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个做任何事情都成功的人,但是她选择了我跟爸爸。」
「全心全意地帮助爸爸,但是,随着父亲的事业逐渐发展,爸爸越来越难相处。」
「最後,那天晚上妈妈提着行李相离开。」
室内某个人类,喝醉了,多讲几句话。
「至少他还有事业,你看我这副老骨头。」另外一个男人开口,
「前妻把我榨得一无所有。」
庸兵听着几个醉汉聊天,举起麦酒,「要来吗?」剩下烂命的男人最爱喝两杯。
「他知道我去参加妈妈丧礼,爸爸还很自豪笑着。」
「从你妈踏出门,就忘记有这种女人。」
鸟眼枫木拿出现金,给了酒保,交代几句,「这些是他们过夜的费用。」
酒保淡定地收下,对眼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但是他可没有替意外做准备,皱眉头地烦恼多几条毛毯才够用。
鸟眼枫木在拉起绳子时,水晶球有了反应,简单地浮现特殊讯息,让她多看一眼。单单的简单动作,很快了解一切。
「你知道自己很性感吗?」庸兵喝多了,除了互吐心事,还会多讲几句。
「怎麽说?」鸟眼枫木怂恿对方多说一点,即使他的表现跟以往相遇的人一样。
「嗯?神秘兮兮的,我很确定你没有看到袋子内任何东西。」庸兵摇一下酒杯,
将酒杯扔掉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然後一副刚刚知道什麽消息。」
庸兵双目盯着眼前的长发女子,她穿着黑衣白裙,黑巫师外袍在剪短至腰部,祭司用衣服被裁为超短摺裙。上次阻止那只爬虫类就让人见识到,鸟眼枫木有能耐穿着异於平凡人的穿着。
「我知道下次该去哪里。你呢?」鸟眼枫木微笑地回答。
「美女去哪,我就去哪。」庸兵回答很快,故意装作很帅气。
植物共存者笑容回应,它不善长解读人类的表情,依照以往经验很确定自己崭露出笑容,因为旁边的男人身体温度改变,味道也变了。一直以来都跟着他们相处,平时都在年轻的人类身上看到这种情况。
这是几天以前的事情了。
日光照下来并没有给植物共存者更多的希望,高山气温很冷,气候不稳定与温度差异过大,让植物有更多时间储存力量,只差太阳的威力能更强烈,会让鸟眼枫木心情更加愉快。
从原本的人类村落,他们一行人出发,往更高海拔地方前进,地上的泥地转为土块,又改为石头,最後是现在的花岗岩山路。
「我以前也到过更高的山,不过,地上都是植物,还有泥巴。」提尔一边说着,踩着沉重步伐前进。
提尔踩滑了一跤,立刻单手钩住了鸟眼枫木的腰,将它拉入怀中。
但是,提尔失算了。
变成滑稽的画面,一个身体以扭曲的姿势,往前倒下,右腿扭了扭夹在石头缝,而勾住鸟眼枫木腰部的右手似乎抓到很硬的物体。令人回想起童年的愚蠢,耍小白地去撞神庙的柱子跟门板,用自己的小呆头顶住一个门柱。
很确定这位佣兵不如预期听话,虽然许多人民传说它有多英勇与正义、以及强烈热忱逮捕凶狠的杀手与通缉犯。但是,从植物共存者观点来看,纯粹是出於本能,只要有钱,以及评估佣兵能承受的风险,就可以持续下去。
不过,鸟眼枫木依然有不懂得地方,它永远感受到自己无法完全掌握着所有的动物。
「你不怕我们吗?」鸟眼枫木回头看一眼。
从对方态度来看,很明显以为自己在抛媚眼吧?但是,提尔的神态有些不同,更细微地去在意自己刚刚透露的玄外之音。鸟眼枫木很满意人类的矛盾之处,换作是更久之前在村庄遇到人民,从身体到神态都是表里如一,当然,是动物的表现会更加直率。而提尔就属於极力忽略掉自己身为动物的之处,作出惊人而有效率的作法,虽说是排除了部分的动物性,但是提尔的整体走向,依然很接近禽兽。
「当然不怕。」提尔说。
山上传来陌生腔调的说话声音,「你们要拖延到几时?」
他们往上一看,一双魔鬼般黄眼,镶在黑泽亮丽绒毛羊头,有着体格壮硕的男子,踩在更高处的山岩上。
佣兵提尔咽了一下口水,而旁边的植物共存者没有特别反应,上头的羊脸兽人,从牠脸上很难看出什麽讯息。植物共存者的鸟眼枫木从他们身上的温度跟气息来看,有着很迅速变化。往山路陡壁而危险的路上,当然会聊天。
鸟眼枫木喜欢他们提起天气,无论是提尔的故乡海象恶劣,或者是高山的兽人一族谈起多变的山中天气,都让自己感到快乐。他们也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一个女子用着热烈态度听着两个人聊起擅长的话题。除了天气之外,按照视情发展,免不了更加敏感的话题,佣兵的利益来自於聘雇,而山羊兽人的利润也来自於临时聘雇。
话题渐渐地严肃起来,原来他们是以熟悉此地的优势谋生,经过此处的贸易运送与路人带路,善长走山路的本能让成为了收入来源。而不巧的是,佣兵提尔很自豪地表示自己走过许多危险路径,根本不愿意付自己的带路费。就这样山羊兽人与提尔进入尴尬又紧绷状况。更不妙的事情在後面,佣兵提尔更加一步认为知识是属於人类的,而兽人则是偷窃智慧,据为己有,更加一步来作为收入来源。
「我?我只是尊重你们,说真的,新世代的兽人一代代都让人惊喜。」鸟眼枫木很高兴轮到自己说话,理所当然地回答内心话。对自己而言,第一次深入接触兽人,是很意外发展,完全跟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
