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那之後(3.0)
重要的不是感叹过去的现在,
而是想改变现在、迈向未来的意志。
(プロポーズ大作战)
(番外)在那之後(3.1)
雁国。靖州。关弓城。玄英宫
帷湍今天感到很欣慰,因为老是跑得不见踪影的延王尚隆与延麒六太,今天很安分的待在玄英宫之中。
这件事情可以归功於前几天国府所收到的书信。
霞山辛罗君派遣使者送达的书信,表达了想要造访国府,也就是想要见延王和延麒的意思。
飞仙确实可以不经约定就贸然的闯到王宫之中,但鲜少飞仙会这麽做,多半飞仙若是想要求见君王,会让使者先行送达拜访的信件。
只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因为飞仙是不会干预国政的存在,而国家也不会去干涉飞仙。
国家与飞仙是互不干预的存在。
实际上是要君王亲临飞仙的洞府去拜访飞仙方是正确的礼数,这点在君王登基的时候就非常的显明清楚。
再加以,霞山辛罗君所想要谈的事情,或许是关於越毅的事情,延王主仆两人对此更加不敢怠慢或轻率,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处理。
不过辛罗君的要求是要与延王与延台辅在玄英宫会面,於是之故,就算尚隆和六太觉得这关弓山上的王宫有点无趣,只能够忍耐,就算主仆两人原本是想找个藉口前往霞山与辛罗君见面之後再开溜,也只好放弃这个如意算盘。
不过,辛罗君此行是想要说些甚麽呢?
六太说出那一晚在关弓山山下辛罗君在关弓城的落脚处所听见的事情,同时也大胆臆测,或许辛罗君是想要进一步的说明吧。
这虽然仅仅是当时的直觉,虽然也说不上来为什麽自己会如此的有把握。
若要说是为什麽,那大概是出於兽的本能感觉吧。
双方订好了约定的时间,辛罗君也确实按照约定的时辰来到玄英宫。
在禁门前乘着骑兽安然落地的辛罗君看着这个玄英宫的大门有些感叹。
因为是飞仙的缘故,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君王亲身驾临霞山的洞府,而自己是鲜少来到玄英宫的。
自己还记得前代延王的时候,玄英宫的雕梁画栋与美丽的装饰,但在现在的延王即位的时候,因为国库空缺,为了要弥补这样庞大的财政赤字,延王尚隆决定要变卖玄英宫的华丽装饰。
(番外)在那之後(3.2)
也就是因为这样,现在的玄英宫和前代延王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
这之後,就算国家开始富裕了起来,延王也没有将玄英宫的装饰填补回去。
所以才会产生了无法补救的空隙吧。
所有在凌云山之上的宫殿,尤其是各国的国都都是由天帝所赐与的,有不少部分是在最初的时候由两位主人与同伴们同心协力的结果。
每一座凌云山之中也都铭刻了相当庞大的咒术在其中,这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所设下的术法。
但是韶光荏苒,这件事情也被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不再有谁记得这件事情。
不过,就算这件事情被遗忘,但後来每一个雕琢凌云山上的工匠,又或者是每一任继承这座凌云山的君王,都对於这些凌云山,尤其是国家首都所在的凌云山有着敬畏之心,不会轻易的破坏。
应该说就算是破坏,程度也相当的有限,就算是破坏,在事後也会经过相当的修理与整修。
唯有延王尚隆,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要筹措国家财政的费用,所以玄英宫上的每一片屋瓦,还有宝座上的每一颗宝石,都被变卖了。
在雁国安定之後这数百年间,也没有把这些已经变卖的东西补回来。
在某种意义上,对於玄英宫破坏得相当的彻底,所以才会更加给了妖花无艳如此大的成长空间,然後在越毅被追杀,最後落入漉水的那时候,妖花无艳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如此危险、不可收拾的样子。
跟着阍人的通报与导引前进的辛罗君一边想着这件事情。
总算和延王、延台辅见了面的辛罗君一开始只是寒暄而已。
出乎意料之外的,辛罗君在寒喧过後没有立即进入来访的主题,只是示意一旁的侍者将所带来的木盒打开。
这长长的木盒在进入玄英宫前就已经经过了检查。
虽然检查是必要性的,不过辛罗君在守卫提出要求之前,就将木盒请玄英宫的侍从代为拿着,似乎是如果拿着手上并不方便。
在通过守卫的时候将木盒打开检查,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番外)在那之後(3.3)
因为在各国的凌云山之中,为了君王以及台辅的安全,除了必要的侍卫以外,就连官吏也不得携带武器,玄英宫亦不例外。
按照惯例检查,同时对於木盒中的东西感到好奇的侍从,发现木盒里盛装的是一对竹笛。
乍看上去,只是一对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甚至有些明显的使用痕迹,很显然并不是新的竹笛。
为什麽要把这样的竹笛带到玄英宫来呢?
辛罗君确实是精通乐理、擅长音律,同时还是关弓城下一座乐坊的主人,但这又代表了甚麽呢?
难道是想要把这对可说是破烂不堪的旧竹笛送给王上吗?
令人感到费解。
但作为侍从就算对此有所疑义,也只能将这样的心思藏匿在心中,也只能听从辛罗君的吩咐。
搁在桌上的木盒打开的时候,尚隆和六太都面面相觑,有些不了解为什麽辛罗君要带来这样的物品。
辛罗君对带着疑惑的主仆这麽解释,「这是我从越毅的师傅们那里借来的。」
接着在两人因为感到诧异而进一步询问关於越毅的师傅们的事情之前,辛罗君继续说,「这是现在在奏国的紫霁被称为红袖的那个时候,第一次做的冬器。和在金波宫的时候,王上和台辅曾经见过的那两支笛子,是同时间做出来的冬器。」
辛罗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霿淞笛,是笛子的正确名字。」
原来如此,难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麽又为什麽要将这样的东西,特意的拿到玄英宫来呢?
