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昂非楞上半天,还没消化刚才听见了什麽又是否听误,便被不耐烦的司澄远给推上床,不大不小的被褥一摊,勉强能将两人给盖住,司澄远熄了烛火侧身假寐,好一会儿後御昂非才回神,难以置信的偷瞥着身旁的小远。他…他与小远同床共枕呢。御昂非虽兴奋,可仍不敢放肆,又说同床,两人中间还是硬隔了一拳空隙,御昂非半个身子几乎是蹭在壁上的,哪敢真挨着小远。
莫约是太过亢奋了,御昂非根本不想睡,一双眼三步五时的瞄着小远後背,然後在心里傻笑上半天,那视线像拿羽毛在裸背上搔痒般,司澄远想装作不知道都难,搞得他也睡不着,本想斥责一番,可思及自己实在是对他不起,心又软了下去,只得找了话题开口道:「御昂非,一直想问你,记得咱初见时,你匆匆就离,对我毫无兴趣,为何第二次时硬是将我掳回竹屋?」他到现在为止,还是觉得御昂非对自己好的莫名其妙,毫无理由,方有此一问。
御昂非没想到司澄远还没睡,突然被这麽一问,有些惊讶,随即轻声说道:「…因为小远在我的眼里看见了海潮、夕阳和海鸥,还说我的眼睛很美。」御昂非眯起眼回忆当初那乍听这番话时的欣喜,那份悸动,就算经过二轮寒暑,依旧鲜明不褪。
「就因为这样?」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答案,司澄远挑挑眉,翻身同御昂非面对面,这男人就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对自己这般体贴温柔、无微不至?因为自己说了他眼睛像海一般?「对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小远是第一个说这诅咒之瞳美的人,还不闪不避,总是直勾勾的望着它。」御昂非痴痴恋着小远瞧着自己的模样,他曾以为一辈子都遇不上这样的人。
「蓝眼睛就蓝眼睛,什麽诅咒之瞳?」他蓝眸里倒映着自己的黑瞳,这片琉璃海什麽时候都很幽雅,添上一抹黑,倒显神秘起来,依旧让他联想到无亘无际的大海,只是在夜晚里更为深邃。「我父母眼珠都是黑的,生下的孩子竟是青瞳,不是诅咒是什麽。」因此他未满周岁便被交由师父带走,因为家里容不下他,世间人人惧怕,唯有在桃源仙境才有他安身之所。
是基因突变啦。司澄远很想这样回他,可是要真讲起来,他光要解释什麽是基因就让人头疼,还是罢了,只得说:「蓝眼睛算什麽诅咒,大海的彼岸还有绿眼睛、紫眼睛、红眼睛、琥珀眼睛的人种呢。」御昂非讲起自己的蓝眸,总不知不觉露出一丝悲哀,司澄远不爱看他那死样子,便这样安慰。
大海走至尽头便是无尽深渊,哪有什麽人可以存活。御昂非笑笑,只当是小远好心随口之词,他这时代的人自然不知地圆说,以为大地好比张桌子,超过桌缘即将万劫不复。司澄远见他表情,便知他不信,心下一闷,脱口就要说改日带他亲眼去瞧瞧,可明日就要不告而别的人有什麽资格这样说,便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两人对望,一时之间又是一阵静静无言,气氛顿时暧昧…
「…一生一个你,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他是认定就心眼死的人,不管别人怎麽想,他眼里、心里就只占司澄远一人了,当下两人靠的这般近,窗外清风微抚,御昂非禁不住缓缓道出款款深情,这份情意藏了二年,近来小远频频的亲近,他总算有勇气吐露出来。
御昂非神色如此真挚,司澄远吐不出半点羞辱之词来逃避过去,他颤抖的微垂下眼帘,遮去那份情深意切,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鼓涨的对御昂非呐喊:别对我这般好!我还不起!
「小远!?」御昂非不解的见司澄远突然直起身来,接着竟开始宽衣解带!不一会儿,那美人儿已经上身全裸。
「昂非,这副身子肮脏的不值一提,你若要,就取去尽兴一夜吧。」他心一横,连腰带也卸去,只存袍子松垮的挂着,只消轻轻一扯即如初生婴孩。他还不起感情,拿身子勉抵得了利息,如果做这深误痛绝之事的人是御昂非,他死忍着也要撑过一夜。
「我向你表白心意并非要索求什麽。」小远明明已经怕得微颤,为何还要这样?御昂非不解,却仍坚定的说道。他拿被褥给小远裹上,掩去那让他心猿意马的雪肤。「还有…你的身子很美,一点也不肮脏。」他柔着眼轻轻说毕,便要下床去冲冷水。御昂非正值年轻力壮,虽学了静心的功夫让他性子沈稳不少,但面对心上人的美体,怎可能不心动,要不是他真心喜爱小远,早就饿虎扑羊了。
御昂非才甫起身,又被拉了回去,司澄远翻身轻将他制在床上,低声说道:「…你不抱我,好歹让我助你泄去…」他紧咬着下唇,素手巍颤颤潜入被底,找着御昂非那处凸起,隔着裤头缓缓轻揉慢捻,他在寻芳阁本已受够这龌龊事,换做是别人,不一掌将其挫骨扬灰,也必让他生不如死,可现下却心甘情愿这麽做,实乃真受御昂非感动,且心中有愧所致。
话说御昂非根本还来不及拒绝,便被握住要害抚慰了起来,这下要推拒也没力量了,只由得小远玩弄,那处掩在被下不见,可小远忍着不适为他疏导的神情可看的真真切切,御昂非心头上一个激动,没多久即泄了出来。他红着脸连忙拿卷巾拭去小远手上沾染的秽液,又换条被单,自个儿清理乾净了,才又上床。一上床,小远就主动轻轻的倚进自己怀里,御昂非小心翼翼伸手去环抱着,小远没有拒绝,他又一阵欣喜若狂,只觉得今晚受得惊喜太多,整个人飘飘然幸福极了。
他怎麽也没想到怀里的人儿,翌日便如同露水一般遇到朝阳就蒸发了,消失不见、来去无踪,他焦急得鞋也没穿,满山遍野的寻找却一无所获…仙子登天还留下羽衣,他的小远走了,却连只字片语也不愿留下…
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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