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霍成恩知道你在关外之後,非但不忌惮你沙相的身份,还持续重金悬赏,因此引来各方亡命之徒、赏金猎人混进邗城?」小渔村、寻芳阁、天荡山…御昂非难以想像小远是怎麽渡过那段日子的,从出了桃源仙境就一路杀过来!?。
「不单如此,他还以黑皇名义召告天下,谁能杀我,有志仕途者,加官晋爵,位列三品,快意江湖者,赐天下第一之美名。」这下莫说混黑的,混白的也追着他跑,幸好天荡山一役已经砍去不少各派高手,惜命的都算安分,会来的多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继起新秀。
「天啊…」御昂非偏着头苦恼思索,如果是碰上一个仇家,了结他即可,偏偏惹上的是把国家名器据以私用的奸人,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霍成恩想必不会善了。
「别烦,来一个挡一个就是,不过乌合之众而已。」澄远慰他宽心,不想害他又添白丝。
「他们武功远低於你固然不错,但你已非自由之身的司澄远,若是以前,你可以走、可以躲,可以让他们找不着你,现在不行,你是一国宰相,这里有事没完,你就必须待着不走,邗城来了五十多个煞星,你还是住这个院,办那个事,等於正大光明的暴露在敌人眼下,让人家有机会算计你,不说你还有自个儿的职责,像今天那样要护着底下的人,更容易给人落下把柄,太危险了。」
「…我会多注意的。」澄远也只能这麽说。昂非忧虑是正确的,他明知要杀他的人越来越多,每天还是不得不到官衙报到,还是不免到城西监工,就算派人去邗爷镇严格把守,可杀手混在难民里潜入,防不甚防。
「百密总有一疏,能对抗国家的,只有国家…」
「不行。」他坚决摇头。「帝国实力还不够,跟玄武决裂也无百分百的胜算,我不能因为个人关系让陛下做出不智抉择。」他想也不想的就否决,帝国财政匮乏、百废待举,正是起步阶段,不能在此时轻启战端。
「唉,你处处为帝国设想,怎麽都不为自己想想,为我想想,为律儿想想。」小远虽有些事放荡,但其实责任心很重,知劝不过他,御昂非也只好作罢。
「如果情势逼人,我觉得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我答应你我会向陛下提出辞呈,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受了伤,不过独自舔舐,如今有担心他的人在,不能无视於他们的心情。
「这是下下之策,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当初因为种种理由入朝为官,但你花费的心血都是货真价实的,为陛下效命、与长空共事、谋策划略,你都得心应手不是麽?既然如此,就不该轻言放弃。」光看书房里那满架子的计画就一目了然,每当帝国完成一项政策,满满的成就感让小远想到都可得意半天,足见他多麽醉心於这份使命。
「我知道,我会小心。既不要受伤,也不用辞职。」昂非知心,总是包容他的一切。澄远说不出感动,只能伸手紧抱着他。
「律儿呢?」承受他落在脸上密密麻麻的吻,司澄远分神想起小家伙。
「我让他在後院蹲马步,他这年龄也差不多可以学武了。」搂着心爱的人,一亲再亲,就是不能更进一步,这个懊恼啊…
「用老人家教你的那套法子,一天照三餐紮马?」噗哧一声发笑,律儿歹下死功夫了。按部就班熬十年,成年在即时刚好方有所成。
「没错,我小心眼,才不让律儿跟你学,要是他也同你一样,我肯定过不得好日子。」一个小远就够了,万一律儿也找个寒潭跳,他真的会少年白发!
「寒极功确实危险,我也不想教他,他还小,时间多,慢慢学无妨。」极阴寒的内功对男性阳体较有负面影响,修练过程也易走火入魔,小家伙还不成熟,还是别学的好。
「咳,小远…你那儿可有动静?」用药也逾一月,不知效用怎样。御昂非期待的问。
「…无声无息。」看他掩不住忧恼,自己也不好受。
「我再看看可好?」他翻遍了医书,始终毫无头绪。
轻叹,他撂开长袍。御昂非拉下里裤,再次仔细检查。他小心翼翼的揉着敏感部位,给予刺激,可惜仍是波澜不兴。
「别忙了,没用的,你就算灌我喝最淫邪的春药,它都没反应,已经废了。」不想他继续伤神,可那固执的男人仍是摇头,不愿放弃。
「你这儿是什麽时候开始沈寂的?」没有问题,他一再诊断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不知道,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时间无意义的,等我回过意识时,就已经如此了。」淫客根本不在乎妓人是否兴奋,泄慾即走,他是被一个喜性虐欲的大爷包下时,才知根本不能勃起,那人气坏了,鸨娘回头把自己狠狠的整治了一顿,可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当他说出寻芳阁三字时,御昂非就猜到大概,在桃源仙境初遇时小远极端厌恶、畏惧男人,憎恨龙阳之癖,避之唯恐不及,全都来自於那样的过去…他无力改变的过去。
「你讨厌我麽?」他想起一种可能。
「我怎麽可能讨厌你。」
「那…你想跟我云雨交欢麽?」御昂非直视他眼睛,缓慢的、一字一句的问出这个问题。