令人费解,有太多的疑问盘绕在心中。
尚隆和六太对看了一眼,决定从最想知道的事情开始问起,「那麽辛罗君您和越毅、紫霁以及他们的师傅们都是原本就已经认识的吗?」
尚隆和六太两主仆对於最初越毅与紫霁还是以青衣与红袖的名字出现的时候,也就是乐俊在回到关弓的途中遇到两人,还有尚隆在关弓城下,对於两人产生的兴趣,为了找两人的踪迹,当时辛罗君的回答都还记忆犹新。
(番外)在那之後(3.4)
辛罗君当时是这麽回答的,因为听说有笛声吹的极为精妙的朱旌在附近,所以才让手下的仆役通知他们到洞府中吹奏。不过当天吹奏完毕後,虽然有想要让他们留下来,不过对方坚持要离开,也只能就让他们离开洞府了,并不清楚他们的去向。
当越毅回到雁国以後,一直以来,也都是认为辛罗君之所以会对於越毅提供协助的理由,不过就是因为季咸君的请托。
按照辛罗君现在的说法,原来早就认识了吗?
辛罗君面对这样的质疑,倒是也坦荡荡,没有一丝的惊慌,「因为不管是越毅的师傅也好,又或者是紫霁的师傅也好,对於国家是感到畏惧的。不喜欢太过於接近国家,不应该属於国家中的一份子,当时在玄趾山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决意。」
「所以当时那样回答,是出於两人的师傅们的请托,再说那时候时机还没有足够成熟,」辛罗君接下来所说话语的话末,暗示着甚麽。
「是甚麽时机?」尚隆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就是为什麽现在我借来这两样冬器的理由,又或者可说是越毅的师傅主动委托百丈连同那日台辅所看见的白瓷一并送来的,」辛罗君静静的说着,同时手则是抚上了满布风霜的霿淞笛。
「甚麽意思?」六太也感受到辛罗君话语中的严肃语气,另外一方面也对於辛罗君所言感到不解。
「我第一次看见越毅,是在越毅落下漉水之後,越毅的师傅救了他,然後满身狼狈地来霞山的那时候,」辛罗君慢慢地说起往事。
听见辛罗君所言,尚隆和六太都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聆听着,而辛罗君则是继续接着说,「下界是正下着大雨的季节,在那样的深夜中,虽然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所以已经晕开了,但是却也凸显出伤势的严重。」
辛罗君抚着带着风霜的竹笛边接着说,「实际上,不管是紫霁或越毅的师傅,又或者是季咸君与屏翳君也好,对於当时已经死去的越毅,如果没有那个的帮忙的话,大概也无力救治吧。因为死去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的。」
(番外)在那之後(3.5)
「那个指的是甚麽?」尚隆虽然对於辛罗君所描述的景象也不免皱起了眉头,但辛罗君说了是因为某样东西的缘故,所以季咸君和屏翳君才得以把越毅的性命就回来,是这个意思吧?
辛罗君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这麽回答尚隆,「妖花无艳。。。,这也是为什麽必须要借用霿淞笛的力量的原因,虽然这之後,大概也会像是当日在金波宫的时候一样,最後会毁坏吧,没有办法归还回去了。。。」
尚隆和六太因为辛罗君的话语吸引,将目光落到放置於木盒中的霿淞笛上,这才注意到随着辛罗君的动作,霿淞笛本身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陈旧的木笛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彷佛有着甚麽东西在笛身上窜动着一样。
「这。。。,」尚隆和六太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这又是为了甚麽原因呢?
当时在金波宫,是为了要对抗虺的缘故,所以才会需要用到霿淞笛的力量吧?
那麽现在又是为了甚麽呢?
「妖花无艳。。。?」尚隆突然想到刚刚辛罗君确实是这麽说的吧?
那又是甚麽呢?
尚隆对此感到不解。
是妖魔的一种吗?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胎果的缘故,其实对於妖魔并不是非常的了解。
就算自己在这边已经居住了五百多年,接近六百年的岁月,但充其量也只有知道曾经所见过的妖魔而已,而不能得知所有的妖魔,那麽六太会知道吗?
这麽想的尚隆对六太抛去了疑问的眼光,期待六太能够解答。
六太愣了一会,然後询问的是隐身於自己脚下的使令们,有关於妖花无艳是甚麽样的妖魔。
虽然不管下多麽重的命令,拥有着妖魔身分的使令并不会透露妖魔之事,但是询问妖魔的种类这还是可以的。
只是以女怪沃飞为首的使令们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妖魔也不知道的妖魔吗?
那麽真的存在吗?
(番外)在那之後(3.6)
「妖花无艳是虚海那端存在着的,与虚海这端的妖魔相似的存在,所以就算台辅您的使令不清楚,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辛罗君的语气中有着比起平常的沉稳更加平静的声调。
「我会好好解释的,关於这所有的一切,」看见尚隆和六太眼中层层堆叠起的的疑惑与急切,辛罗君接着这麽说。
「首先,是关於霿淞笛,因为妖花无艳是具备听觉的,所以需要霿淞笛的力量帮忙,」辛罗君看着手下发着异样光芒的竹笛。
「霿淞笛是由生长於黄海之中的无声竹所做成的冬器。无声竹本身的特性会吸收各种声音,如果透过玄术的反作用,也会散发出各种声音,又或者会发挥所需要的掩护,」辛罗君这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而霿淞笛则依旧持续发挥着奇异的光泽。
「这对霿淞笛上,除了紫霁一开始所锻造的以外,越毅的师傅还附加了些东西在里面,所以我并不需要吹奏就可以使用。这是为了防止从现在开始,对於其的相关谈论被妖花无艳所听见。」辛罗君如此对於霿淞笛做着解释。
辛罗君此时的目光低垂,从尚隆和六太的角度看来,像是在看着霿淞笛,然而,只有辛罗君知道目光低垂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知道,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
因为自己从最初就是精通乐理、擅长音律的存在,对於能够制造出声音的器具,特别是乐器,自己能够非常随心所欲的控制。
所以除了因为主人於霿淞笛所加诸的咒法以外,由自己来掌控能够更加、充分的发挥效用。
也因为这个咒法的缘故,不需要吹奏,就可以展露出霿淞笛的力量。
辛罗君接着对充满期待与疑惑的尚隆和六太说,「而妖花无艳,是甚麽样的妖魔,又是为何落到这片土地之上,与雁国、与越毅产生这麽紧密的连结,得从我跨越虚海从那边来到这边说起。。。」
那边吗?
