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斯自认是个十分有自制力的人。
不论是学业、人际关系都能拿捏的恰到好处,甚至是感情这种随时会失控的东西都能好好掌握在手心。
也因此被熟识的人称作冷血。
直至那名少年出现。
他用着笨拙的方式一次次的窥探他的底限,无视那温和笑容下的距离、耐心的踩着随时会塌陷的薄冰走进他的世界。
从未被人击破的防线轻而易举的崩溃。
他一开始是抱着随便的心态对待少年,认为他的举止太过诡异才会多加关注。
他说他讨厌他。直白的话语多少让他诧异了点。
可他做出来的每个行为,都使他无法联想到「讨厌」这个词语。
上课时盯着他的灼热视线、与他说话时的明亮眼眸、时不时流露出的笑意,都不是能构上这个词语的动作。
还不如说喜欢还比较足以令人信服。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观察起少年的一举一动了。
他在还没遇见少年以前,对什麽人都是持着淡漠的态度对待,几乎没人能让他有激烈的情绪波动,即使是最为亲密的家人也一样,连对少年他也认为是这样的。
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某天,他刚上完别班的课回办公室时,从窗户前看见少年与另一名少女有说有笑的散步回来,刹那间方寸大乱,什麽都无法好好应对,混乱的脑袋里唯一能得出的结论是:他非常的不爽。
愤怒之余还有点哀伤,综合起来名为忌妒。
但想到这点,他冷笑。忌妒?他什麽时候有过这种东西了?更何况是因为一个常找他碴的学生?
於是当天留下来加强的黎雨写了快二十几张考卷才痛哭流涕的滚回家──到後来知道真相之前他坚持的认为那天是沈以斯便秘,这当然又是後话了。
他开始失控。
因少年的欣喜而欣喜、因少年的悲伤而悲伤,因少年望着他的信任眼神而沦陷。
想拥有他、想狠狠的占有他,不让任何人触碰。这些想法日复一日的在脑海里徘徊叫嚣,理智逐渐被感情侵蚀,心绪已经完全被少年左右。
最後他决定采取行动。
即使知道这对他及少年都会是十分不利的行为,一但败露就攸关着他们的未来,他还是决定行动了。
只因这份被沉重掩埋起来的情感。
然而在他尚未做好准备时,少年却因他不当的话语而躲避着他。
从那份不想他离开的强烈情绪里,他这才明白他对他有多重要。
他不能失去他,绝对。
在他的世界被他搅和得一团乱才想走,来不及了。
──因为他早已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