「………」回以沈默。
御昂非喟然,终於知道关键之所在,小远并不是废人,只是在性事方面,莫说厌恶,是根本没有慾望,既无情慾,怎会动情。
「若你要…我还是可以…」澄远死咬下唇,无意识绞着衣袍。
「别咬了,会淤的…」拇指释放他饱受凌虐的唇瓣,心疼的轻舔那有些红肿的温软,慰抚他不安的灵魂,那是怎样的修罗地狱,竟让小远如斯。
「昂非…」无措的想要更进步解释,却被那满是情意的动作逼得哽咽,司澄远环着他,额抵着额,忍住激动,他对昂非是真心的,是真的…可是…
「别哭,我都明白的…」揩去他睫毛上蓄积的泪水,如果心疼这种情绪可以量化的话,整个身体怕是都承受不住了。
「小远,我什麽都不做,让我顾怜你一番吧…」御昂非低语。
把人放倒在床,就如同他语气里的绵绵情意,轻柔的拂去多余的衣物,带茧的粗掌滑过爱人的眼眉、滑过秀美的雪颈,滑过白皙的胸肋,终究伴随着一个接一个悱恻缠绵的柔吻,他在疼他,疼他的身体,这副从来没有被好好疼过的身体。
那些混丈是怎麽对待他的,竟让恐惧深植在记忆里,让小远这般痛苦。
小心避开伤口,御昂非扣起澄远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青瞳一瞬也舍不得同爱人分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倾诉,蓝海倏地溢坠了一颗珍珠,落在澄远掌心,男人嘴角弯起深深的弦笑,轻吻手中颤抖的指节。
嘴唇嗡动,视线模糊了,掌中那滴烫热,是他收过最沈重的情感…却负载的心甘情愿…
「嘘,不准哭。」他说的有些霸气,但动作却温柔无比从指节吻到腕间的动脉、内肘、肩窝,顺着血液的流动回到了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的可爱心脏,御昂非将唇印在上面,感受那甜蜜的韵律。
「你也脱掉…」他也想触碰昂非的心脏,想毫无间隔的拥着昂非…
「你帮我。」环着澄远纤细的腰只,亲昵的赖在他怀里。
这麽浓烈的情感要怎麽表达!?光靠心灵、语言也表达不出万一,唯有深深相拥…卸去昂非的外袍,脱去中衣,壮硕结实的麦色胸膛总是提供着无言的依靠,澄远轻抚他心口,泛滥的情意全涌向他在那烙下的唇痕,再也收不回来──
翻身伏於他上,学着昂非刚刚做的,一一巡礼这副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身躯…每吻一处,才发觉自己已经陷得这麽深,对他深邃的轮廓,宽厚的膀臂、丝绒般紧实有致的肌胸…无一不眷…
「非…」瘖哑嗓音,唤着他名,热流窜遍全身,极其陌生的骚动隐隐升起…原来情到深处…极其自然的…就真只想把两人揉为一体,永不分离。
颤抖着拉开昂非裤头的系绳,不再是害怕畏惧的颤抖,而是迫不及待的颤抖,那过往尤恶不及的粗硬器官,此时却没了记忆中的狰狞,是他情人的一部份…
毫无预警的被拨撩出更潜彻的慾望,御昂非错愕的看着埋首在下腹的人头,才想推开他,却更惊喜的发现小远的那处──有反应了!?
不敢置信的撩起垂落的长发,御昂非看见小远吞吐自己灼炙的脸上,有着浓浓情慾…再也忍不住激动的一把抓起他,尽付一个几乎窒息的深吻。
「远──」他欣喜若狂,抱着人什麽话都说不出,只会痴痴喊着。
原本根本不需治疗,两情相悦,好事自然水到渠成。
「你坐好,让我服侍你第一次…算补偿你这些日的辛苦…」澄远红着脸拉开两人的距离,再度俯身在昂非腿间,羞怯娇媚的神态叫无情无欲的神仙也甘落凡尘。
温柔的看着小远动作有些生涩的为自己服务,御昂非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抚他头发,喉头不时溢出野兽般粗嘎的重喘,小远口中的温软湿热简直让他疯狂…男具因此越涨越大,塞着小远似乎有些难受。
「够了…」想要拉开他,那人却不听话,反而含着更深,眼睛柔媚的朝看自己,御昂非那能受得了他这一揪,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下腹痉挛,热液迸射而出───
「对、对不起,吐起来,快吐起来!」澄远骤不及防,被呛的咳声连连,御昂非手足慌忙的赶紧将大掌放他唇边,让他呕在自己手上。
实在想找地洞钻了,怎麽这麽没自制力,居然污辱了小远嘴巴,御昂非在心底把自己骂个臭头。
「你永远都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昂非。」
靠在他怀里,握住他忙乱的手,司澄远浅然一笑,如此又何妨,他不觉得讨厌,也没再呕出半点东西,这世上待自己最好的人就是叫御昂非的傻瓜,他的好已经超越一切可能的伤害,永远永远都不需要说抱歉了──
素手轻将床幔放下,掩去一室幽兰春意,此刻专属於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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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完了~散场散场~(摇铃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