听着辛罗君话语的主仆,在瞬间想起了各自的出身,也是来自於虚海的那端。
(番外)在那之後(3.7)
不过两人是胎果,也就是原本是这边的人,但是因为蚀的缘故而流到了那边去,因缘际会之下,又从那边回到这边来。
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多半会在回到这边的时候改变了被称为壳的外貌,恢复到原本天地所赐与的样貌。
似乎察觉了主仆两人的心思,辛罗君这麽否认,「不过我和您二位不同,我并不是胎果。。。,而是原本属於那边的人,海客,常世里的人是这麽称呼的。」
「我从那边来到这边的时候,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情,被卷入纷乱之中,或许心怀恶意的人,不管在这边又或者是那边,都是不缺乏的,」辛罗君的语气之中有着悲叹之意。
「您还记得吗?」辛罗君问着尚隆,「在您登基之後,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宫殿的那时候。当时因为国库空虚,我献上了所有的财富。您问我,究竟是为什麽要捐献这些财富?」
尚隆一边回想一边回答,「您那时的回答,是因为在蓬莱的时候,被卷入了国家不安、动荡的局势里,而最大的愿望是想要生活在一个国家,一个拥有安定生活的国家。如果我可以给您这样一个国家,那麽这些财富也不过是所能尽的一点微薄的力量罢了。」
辛罗君点点头,「是的。因为被卷入纷乱,而遭受了无尽的痛苦,也因此跨越虚海的时候,来到虚海这端的我失去了记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得了。」
「当时的我,不仅失去记忆,就连原本所拥有的力量也一并被封印住了。」辛罗君继续说着,「我原本是拥有像是越毅那样的天生异能的存在。。。而在虚海之岸救了我的人,就是前代雁国君王-枭王,那是那一位还没有登基之前的事情。」
自己当时的力量和记忆被封印了,只记得辜负了谁的请托与嘱咐,只记得要寻找谁的踪影,却甚麽也想不起来,然後只能茫茫然的在虚海这端无端浮沉。
(番外)在那之後(3.8)
辛罗君说着往事,「枭王陛下救了被蚀冲到雁国沿岸的我,在当时,枭王陛下无意间替遗忘了记忆的我取名字的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名为『言灵』的咒术,同时也因为如此将我的力量完全封印,这大概就是为什麽我会在雁国当了这麽久的飞仙的原因之一吧。」
辛罗君想起的是由於自己擅长音律,於是之故也易受言灵影响。
所以当那个人,雁国前代君王枭王为失去记忆的自己取名字的时候,同时也将自己的力量完全封印。。。
自此种下了无可挽回的祸根,也埋下自己必须要在雁国担任飞仙的命运。
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丧失记忆,没有被完全禁制了力量,那麽现在又会如何呢?
或许就如同主人以前经常说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也非常虚幻,唯一能够把握的,同时也真真切切存在於手中的,只有现在。
而听着辛罗君的话语,尚隆和六太至此仍旧摸不着头绪,甚至有些狐疑与带着部分的恍然大悟。
因为现在辛罗君所言与国府之中的记录并不一致。
於国府之中对於辛罗君的相关记载是这麽说的,据说是胎果,如果不是胎果至少是海客,从蓬莱过来的时候,奇蹟似地存活下来,後来由於精通乐理所以被旅行的朱旌们收留了。
随着四处巡演的朱旌们来到雁国的时候遇见了那时还是普通人的枭王。
出於善心帮助过当时穷途潦倒的枭王,并且陪伴、协助他渡过那片妖魔肆虐的黄海完成昇山的旅程。
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吗?
反而是枭王在最开始的时候帮助了辛罗君,这之後才会有辛罗君协助的後来吗?
事情的真相,果然还是得由当事人来说明最清楚明白了。
「妖花无艳,是随同将我流到这边来的蚀一同从那边被冲过来的,」辛罗君则是没有停歇的接下去说着,「绽放於海上的蓝色夜之花,这就是妖花无艳最初在虚海这端所展现的姿态。」
(番外)在那之後(3.9)
看着尚隆和六太突然想到甚麽似的,辛罗君点点头,「就如同您二位所想,枭王陛下在那之後据此为我取了姓名与表字-蓝夜、香玉。国府中的记录,则是枭王陛下为了没有旌券的我想出来的托辞,或许也是因为并不想让那夜的奇景造成惊异的缘故。」
「妖花无艳,大概就是在救了我的那时候,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王气,而附在枭王陛下身上。这那一位登基之後在这里、在这座凌云山落地生根、开始萌芽。之後在枭王末年的时候逐渐茁壮,在越毅落下漉水的那时候逐渐长出枝芽、结出花苞,」辛罗君娓娓说着关於妖花无艳与雁国的牵连。
「妖花无艳以恶意为食。」说到此的辛罗君的神色中的哀伤更形浓厚,「季咸君曾经说过的吧?越毅是天生就拥有强大力量的玄人,不得不谨慎啊。越毅的怨恨之心,藉由本身的灵力增幅,进而使得妖花无艳更为猖狂。」
听到此的尚隆带着深深的疑惑,因为就连六太本身、就连属於妖魔的使令也没有感受到这所谓的妖花无艳,究竟应该是相信辛罗君好呢?又或者是不相信呢?
