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微凉唤醒她的意识,仰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姿势让她的身体有些僵硬,想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双手却不听使唤,继续软软的贴在地上。
头很晕,身体很冷,闭上眼想遮盖那种想吐的恶心感,却怎样也遮盖不住。醒来之後有两件确定的事情,一是自己还没死,至於原因目前不明。
二是,旁边有人。
而且是一群人。
「喂,醒了吗?」感觉到背部被轻踢两下,抬眼,一口烂牙在眼前发臭。
「看来是醒了,你们谁要先上?」周遭的人全部笑成一团,粗嘎的笑声在空寂的屋子里回响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状况,两个男人硬是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粗鲁的把她按在墙上。「哎哟哟,长的这麽好看怎麽不跟着我呢?」下巴被轻挑起,恶心的口臭扑鼻而来,粗操的双手不停的摩擦着她的脸颊,上面的腥臭味让她不自觉的避开,双颊却在下一秒被用力捏住。
「妈的你给老子装什麽清纯哪?!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之前你是妓女吗?」像是被她闪躲的动作激怒,男人用力打了她两巴掌。「告诉你,爷肯上你是给你面子,你要觉得荣幸才是呀!」
脑子被那两巴掌打醒了不少,也稍稍明白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村子里的男人都差不多在这里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急着一逞兽慾的表情,原来把她关进来的真正目的,只是方便他们来凌辱她而已。
眼神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然後闭上眼睛。
没有挣扎,没有哭喊,温顺的低下头。
挣扎和哭喊,在以前已经做的够多了,结果也都是无用的,又何必浪费力气?
反正,自己剩下的也只是这一副被亲生父亲和无数个男人玷污过的身体,她已经没有什麽东西是值得守护的了。
他们要就拿去,她不在乎。
身上的裙装被撕裂,头发被用力往後扯,吃痛的忍不住大叫,反而让那些人更加粗暴的捏住她的四肢,「不要乱动!不然有你受的!」想别过头等这一切过去,却被男人捏住下巴,被迫看着自己的柔软被一点点的吞噬,多年前的痛又袭卷了她的意识,在痛醒和痛昏之间沉浮,迷糊间看到的是窗外的人,这些男人的妻子在窗外冷眼旁观,表情可以说得上是幸灾乐祸的─
看、着、她、被、她、们、的、丈、夫、强、暴。
窗外每一双狠毒的眼睛都在睁大眼睛观看着她的无助,每一个残酷的嘴角都在欣赏着她的狼狈,每一个嘲讽的表情都在凌迟着她的自尊。
当初为了让自己从父亲暴虐的对待中解脱而让双手沾满鲜血,换来的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的生活。
「欸,我们好像太过火了耶,你看她都流血了。」赤裸的身躯除了有被破碎的衣服,还有点点血迹,跟惨白脸色形成强烈对比。
「你没看到我们来的时候,她躺在地上等死吗?代表她根本就不想活啦!你还怕什麽?如果你不敢做就滚远一点,後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耳边清清楚楚的听着,身体清清楚楚的痛着,只期盼着他们能快点满足後赶快走。
但是,夜还长着。
她的折磨,也还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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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过去了。」
「那没什麽意思了,走吧。」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拉起裤子走出大门,窗外偷窥的人也悄悄领先他们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缓缓的爬起来,捡起破败的裙子,留下一地的嫣红和白浊。回房间拿了一件衣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浴室,想把所有的脏污都洗掉。
莲蓬头的水洒在身上感觉有些疼痛,用毛巾用力擦着他们放肆过後的汗臭味和体液,让原本白皙的皮肤蒙上一层粉红才停手。
穿上衣服,看着破裂镜子里的多个自己,在上扬嘴角的那一刻,镜子里的每个自己也对她绽放美丽的笑。素净的脸不经任何修饰也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般绝尘,唇上朦胧的笑像是春天第一朵绽放的花那样粉嫩。
这样,够漂亮吗?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去见她的母亲。
母亲沉睡在一间卧房里,当初父亲杀了她之後,不敢丢掉而请来葬仪师做的处理,他们把在母亲的身上涂满了药膏,很神奇的没有腐烂,只是脸色苍白的一点,不然看起来跟睡着了是没有什麽两样的。
「母亲,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常带我来这里玩?这里有稻浪、和蔼的村民、和我同龄的儿童嬉戏的模样,这里的一切都像我们以前的生活,美好的像是不可能。」触碰的母亲冰冷的脸,不管是岁月还是与死亡都没有带走她一丝一毫的美,她的样子仍然像几年前,那种恬静的美丽。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跟父亲以前到底发生什麽事,我只想问你为什麽不跟父亲解释。」在那些裂缝都还没有出现之前,她看过一双不属於父亲的唇,在母亲的唇上流连,而母亲是哭着赏他一巴掌便离开。而父亲看到的,只是那一刻缠绵的画面。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麽母亲要哭,只知道後来父亲报复般的去其他女人的怀抱里过夜,母亲一个人在家里落寞的哄着她入睡。
"为什麽父亲没有回来?"年幼的她抱着母亲,问着已经好久没有回家的父亲人在哪里。是去出差吗?那为什麽要搂着其他女人的腰?