「这里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地区,一座山,什麽也没有。」山羊兽人认真的回覆,「但是,对我们而言,是家,是家园。只有我们能为此而战,为此而奋斗。」
「你们只会掠夺。」提尔跟山羊兽人同时间说出这段话。
这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对男女走入墓园。女生姿态令人想入非非,男生的体格强壮,动作又有特别的举动。
「我说提尔,这麽喜欢女人,去村子把一个。」鸟眼枫木警戒地看着墓园周围。很确定许多的兽人女子对提尔情有独锺,而且会多看这位人类几眼。
「拜托,我是人。」提尔勉强分心,讲起正经话。
村子内的兽人多为草食性,从他们提供的讯息来看,坟墓内捣乱的家伙可能是动物,屍体进入发酵接段,会引来肉食动物。他们很胆小又习惯群聚,为了让同夥知道彼此感受,自然地有许多无用的讯息往来,在这样的小圈圈生活久了,熟悉了许多没有必要的故事跟幻想,都会忘记真相。
鸟眼枫木总是为了村子没有必要的传说而烦恼,正因为这一层累赘的谣传,死也不想告诉周围的人们,自己陷入某种特殊的状况,得要拿着水晶球,听从两个神秘者指示作事情。
「我知道提尔是人类,你也清楚我是植物共存者。」鸟眼枫木一边说着,一边找寻下一个指示。
「我知道你是女人,有权力的味道,有魅力,还有力量。」提尔贴着鸟眼枫木的耳朵,性感地说:「我喜欢你。」
「你对木头发情是假的,不是出於本意。对非人的植物共存者有性幻想是被洗脑的。」鸟眼枫木冷静地回答。
「闭嘴。」提尔的神情很明显地,沉醉在特殊气氛。
鸟眼枫木甩了他一巴掌,让对方直接喷掉一颗牙齿,而对方会愤怒吗?并没有。这些日子以来,鸟眼枫木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动物该有的发情贺尔蒙,但是他却沉溺在追求女性的幻想之中,喔,不,该称之为慾望。人类就是这样,身体明明对植物共存者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但是脑子却有某种意识在驱动提尔追求着,毫无任何瓜葛的自己。
「你只会掠夺,是吗?」鸟眼枫木瞪着他,「你并不是第一个对我有意思的人,尝试了解我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提尔,「这不会有结果的,提尔,你们并不是出於真心真意,人类就是这样,总是会对非同类的事物有反应。」
「真冷淡。」提尔笑了笑。
鸟眼枫木怀疑对方根本听不懂自己讲什麽。
「你很棒,光是这点就够了。植物共存者很好阿,你看你,不会怀孕,不需要上厕所跟洗澡,多省事。也不会为了奇妙理由离开人类。」提尔说着说着,潇洒地走过来。
「是的,但你们也失去很多乐趣。真正的女人总有着无关紧要的秘密,会烦恼上厕所很难堪,所以神神秘密地离开,烦恼怀孕而到处躲躲藏藏,当然会引起互动,你们会有许多追逐,游戏跟乐趣。」鸟眼枫木一边说着,左手举起,逐渐从袖子内滑出许多深根,「你不认为动物会互相追逐跟游戏是令人喜悦的事情吗?在人类社会中,就是生活。」
提尔与鸟眼枫木的中间,有着细绵繁多的树根阻挡着彼此,而对方的神情很镇定,彷佛不害怕对方。佣兵会盘算利益得失而退开,但是提尔曾经是法官那就不一样了,他很冷静地看着鸟眼枫木,接着开始观察四周的变化。
讨论到一半,树根到达了意想不到地方,直接在岔处抓住躲在脚落弓起身体的兽人,对方无法从一堆树根内逃脱,除此之外,有个更多的饮养根正在搜身,最後有个东西让树根卷走。
山羊兽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事情。接着,其中一位将吃剩下的食物跟碗,给予他们。
「哦,我不吃别人剩下的。」提尔直率地回答。
「意思是分享,你不懂吗?这表示他重视你。」昨天带路的山羊兽人回答。
「吃厨余吗?我做不到。你也懂,吃别人剩下的残渣,受辱感受。」提尔咬唇,小声回答。
「你收剩下的也很感动。」山羊兽人眯眼,认真地回答。
这次,佣兵提尔愣住,多看一眼旁边的鸟眼枫木,想也不用想,她老神在在模样令人不耐烦。
「任何庸兵收到奖金,都是任何项目的余款。当然是人脑想不出新方法,只好如此。」鸟眼枫木喝一口水,慢慢地回答。
「谢谢你的提醒。」提尔礼貌地回答。
「不客气。」山羊兽人说。
「谢谢你们的提醒,我是人类。」提尔摇头。
吃过饭後,山羊兽人收下最後一笔佣金,开始准备下山的用品。
「说真的,他们这次吃得菜很少。」鸟眼枫木回头看一眼桌子的剩菜。
「拜托,谁会每天吃一样的菜色。」提尔说得很快,接下来话就很不客气,「不可以依赖迷幻食物来控制任何人。」
「你怎麽知道?」鸟眼枫木侧头看对方一眼,「也许是当法官的经验?」
「之前闹很僵,哪可能一下子和好。」提尔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