这麽想着的尚隆不免问出口,「那麽,你怎麽会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呢?是如何看见的呢?」
「一定要眼睛有看见的东西才算是存在吗?眼睛看不见,而仍旧存在着的东西,确实也是有的,这一点不也是无法否认吗?除了眼见为凭以外,还有许多东西,是就算无法看见,也确实存在着、也确实能够感知的。」辛罗君出奇平静的反驳着。
接着,辛罗君又说,「不过之所以台辅也好,台辅的使令们也好无法感知到妖花无艳的踪迹,那是因为现在的妖花无艳,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种会拥有听觉的植物罢了,并不具移动力。所以让越毅呼唤我为香玉,对於雁国从各方面而言,都是非常有利的,只要香玉这个名字被越毅持续呼唤着,那麽就可以对於妖花无艳产生抑制的效果。」
(番外)在那之後(3.10)
「我还是不明白,而且这又是为什麽呢?为什麽只要呼唤辛罗君您的表字就可以得到抑制」尚隆执意追问着。
辛罗君也没有回避,回答了尚隆的问题,「我刚刚说过了吧,妖花无艳是和我同时从那边漂过来的,而这并不是甚麽巧合。妖花无艳与我有着非常深厚的渊源。。。」
「怎麽说?」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六太也忍不住问了。
「我并不具有打开蚀的力量,但是那个孩子有。」这麽说的辛罗君,像是在忍耐甚麽一样,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随即,不待发问,辛罗君睁开眼睛又继续说,「因为人的愚蠢与为了自我贪婪所产生的凶残,不管这边或是那边都没有分别的。在那边的时候,我曾经两度被交托要保护的对象,但最後都是以悲剧收场,不管是最後活着又或者是死了都非常的痛苦。」
活着的主人是季咸君,而死去的是继承与季咸君相同血脉一族的末裔。
「一开始是主人的母亲被交托了照顾当时还年幼的主人的任务,而那之後,又被那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主人,交托了照顾那个孩子的工作,」辛罗君说着过往曾经发生的事情。
辛罗君平淡的语气中,满溢着哀伤,「而在那边最後渡过虚海的那时候,其实非常的艰难,被逼到无路可逃的地步。。。」
「为什麽会被逼到那种地步?」六太问。
或许是身为麒麟的悲悯天性,所以让六太对於辛罗君现在所言的事情,不仅是为辛罗君所说的过往,更为了辛罗君所承受的一切由衷的感到难过。
「因为拥有的强大力量招到觊觎,後来更不见容於国家,」辛罗君回答,「所以最後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逃。。。不停的逃。。。直到无处可退为止,逃,是唯一的宿命。」
「虽然那个孩子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却不懂得如何使用,也不应该被使用,那样恐怖的力量,对於人而言,更是最好永远都不要觉醒的力量。因为力量过於强大,那是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的程度,」辛罗君的心里满溢着过往的回忆,使得语调也开始失去了平淡的感觉。
(番外)在那之後(3.11)
如果是主人的话,那样强大的力量是无妨碍的。
因为主人是人与神的孩子,血脉中继承的不只是脆弱的人之血,还有强韧的神之血。
人之血与神之血混合之下的结果,拥有的原本就是比起普通的人类更加强健的与更加宽广的承受力。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就算是原本继承了与主人相同的血脉,但由於和人的血不断的混合,使得属於神的血却益发的稀少了。
益发稀薄的神之血,对於人类脆弱身体的保护能力就益发的下降。
只是,就算再怎样稀薄的神之血,还是拥有着相当强大的力量。
沉睡於人之血之中的神之血,是不能够觉醒的。
为此感叹不已的辛罗君,也没有因此而停歇陈述,接着说,「从那边穿过蚀、度过虚海之前,我记得那些人是这麽说的,拥有力量却不懂得如何使用是最大的悲哀。然後最後的那个时刻,就是无止尽的屠戮与战斗,最後那个孩子竭尽全力,在不知道要如何使用力量的情形之下,使用了那个不能被使用的力量,打开了蚀同时也面临了死期。」
像是要宽慰般的,辛罗君补充道,「不过实际上就算拥有力量又懂得如何使用,悲哀的程度,绝对不亚於不懂如何使用的天生的玄人。甚至可以说是更加悲哀吧。不管活下来的又或者是死去的都无法摆脱这样的苦痛。」
辛罗君所想起的,是自己的主人所面对的一切。
「只是,拥有力量本身并不是一种错误。问题是出在於对於这股力量感到畏惧、充满贪婪。。。,这种种的对於力量所产生的各种觊觎、妒忌之心,才会造成这所有的悲剧吧。。。」辛罗君了然般的语气之中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尚隆和六太对此无法反驳。
面对尚隆与六太的无言以对,辛罗君继续说,「面临了死期的那个孩子,其实只是想要活下去,安安静静的走完人生而已。不需要权势地位,不用财富名声,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如此深切的愿望,最後无法达成,所以附着了那个孩子这样深沉的心愿的妖花无艳,才会在那时回应了越毅的心声,想要活下去的愿望。」
(番外)在那之後(3.12)
「若说紫霁当时因为有着用黑钢所锻造的墨阳剑所保护而得以幸存,那麽越毅就是因着妖花无艳的力量而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辛罗君做了结论。
「那麽现在又应该要怎麽办才好?如果妖花无艳真的存在的话,」尚隆担忧的问。
