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袭雪白华裳,精心装扮过的她美得出尘,站在阁楼上,随风起舞的裙摆与发丝,窈窕身段白皙肤色,在她身边彷佛有着仙气,若不是花娘突然出声破坏氛围,底下的客官们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仙境。
「各位大爷们,这瞧也瞧够了,今日这位姑娘可是花娘我砸重金买来的,年轻貌美自是不用说了,我瞧大家眼睛看得都发直了呢。」花娘笑吟吟,像是很满意底下的贵客们心猿意马的模样。
「尽管似她这般美丽的姑娘不多,却总不能光凭一张脸蛋就让咱们花大把银子买下吧,若真只有如此,你这名声响彻的云仙阁到今日就关了吧!」
「是啊是啊,这个姑娘也不跳舞也不唱歌,一站就是半层楼高,叫人摸也摸不着,搞不清楚花娘你卖的葫芦药,到底是要凭哪一点让咱们花钱?」
底下的贵客们一个接着一个讪笑着,美女他们瞧多了,尽管这姑娘脱俗得像个仙女,可没凭没准的,他们怎可能花钱买下,钱多也不是这样瞎花的,阔少也得阔气得像样些。
花娘风尘打滚多年,可以在众多花楼里头夺得头魁自然有其手腕,只见她不疾不徐地牵起了仙女姑娘的手,那雪白的藕臂就这样光滑滑地崭露在许多男子面前,花娘将薄纱衣袖渐渐往上掀起,来到上臂处停住,那里有着一颗红点。
这一个小红点竟引来底下男人们的喧嚣鼓噪,花娘笑得可得意了,这完全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京城姑娘懂得装扮和作态,表面上大家闺秀,可有的私底下爱玩的程度可不逊於这些纨絝的爷们,久了,爷们对这些惺惺作态感到厌倦,反而喜欢到烟花地来寻温暖,这里的姑娘大方多了,敢说敢玩敢做,几杯黄汤下肚闹腾整夜,隔天醒来衣裳整整起身走人,没有那些罗嗦的责任问题绑着。
但诚所谓物以稀为贵,京城姑娘再美就是庸脂俗粉,没有眼前这位待价的姑娘那股灵气,更别提那颗代表着女子最为珍贵的守宫砂,这是在烟花之地万万碰不上的好运气,今日竟叫他们给逮着了,怎可放过?
「花娘,不过就是高价者得,你说,这姑娘你怎麽卖?」有人忍不住出声了,这样的女子光看着就心动不已。
「快说快说,底价多少,爷们肯定给你一个好价格。」
陆陆续续好几个人都发声了,花娘总算是开口了。「这ㄚ头是刚买南方买来的,除了这脸蛋这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就连气度和仪态都胜过先前的红牌三分,本来我是有意要栽培她夺花魁的,不过看在各位爷们这样为她倾心的份上,花娘我就忍痛些……卖了吧!」
好一副假仁假义,惺惺作态的模样她见了想吐,甩开花娘的手,她让衣袖垂下盖住光洁的膀子,没想到这颗守宫砂竟为她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她明明就和夫君行过了夫妻之礼了,真的不知这颗守宫砂为何颜色仍如此艳红,照理说她已经不是处子这痕迹该消去才是,她思索着这个问题,却想不出解答。
经不住客人们的一再催促,花娘给出了底价。「底价五百两,无上限,价高者得。」
「八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
喊价声此起彼落,几百两几百两的银子不断往上堆叠,那些出价的爷们就像是发现猎物的狼,个个都想冲上前咬着不放,到最後几乎是喊价喊得红了眼。
这样一路喊着来到了最後,喊出的价格已经破了花楼拍卖女子以来最高纪录,眼看就要这样底定。
她看着那个目前出价最高的男子,普普通通,不高不矮,没半点特色,想到自己将要落入这样的人手中,日子肯定是不好过,这样凄凉的下场,这一刻,她忍不住恨起了自己的夫君,恨他的薄幸,以及恨自己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