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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身子伫立在教室外很久,虽然大家都很习惯这样光鲜亮丽的他出现在这,但仍为他的存在而疯狂。
垂下眸子,他拒绝一切女孩投来的暧昧眼神,专心一意盯着教室内正和考卷奋斗的罗静颖。一头亮咖啡短发抓得有型,双眼有神地勾人魂魄,多少女孩垂涎渴望能被他看过一眼?他制服的扣子有扣跟没扣一样,虽然这样很有桀骜不驯的野性美,但这麽做未免也太不人道,非得让她补考完一出教室就看见一堆女孩陶醉地昏在地上吗?
变了好多。
才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他那乖乖斯文的形象就从她眼前挥飞湮灭,取而代之的是现在高中生所谓的流行时尚。什麽时候变得那麽肤浅了?她东想西想,最後头顶亮起一盏明灯。
「难不成是交了个女朋友?」她咕哝着。不可能吧?些微失望在她心中散开,被各路血液边玩弄边带着走,遍布全身。但一个礼拜都没见到他,改变又是那麽样的显着……浓浓的不安遮蔽了她的思考模式,使的双脚不由自主停下。
「修彦!」
一个叫声让失神的她被迫从猜忌中回到现实世界。
抬首望着出声的人,是个女孩。一头长发如瀑垂在两肩,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戴上变色片显得更惹人怜爱,两颊微红,就像是……正在热恋中女孩会不经意在自身投射出的讯息。
那女孩举起两手大力朝罗静颖一旁天生丽质的大帅哥挥挥手,两眼不经意地眨眨眼,煞是可爱。
杨修彦露出难得的温柔微笑,丢下罗静颖快步走向她。
待罗静颖回神时,他俩早就站在她面前,在距离不到一公尺的情况下,她知道她快忍受不住,但她仍僵硬地撑起微笑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她是张沛宁,闵皓介绍认识的。」带着极浅的笑意,杨修彦指指身旁的女孩。
「你好,我是罗静颖。」又硬是挤出一抹微笑,虽是不愿意但基於礼貌她还是僵硬地伸出手。
「我叫张沛宁。」眼前的女孩对她灿烂地笑着,迷人地令罗静颖也失神了几分。
接着杨修彦便和张沛宁并肩走在她的前方,而她自动被当成隐形人无视。
他们很合的来,聊天也像是永远聊不完似的;反观自己,虽然和他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却没真正了解过彼此。杨修彦并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但他的兴趣、他的喜好却从来不会为她而说,苦笑了下,她真觉得自己傻。
「修彦,我想起要买些什麽,你们就先回去吧。」她咽下一口苦涩,再度笑着。
但杨修彦一转头,她的心却像有什麽要冲出来一样,她真的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当初那股自信如风随逝,她的心意可以不要让他知道,她可以笑着祝福他将来所有的一切,但那股苦涩的心态却在此时全数瓦解。
像逃命似的转头,她在看见杨修彦俊颜下的冷眼及微笑後狂奔躲去。
一个礼拜前,正是他遭到母猪包围而罗静颖冲下解决的当天。
他看见了罗静颖倔强不肯认输的一面,看见了她勇敢冷静的一面,以及她无故忍受着外界对她的流言绯语……脆弱的一面。从小到大她能为他阻挡一切,不论是垃圾信或是无意义邀约一并从他生活中隔绝。他希望自己也能挺身护住她,就为她那脆弱的一面。
所以他在这礼拜将自己彻底改头换面,他要树立一个让别人不敢轻易靠近、轻易惹恼的形象,这样或许能透过自己广大的人脉和言语保护她,不让她再受那些忌妒心强烈女人的伤害。
「你不会是喜欢上你那个青梅竹马了吧?」闵皓脱口说出,笑笑拄着头望着杨修彦。
杨修彦不语,却在心底彻底否认了这个可能。
他变得更难以接近。
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但不同的是,和张沛宁在一起时,他总会露出难见的笑容。那种笑容看在罗静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黯然,自从杨修彦改变後,他们之间的交谈次数骤减。唯一不变的是,杨修彦在放学打钟後照样会出现在罗静颖教室外,就算罗静颖想抢先逃走,也总会在校门来个「碰巧遇见」。
这天,他们仍旧走在一起。
罗静颖跟在他们後头,静静的、不发一语。
自然被忽略当成空气不是第一次,她总该习惯的……或许是该放弃的时候了?罗静颖瞄了眼张沛宁,标准的女朋友候选人,得了吧……就这样待在他身边破坏气氛也不好,何不就让他们共处两人甜蜜时光?
然後她趁着他俩聊的正开心,闪进另一条岔路小巷。
很快的,天黑了、渐渐飘起细雨。
罗静颖没有懊悔,心里异常地平静从容。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是完全停止运作。面对陌生的路、陌生的街,她不会走回家,却还是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就这麽一个女孩子家,穿梭在暗巷中,然後暴露在大雨中行走,直到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喂?修彦吗?你今天有看到小静吗?这孩子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呢……从来没这麽晚过呀……手机也不通……」罗妈妈难掩不安情绪,语气中夹杂着担忧。
电话另一头的杨修彦蹙起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其实最早发现她离开的人就是自己,在中途和张沛宁道别後,他循着路走回去,到刚才才到家,淋的满身湿。
「阿姨你别担心,她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出去帮忙找。」
挂上电话,还没换套衣服他便匆匆出门。
杨修彦撑着伞,在大雨中不断回想罗静颖会去的地方、喜欢去的地方,然後越找越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状,就这麽让她负气委屈地走。
持续拨出,语音就挂断再拨。脚步一刻也没停过,灰眸在此时变得急切犀利,每一处每一角尽收眼底,怎样就是没寻到那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焦急觉得无助时,电话接通。
「喂?」沙哑虚弱的女声传入耳里,杨修彦顿时涌上无数情感。
「别接了,先挂断休息吧。」
大手包覆着罗静颖的手,阖上手机。
电话另一头的杨修彦只是傻愣着听着电话切断的声音,脑海中不断传出那男人的话语。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