「如果那时候,属於他的天命已经走到最後的那个时候,那个人,也就是枭王陛下,愿意将我的名字从仙籍册上除去就好了,这样由他所下的『名』的咒就可以就此解开,那麽或许就不至於走到现在这步。然而,就算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仍将我逐出宫城之外,不再允许我来到这座宫殿,同时也留下了我的仙籍,究竟是希望看见甚麽样的光景呢?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明白。」辛罗君的话语中有着困惑。
为枭王当时的决定仍旧感到困惑的辛罗君接着说,「从那时起,就只剩下一个方法了。只需要一千年就好,只要等一千年,就可以解开了吧,那所下的『名』的咒。然而却发生了越毅的那件事情,现在才会如此错综复杂吧。」
「一千年?」尚隆有些不了解。
「是啊,只要一千年就好,以那麽狼狈的模样跨越了虚海的我,力量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枭王陛下所下的『名』的咒,使得我所有的力量都被抑制了。。。」辛罗君做着解释,却在还没说完之前就被打断。
「那麽您原本也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玄人吗?」六太将刚刚与现在辛罗君所言的话语连结起来,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在常世之中,除了妖魔、妖兽以外,应该首推拥有人与兽两种型态的麒麟力量最为强大。
而在人之中,一般人通常不具备特别的力量,但是若入了仙籍,在两目之间的额头上,会产生某种看不见的,拥有特殊力量的泉源。
所以比起一般人,拥有仙籍的仙人都拥有相对特异的力量。
在仙人之中,又以服侍蓬山、负责照料麒麟的女仙力量最大。
(番外)在那之後(3.13)
但是,在毫无力量的普通一般人之中,也确实存在着天生就具备有强大力量的异能者的存在,这类的人被称之为玄人。
玄人通常会任职於国府之中的冬官,故又有了玄师的称呼。
在还没有取得官职之前称为玄人,取得官职之後就成了玄师。
玄师的工作就是在於冬器上所附加特殊咒术的制作,是十二国之中的每一个国家不可或缺,同时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才。
因为由玄师所附加上特殊的咒术,制作出来的冬器是唯一能够杀害仙人的武器。
普通的武器对於拥有着不老不死与特殊力量的拥有着仙籍的仙人而言,并没有威胁性。
但是冬器却可以伤害、甚至杀死仙人。
所以各国之中冬器都是由官府所制造、列管,而贩卖冬器的商家被称为架戟,是拥有特殊需可,能够合法贩售、取得冬器的地方。
在像架戟购买冬器的时候,也不是随便贩卖,有着特定的身分查核与把关的。
毕竟冬器的威力强大,并不是甚麽人都可以任意的取得。
越毅就是拥有能够锻造出冬器能力的、属於特殊能力的玄人。
照辛罗君的说法,那麽辛罗君也是像越毅这类、天生就具备强大力量的玄人吗?
听见六太的问话,辛罗君苦笑着回答,「天赋异秉的玄人,确实是可以这样称呼的。」
之所以会苦笑着回答延麒的问题,是因为辛罗君知道有一点是不正确的。
自己并不是人。
一开始就是由天帝所赐与、负责照料主人一族的存在。
既非人,也非妖,也非怪,也非魔,也非鬼,也非怪,也非兽。。。。
究竟应该如何界定自己一族的存在呢?
或许并不重要。
但却很难以解释。
所以只好选了最为安全,也最没有争议的答案。
停顿了一下的辛罗君又接着说,「我所拥有的力量也从那时起和妖花无艳紧密联系。随着妖花无艳的逐渐成熟,我的力量也逐渐回归到我的身上。只要经过一千年的时间,我的力量就可以完全恢复,而到那时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妖花无艳从雁国的气脉中彻底拔除。。。,只是。。。。」
(番外)在那之後(3.14)
「只是?」不自觉的附和着辛罗君的话语的尚隆,在出口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辛罗君所要说的只是是甚麽意思。。。
「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越毅的那件事情。回应了越毅的无声呐喊的妖花无艳,在那一瞬间,我也感受到了妖花无艳发生了异变,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复杂,」辛罗君想起当时的异样感觉。
「不过居然要一千年啊。。。」尚隆对於必须要花上如此漫长的时间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是一千年的岁月而已,对於不老不死的仙人,这点时间并不算长,」辛罗君平淡的回应。
或许对於普通人而言,千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对於自己来说,守候於雁国的千年岁月又算得了甚麽呢?
因为自己在蓬莱那边的时候,就是等同於常世这里的仙人的存在。
既不会老去,也不会死亡,时间对於自己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自己存在的意义,一如自己的其他同伴,是服侍主人、遵从主人的命令。
见到尚隆和六太的脸色都因为自己所说的时间「再说,待在雁国的这段岁月,我并没有虚度。我是待在那个孩子的身边,一如在蓬莱的时候一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没有甚麽好抱怨的。」
「不过如果枭王没有赐予您仙籍,将您封为飞仙的话,又该如何呢?」六太提出质疑。
「就算我现在将仙籍奉还给延王陛下您,舍去了飞仙的身分,也仍旧是仙人。。。」辛罗君回答。
为什麽?
尚隆和六太都不明白。
若是失去仙籍,又该如何撑过这千年的时光而不凋零呢?