"因为,母亲做错了一件事。"
"母亲做错了什麽?"母亲不说话,她也不敢继续问,只是好奇着母亲脸上两道蜿蜒的河流为什麽看起来那麽悲伤。
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也不知道可以问谁。
「我要去陪你了,再等一下下就好,只要我把这里的麻烦处理好。」
但在处理麻烦之前,要先去看看她亲爱的父亲。
拉开地下室的门,走下长长的阶梯,在天窗照进来的微弱光线里,看见了在椅子上静静坐着的父亲。
「父亲,你最近过的好吗?我来看你了。」站在垂着头默默不语的父亲前,她恭敬的低下头。
「你不在的时候,我过的不太好,先是被村子里所有的人讨厌、恐惧,再来把一个小女孩吓疯了,後来被丢进这栋房子里自生自灭,最後还在村里的女人面前被村里的男人强暴了。」她轻轻的对着不给予任何回应的父亲说,
「这都要谢谢父亲你为了怕被警察抓到,而带我来这个小村子,我还要谢谢你,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把我卖给那麽多人使用,让他们在我身上发泄慾望,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只要付钱,就可以供他们亵玩的人。」
「连我最後可以依靠的母亲也都让你杀了,我真的好谢谢你让我的人生腐烂至此。」她蹲下微笑看着始终没有说话的父亲,「为了要表达我真挚的谢意,所以你看,我也就让你跟我的人生一样,在这里慢慢腐烂罗。」
用力把插在父亲胸膛上的刀子抽出,上面暗红的血迹爬满了细细长长的蛆,父亲腐烂多年的身躯也因为这个动作摔落椅子,许多小虫子就这样从他的眼窝、耳朵和鼻子跑出来,在地上四处逃窜。而他已经烂的差不多的脸,还是依稀看的出来临死前惊恐的求饶表情。
那是,被自己亲生女儿杀死的表情。
「看来父亲你不孤单,这麽多年有这些小小生命陪着你。」把所有靠近自己的虫子一一踩死,她站起身来,「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要去找母亲了。」
握紧那把刀子,无视於上面缓缓蠕动的白色小虫子,她关上地下室的门,投向父亲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些虫子在她离开之後,继续爬回父亲身上完成他们的啃食大业。
好了,可以去陪母亲了。
手中的刀子闪耀着微微的光泽,她带着刀子,慢慢的走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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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已经连续叫了两个小时的高以云完全没有一丝疲惫的继续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两个小时出去时看见高以云在一栋大房子前徘徊,高以风不由分说就把他抓了回来关在房间里,高以云就这样叫了两个小时,而且还有要继续下去的趋势。
「那栋房子有什麽特别的?!昨天把你抓回来!你今天还是过去!?」真的受不了这样的魔音传脑,高以风对着发出噪音的房门大喊,房门里的人完全没有受到阻碍的继续大叫。
「以云!」拉开房门想把以云打昏好让他不要再叫了,却只看到一台录音机孤单的在桌子上不停播放「放我出去!」
「高!以!云!」高以风意识到高以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就溜走了,连忙追了出去,「这小子怎麽这麽会溜?」远远的就看见高以云站在大房子的面前,冲过去一把拉住他,「你来这里做什麽!?」
高以云恍若未闻的抬头看着高处,高以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站在顶楼俯瞰着下面,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看到她的脚尖,站在围墙的边缘上。
然後像是要学飞的鸟一样,从顶楼上跳下来。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