迅速地没收钱币,谨慎地说:「到了之後再给你。」
山羊兽人瞪着她:「到时候你不会给我的,我想逃跑都来不及,哪会多要一毛钱。」
「你得要相信我们。」鸟眼枫木指着整车的夥伴,「谁会欺负一群佣兵跟猎人?」
多亏每个人睡得很好,各个状况极佳,让眼前尚未成年的小朋友能够接受一群大人会保护自己的现状。路况并不如鸟眼枫木所想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有很多次得让大家徒步,以渐少马车的重量,降低马的负担以免从陡坡上出轨。也有几次遇到太窄的道路,无法下山,改走其他杂路。
「再过去就是我的家乡。」提尔苦涩地说。
「大人,到时候跟那群守卫说,我是你们的奴隶。」小山羊兽人眨了眨眼睛。
「年纪轻轻就懂得事前套话,真懂事。」另外一位亚里思忍不住夸奖。
鸟眼枫木抬头望着大家,也不知怎麽的,每个人眼神各自有了变化。这份诡异气氛让小山羊兽人焦虑起来。
提尔严肃地说:「等一会到了城墙附近,遇到那些人会问起一些事情,我们要聊点商人会谈的事情。」
「对阿,像是,鼠类兽人的价码又涨价多少。」山羊兽人紧张地说:「最近的金属矿要大量开采,贩售的兔子松鼠兽人行情走低,土拨鼠跟地鼠兽人行情喊涨不停的。然後,他们会问着我被买来干什麽的?」
「还有,最近走势偏低的兽人,一车笼是多少?」亚里思单手画出个车笼模样。
鸟眼枫木这下子听不明白,严肃地问着:「到底怎麽回事?你有家也有故乡,为什麽到城墙附近要特意说谎保命?」
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开始焦虑不安。
天色也逐渐转暗,阴晴不定的山区气候,又开始起了浓雾,除此之外增加不少的小雨。大夥猜测一天两天也无法下山,决定先暂时过夜。此时,佣兵们开始清些杂草,弄出一块取暖群聚的露营地,而猎人决定找一些柴来生火。
鸟眼枫木望着远处的生火营地,孤独一人躲在潮湿林地。大家也很习惯鸟眼枫木刻意远离营火的特性,这一点也是在上上次露营时,哪个家伙把酒往营火内洒,造成了不小的骚动,那次过後,鸟眼枫木开始远离营火。
黑夜漫长,星光暗淡,众人开始入睡之後,鸟眼枫木望着山谷另外一端的城墙。
从高处往下俯瞰,确实很近,不过,按照马车跟众人进度恐怕要好多天。
是该使用魔宠的时候,鸟眼枫木单手朝天空招了招,一条优雅而美丽的鱼儿从天空游过来,质地透明又淡色的大鱼,以淡蓝色眼睛望着自己的主人。它从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已经醒来,不过碍於自己跟着一群人生活,真的无法将牠带在身边。
「是这个吗?」鸟眼枫木举起水晶球,察觉到颜色有异状。
魔宠缓慢地游向城墙,在漆黑无月的夜晚中,如墨般深暗的大地上有一块微弱闪光,此时,水晶球也闪着微弱的紫色光芒。正打算接近的时候,魔宠开始焦虑不安地扭动,鸟眼枫木也察觉到森林们正在窃窃私语,纷纷提出不安与恐惧的气味。
鸟眼枫木拍了一下魔宠,眼眸看到许多不死者移动。
「乖孩子,我们正在空中,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鸟眼枫木安抚一下魔宠,
长发此时逐渐地拉长,最後滑入地底内,没有多久,大量的树根极速地从土内窜出,魔法阵那一块土块直接被拱起至高空。
鸟眼枫木举起了自己的水晶球,接近那块邪恶的魔法阵。
一切开始有了变化。
次日,太阳从山的另外一端跳出来,众人们从帐棚内走出来。
「旅人们,你们看那边。」山羊兽人惊奇地尖叫着。
提尔跟亚里思看着小朋友又叫又跳的。
「天空有金蛋吗?」提尔笑了笑。
「哪来的碗豆?你有吗?」亚里思摇头。
鸟眼枫木从森林深处走出来,抬头看着大夥站在山涯边看热闹,除了山羊兽人的情绪激动到,没有看过兽人脸的人也知道牠情绪激动,其他人的训练素养极好,表现淡定而不慌乱。
「怎麽了?你们没有看过古老森林?听过古老神话,或者是奇蹟吗?」鸟眼枫木冷漠地回应,「我们还得要下山,快点准备。」
众人看着鸟眼枫木,又多看一眼山羊兽人。
提尔摸摸山羊兽人的小头颅,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晚一点,我们遇到守卫,就说是买你当碗豆捷克,负责爬上去的家伙。」提尔得意地说着。
「记得,你是捷克。」亚里思双手比出大拇指,称赞着为一的小兽人。
「好,我是捷克。」小山羊兽人充满期待。
也许,下山有事情要忙以外,得要多挪出一个时间让大家爬一爬碗豆树。
鸟眼枫木是如此盘算着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