抢在两人继续提出疑问之前,辛罗君这麽解释,「在我取回记忆的同时,季咸君把仙籍借给了我。」
「季咸君吗?!」尚隆和六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着。
「如果不是季咸君,恐怕我不会找回自己的记忆与力量吧。。。」辛罗君依旧平静。
遗忘了主人的自己,在与枭王初登蓬山的时候,在接受了飞仙的地位的时候,都还不记得自己究竟想要找寻的是谁。
直到主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那时候,这才挑起了、唤回了失去的记忆。。。
(番外)在那之後(3.15)
辛罗君平缓的语调没有改变,「只要他愿意,不管当事者有没有记忆,或是有没有知觉,有关的一切事情都能够知道。这当中,理所当然也包括了名字,所以就算失去记忆也没有关系。」
想起了最初在这边见到主人的那个瞬间,辛罗君的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是啊,无论再怎麽伪装,真正的自己与软弱的一面也都会被主人看穿、无所遁形。
所以主人在自己原来的名字时,才会为自己感到那麽的心痛。
「那麽您和季咸君?」尚隆有些小心翼翼的追问。
「如同延王陛下您所想,是季咸君帮了我,同时也建议我保留着雁国飞仙的身分,因为以飞仙的身分存在,在各种意义来说都便利许多。。。凌云山的高度可是超乎想像啊。。。」辛罗君不轻不重的回答。
「不过,这之後会怎麽样呢?应该要怎麽做才好?」六太盘起腿想要藉着姿势的改变,同时也改变当前的沉重气氛。
「如果越毅那方面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的话,最後附着着那孩子愿望的妖花无艳,最後会在芳国落地生根,」辛罗君如此说着。
「芳国?」听到意料之外的国家名称,尚隆和六太都有些讶异。
「会使用芳国麒麟的卵果的壳所打造的冬器将妖花无艳安置在芳国,那是妖花无艳与芳国的渊源,」辛罗君不怎麽在意的说着。
【这里铺的梗,是接续『飘零之兰』的完结,接下来要登场的『浮生若梦』的故事开端,两个故事在这里交错了。之所以想到要让他们交错,是由於在写『飘零之兰』之前,我在考虑牺牲了玄趾山的人命那个制造出来的冬器应该要怎麽样处理才好。原本是要让他和阳子有交集,变成短篇。故事片段场景都想好了,却发现收不了尾,也没有办法和後来的设定配合,原本已经放弃。不过後来觉得这样好可惜,所以就移花接木一番,做为『飘零之兰』与『浮生若梦』的交集点,或许想好的故事片段还可以派上用场XDD。只是在没有写完之前,一切都不敢保证。。。】
反倒是尚隆和六太更加的睁大眼睛,「不过。。。。!!」
常世这边,不管是人、鱼、鸟、兽。。种种的动物,甚至是植物都是由树上所结的卵果而生的。
若是由人所摘下的卵果,在孩子出生之後,原先包覆着孩子的卵果会由父母诚心诚意的埋在土中,然後随着岁月流逝,卵果就会自动消失,宛如逐渐被土地吸收,也宛如是照看着年幼的孩子成长,直到孩子能够自立以後,据说这时卵果就会完全地消失殆尽。
(番外)在那之後(3.16)
若是普通的动、植物,因为没有谁会摘取,所以就只是存在於枝枒之上,然後等候卵果成熟、裂开,生命於是降生。
原本包覆着的卵果则是依旧依附於枝干之上,之後会慢慢的凋萎、萎缩,直到消失。
而出生於蓬山舍身木上的麒麟也好,舍身木下的女怪也好,也是如同飞鸟走兽、花草树木一样是直接从舍身木掉落。
不过,麒麟因为女怪的卵果会先行出生,一开始就是由女怪守护着的,所以虽然是直接从麒麟的卵果中降生於世,也有女怪的保护。
麒麟与女怪的卵果,也是在舍身木上的枝干慢慢消失的吧?
【以上关於卵果的壳,在里面的存在出生之後会怎麽样,在原着中好像没有看到相关的解释,不过在动画中有一幕是女怪-汕子出生的画面,所以我就依据此自行设定了。】
「就各种意义来说,芳国也等同於峰台辅的生国,这麽做是没有问题的,」辛罗君补充说明。
「。。。。!?」尚隆与六太主仆两人仍旧感到惊疑未定。
尚隆和六太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芳国的王座已经虚悬多年。
认真算算,芳国的处境现在也非常的恶劣,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在极限边缘游走的芳国虽然有着惠侯引领的月阴之朝安定着国家,但是王座上没有君王对於国家而言是非常吃力的。
不仅会有各种的天灾,同时农作也会歉收,各种恶劣的情形都会出现。
只是,蓬山这麽些年以来都没有能够举起属於芳国的黄旗。
飘扬着的黄旗,那是代表着该国的麒麟健康成长到能够寻找君王的象徵。
反倒是在比起芳国还要更晚灭亡的巧国,已经结出了巧果,虽然同样还没有找到君王,但是至少是一种希望的象徵。
相较於巧,芳国的前方,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那麽现在辛罗君的意思是芳国不久之後就会迎来新王吗?!
这可是令人感到震惊的消息啊!
是从季咸君那里听说的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番外)在那之後(3.17)
「杀害了纯洁无瑕的麒麟可是重罪啊。。。芳国的鹏雏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个性可倔强的很,恐怕届时还得折腾好一会的吧,」辛罗君如此说着。
鹏雏?
听见辛罗君说法的尚隆和六太在一瞬间还反应不过来。
鹏雏指的是?
想了好一会这才突然领悟到,所指的是君王吗?
据说大鹏鸟是一种很大的鸟,有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形容。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语出李白。上李邑】
大鹏振翅三千里,更是形容其形体之大。
而黄朱中的刚氏,或称大鹏,或称鹏雏,意思是指具备王位候选资格的昇山者。
辛罗君的意思不单只是蓬山的舍身木上即将有属於芳国的麒麟降生,同时下一任的芳国君王-峰王也已经准备好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麽真的不啻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同时在尚隆和六太的心中浮现的名字,是季咸君。
一定是季咸君的缘故吧!
思及此的主仆两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辛罗君,想要继续追问,但又不免犹豫着。
应该就算问了也不会明白的告知吧。
不过心中的好奇感却更加的深沉了。
虽然尚隆和六太都没有问出口,辛罗君倒也落落大方的、丝毫没有遮掩的说,「实际上是因为『流金』的缘故,那个孩子是『流金』看上的主人,所以才会确认他是芳国的鹏雏。」
「『流金』是。。。?」尚隆问,又听见了一个新的名字,是甚麽呢?人吗还是妖魔?
「冬器,『流金』是冬器,」辛罗君回答,「拥有自主意识的活的冬器。」
「活的?」这回换成六太发问。
今天的辛罗君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尚隆和六太都有这样的感觉,如此坦率却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呢。
辛罗君明白现在端坐在自己眼前的君王与台辅对於自己的疑问。
或许是因为自己居住在雁国的时间已经非常长久的缘故吧。
对这片土地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以来,也是从那时候起,在虚海那端不间断的奔逃中,所拥有的难得宁静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心中的防备也松懈了吧。
主人也说将所有的疑惑澄清,对於将来妖花无艳的处理会更加的有利。
就让自己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吧。。。
(番外)在那之後(3.18)
如此想着的辛罗君继续回答着,「是那时候牺牲了玄趾山以及映落城的人们所锻造出来的冬器。。。」
辛罗君带点犹豫的说着,「虽然让台辅您听见这种血腥的话题并不恰当,不过当时。。。『流金』不仅仅是吞噬了那些人们而已,还有因为血腥而无力逃脱的景台辅与最後因为妖魔几近於完全失控也被吞噬了的初代景王陛下。。。」
「。。。。!?」尚隆与六太为辛罗君的话感到惊讶不已。
如此贪婪的结果,最後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赔了进去吗?!
「除了具备强大力量的台辅以外,君王的血足以与百万人民的鲜血匹敌。。。」辛罗君苦笑出声,「季咸君是这麽说的,当时的『流金』在吞下景王陛下时,是这麽叹息着的,实在太甘美了。。。」
听着辛罗君的话语,六太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麒麟原本就是害怕血腥、污秽、不洁之物的存在,这麽恐怖的场面,光听着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辛罗君只是接续下去说着,「在那之後,在一切平静,而季咸君从景王陛下那里所遭受到的伤势也好的差不之後,妖魔一如预期的被封印进了『流金』之中,成为活着的冬器。」
接着,辛罗君转移了话题,「这回也是由季咸君将芳国台辅诞生後所残余的卵果制做成可以承载、容纳妖花无艳的冬器。」
「那麽现在季咸君在蓬山吗?」尚隆做出了推论,不着痕迹的配合辛罗君移转了话题。
「或许是吧,我并不清楚。更详细的事情,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直接去询问蓬山的掌管者-碧霞玄君会更加正确。」辛罗君继续说着,「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待在蓬山的话,对於季咸君本身也是很有助益的。。。」
辛罗君想到主人的安危,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後来说了些甚麽。
「为什麽会对於季咸君有所助益呢?」尚隆抓住了辛罗君的话尾。
惊觉自己似乎说漏嘴的辛罗君倒也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之前在庆国闹的太过分了吧,方山也对我抱怨连连呢。」
「庆国?」尚隆还没有反应过来。
(番外)在那之後(3.19)
「很难想像季咸君和屏翳君那时候有多麽的辛苦吧。。。」辛罗君的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无奈,「没有甚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为了寻求安定与平衡,那两位可是很辛苦的呢。。。」
如同红袖在尧天的那时候为了拆解幻术而受了重伤一样,同时兼具人与神身分的主人为了能够在寻求庆国的安定的同时,还必须要维持着自己的中立、不干预国家的立场的平衡。
两相权衡之下,也受了非常严重的伤,那是属於人的脆弱。
本应该要好好休息的身体,在那之後也一直忙碌着各种事情。
虽然有确实的恢复着了,虽然并不会对於主人的生命构成直接的威胁性,但是却还是得吃上不少苦头。
藉此机会在五山的宫殿中好好休养,反而是件好事。
「这样啊。。。。」尚隆和六太想到的是那一天在玄趾山季咸君与度卿君的对话,原来指的就是这个吗?
对於季咸君而言,帮助庆国并不是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的,依旧没有犹豫的帮助了,使得庆国能够尽速的恢复安定。
即便季咸君也好,屏翳君也好都说这并不是他们的功劳。
「妖花无艳的事情,不只是我,对於植物有相当长才的前舜国飞仙-度卿君方山,也会大力协助。您无须费心也无须不需要担心,就算到了最後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手段,对於雁国的危害也会控制在能处理的范围内。」辛罗君在尚隆与六太仍旧在思索的时候,为自己此行做出了结论。
「至於越毅。。。,我衷心期盼到最後能够有个好的结局,」辛罗君带着语重心长的口吻说。
辛罗君的语调之所於如此的沉重,是因为又想起了虚海那端的事情,「我方才说过的吧,我在那边的时候,曾经接受了保护的任务。不管是那个最後得以幸存的孩子也好,又或者是最後迈入末途的那个孩子也好,最後的时光都是在那样的无比痛苦中度过的。不知道二位觉得甚麽样的处境能够被称为痛苦呢?」
(番外)在那之後(3.20)
不待尚隆与六太追上自己的思绪与问题,辛罗君自顾自的接着说,「创造小小的希望,然後随即打碎,反覆折磨着。身体上的折磨与痛楚,还有在达到身体负担的界线前,强制性的不眠不休和绝食,这些不过是常见的刑求手段。但是最不能够忍受的,却是看着别人因为自己,而在自己眼前以凄惨的方式被杀害的恐惧、绝望与自责。」
「因为那个孩子,虽然年幼,但拥有的意志力非常的坚强,唯有这样的折磨才能够真正夺走他所持有的力量。那个孩子明明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东西是甚麽啊,却秉持着直觉守护着、不肯退让。一旦交出去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就算是在那蜜糖似的哄骗之中,也察觉到这一点了吧,」辛罗君再次转移了延王主仆的焦点,讲述起往事。
「而当时我却被束缚住,只能够一边看着他的痛苦,一边找寻着解决、逃脱的办法。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好好的守护住。直到最後,明明是要保护的对象,却总是反过来被保护了,」如此说着的辛罗君在自己的心中交叠了影像。
那是主人的身影,以及主人所交托给自己的血亲一族的身影。
血脉的延续之中,也延伸了这样的骄傲吗?
「即使自己背负着痛苦,也要给周围的人带来幸福。这样的决心,决不是为了自己,因为世界上若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个,是没有甚麽值得去守护的。越毅他。。。」这麽自顾自说着的辛罗君,稍微停顿了下来,思量着接下来的话应该要怎麽说。
接着,辛罗君又说,「怨恨确实是很难消除的,又或者可说是无法消除的。然而,越毅不仅仅是憎恨着国家而已,或许更多的是憎恨着自己。比起国家,最讨厌的,最憎恨的,是对一切无能为力,只能不停感到後悔的自己。」
辛罗君提出疑问,却又自问自答着,「而所谓的拯救人心的力量究竟是甚麽呢?这一点就算是能够看透人心、看透时间的季咸君也无法说清楚吧。。。不过也正是因为季咸君虽然无法说清,却又无比的了解,才会打定主意让越毅回到雁国来的吧。」
(番外)在那之後(3.21)
「这是甚麽意思?」听着辛罗君的话语,尚隆再次提出疑问。「季咸君对这样的感觉很了解的意思是指他能够透视心与时间这件事情吗?」
这只是尚隆所感受到在辛罗君的话语之中的违和感,才会如此的询问。
「季咸君曾对两位说过吧,他在很多地方都和越毅的遭遇非常肖似,还有关於那曾经在虚海的那端所发生过的事情。。。」辛罗君提点着。
「确实有这麽回事,」六太回想起当时在金波宫季咸君所说的、关於在虚海那端所发生的过往,同时又在心中产生了不舒适感。
是啊,季咸君所形容的场面可真是太过於血腥了。。。。
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光想像就让人为之感到悲伤。
「因为自己的力量与能力所招致的祸患,一如越毅一样。。。。,」辛罗君说着,「方山是这麽形容的,虽然那麽顽固、固执、倔强,但实际上非常的天真烂漫,不管是和谁都能毫无隔阖的相处。。。」
「只是。。。,在来到虚海这端之後,却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麽的天真无邪了。。。再也听不见那个纯真的、宛若银铃般的笑声。。。」辛罗君所说的,不仅仅是同伴的心声,同时也是自己的心声。
「这是由於心一直都在黑暗之中的缘故。最後所遭遇到的事情、最後所做的事情。。。都让季咸君的心在比黑暗还要漆黑的地方徘徊。。。」辛罗君说着,「即便如此,却还是能够前进。。。只要能够找到前进的道路,就算在黑暗之中也不会迷失方向。。。这就是季咸君对於越毅的期望,也是越毅唯一的活路,所以才会让他回到雁国来。。。」
辛罗君看着延王主仆两人的神情严肃,「如果是两位,一定可以的。。。,至少我是这麽认为的。这也是我对两位的最後托付。。。」
感到受到莫大期待的尚隆也更加坚定自己坐在王座之上的决心,回应期许,一如以往,只是。。。「您说的最後是甚麽意思呢?」
「这之後,等在雁国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到时候定当奉还霞山辛罗君这个飞仙称号所拥有的一切。。。」辛罗君如此回应着尚隆的问题。
(番外)在那之後(3.22)
「和度卿君一样,您打算要奉还仙籍吗?」六太问。
「不应该说一样的,我就算离开雁国也对於雁国本身没有任何的妨害,除此之外,」辛罗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如同青衣一样,雁国对於我而言,也是一座牢笼,实际上这近千年的岁月之中,我没有离开过雁国一步。更甚者。。。,应该说连靖州都很少迈出,这可是一座超乎想像的牢笼啊。。。再说,我想到处去这个常世看看,最後应该会落居在黄海之中吧。」
「黄海吗?不过那里可是妖魔出没之地呢!这样好吗?」尚隆质疑着,企图挽留。
「人可是比起妖魔还要可怕的。。」辛罗君慨叹地说,「即便是夤夜也不得安歇,宁静的时光总是非常的短暂,奔逃的时间总是远远多於落居的时间,害怕畏惧的不是隐藏於深山林野之间的猛兽,更有甚者。。。是害怕那无止境的贪婪的人类,在那边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觉悟到再也没有比人更为可怕的妖魔了。。。」
辛罗君没有停歇,「至於我的安全,这麽说吧,如同您所知,我也是天生就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丧失记忆、就连力量也被封印,不过因为一开始就是负责保护的工作的。所以就算没有力量,对於人与兽或多、或少在本能上的应对大於普通的一般人,也可以说是大於会武艺的人。否则普通的一般人、普通的海客怎麽可能那麽轻易的协助枭王陛下,在没有刚氏或朱氏的协助下,在那时度过漫长的昇山之路呢?凭藉的是我的本能。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危的。」
「不过如果失去仙籍,那麽语言就无法相通了吧?这样可会很麻烦的。」六太说。
「这麽多年以来,我已经会阅读、书写这边的文字,再说。。。,即便语言能够相通也不一定能够互相了解,所以关於这点,也不需要烦恼的。」辛罗君安适的说着。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擅长於音律、声音的自己一开始就能够很快的掌握这边的语言,所以沟通之外并不成为问题。
而且,奉还了霞山辛罗君的仙籍,自己还有依附於主人身上的羁绊,使得自己能够听得懂这边的话语。
这或许也是为什麽自己能够在那麽短的时间之内就对於常世的语言能够充分掌握的另外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