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仙人抓走司澄远後,铁邑等人再待在那也没意思,匆匆告辞村长就回去,御昂非原在屋後吹萧,听见骚动声连忙赶来,可连桃源仙人的背影都没瞧见,他找人不着,只好到源仙居候着,在心里拚命安慰自己师父应不致於对小远动粗,才稍稍稳着不安。三人各有盘算,但见司澄远与桃源仙人自远处说说笑笑的出现时,可真都呆了。
「在源仙居吃个便饭再走吧,老夫有几坛陈年老酒,很够劲的。」桃源仙人热切的邀请,话匣子打开後发现远小子太合他脾胃了,他似乎总有挖不完的新奇思想,每样都让他惊叹不已,让人巴不得跟他一直聊下去。「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不沾酒,薄茶即可。」司澄远淡淡说道。就这样五人在源仙居用晚餐,席间只有老人家与澄远说话,铁邑方楚是楞的不知该说什麽是好,御昂非也只是默默的陪着夹菜。饭後,老人家又兴致高昂的与司澄远辟室谈天,直至月明星稀才不甘不愿的放人。
司澄远同御昂非回到了竹屋,今日也实在累,司澄远和衣上床就睡去,御昂非本来就非嘴碎之人,大半时候从不主动探询小远没跟他说的事,他整顿一下买来的东西,轻手轻脚的给小远掖好被角,几张凳子并一并,躺着也就休息了。
不知是犯了哪煞,隔日,一向身强体健的御昂非竟染上风寒,且来势汹汹,除倦怠、发烧、晕眩外,尤其咳得厉害。那司澄远清晨醒来,没闻到早食的香气,心下正觉得奇怪,甫翻身就发现御昂非跌躺在地上喘气,满脸烧红,汗透重衣,他赶紧把御昂非抬上床,请老人家过来瞧瞧,证实是风寒没错,老人家留了几帖方子,便又给赶了出去。司澄远衣不解带的照料了两日,他病况才见好转,现已可以自行坐起。
「不好意思…咳…小远…给你添麻烦了…」御昂非还稍嫌虚弱,他自小要不就没病没痛,可一旦染病,就算是小小风寒也比一般人厉害许多,小远一人照料他,怕是忙坏了。「不要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做。」司澄远没说出口的是他即将离开,这两年实在欠御昂非太多,临走前做这点事,虽还不起他给的情份,但多少寥慰一下自己内心的愧疚,出桃源仙境後,他不想再有情了。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见御昂非一阵咳了又一阵,想必喉咙还痛痒的紧,这样能好好进食吗?司澄远想了想,便从厨房拿了些东西,坐在床边,开始磨起萝卜。他将白萝卜磨成泥,再掺入点蜂蜜搅拌均匀。「试试这个,若磨得太粗要提醒我。」司澄远将碗递了过去,附上汤匙。
「咳…嗯…」小远亲手做的耶…御昂非几乎是怀着感动的心情接过碗,疲倦的脸上还露出让司澄远刺眼的满足笑容,小心翼翼的一口啜着一口。蜂蜜是润喉圣品,加上萝卜泥,很轻易的就滑入食道,一点不刺激发炎的喉头,御昂非披着袍子坐在床上慢慢的吃,一边偷偷拿眼瞧着小远,他在床边认真的继续磨着萝卜泥,白玉般无暇的侧脸怎麽看都让人怦然心动,御昂非无法克制的幻想小远已经答应作他的妻子,两人互许一生,誓言相扶到老,平日他将小远伺候的无微不至,现下他病倒塌上,小远也担心的守在身旁,为自己亲侍汤药…
「这条是老辣萝卜吗?你怎脸红成这样?」司澄远抬头就见御昂非脸快埋到碗里,连耳根都泛红去了,不禁皱起眉来,迟疑的咬了一口手边的萝卜。「不辣啊,还是你又烧了?」他哪里知道御昂非在遐想什麽,还困惑的探了探他额际。「好像有点烧,你躺下多休息一回儿吧。」语毕,又去煎药。
御昂非待他走出屋外,在敢小小声的闷在被里试说道:「亲亲娘子,为夫没事的…」才念完,便觉得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烫热,实在不好意思,可心口上又档不住阵阵甜蜜兴奋,真恨不得这话此刻就能光明正大的对小远深情低诉。御昂非这一血气上冲,又多拖了二天才完全康复,其中当然还是司澄远寸步不离的照料他。
康复後的第一个晚上,两人稍起了争执。「你大病初愈,还是去睡床上吧,免得再度复发。」竹屋没有多余的房间,厨房之外,就是一张床,床前是吃饭的桌椅,司澄远在时,床都他用,他不在的日子,便还御昂非睡,可这一阵子两人都在,御昂非多是躺外头的大树上,天冷时,才用椅子并一并在室内凑合着睡。
「我真已经好了,没关系的,你就睡回床上去吧,明日我再编张吊床,这样谁都不会受凉,如此可好?」这地方实在不大,若是做竹制的新床除了挨着旧床放也没其他的空间好摆,可那几乎等於拼成一张大床,他没胆妄想小远肯与他同床共枕,还是做吊床好了,难得他已得小远信任可共寝一室,他可不想坏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要两张床做什麽,他都要走了。司澄远看御昂非眉飞色舞的说着吊床的位置,实在不忍驳他面子,当下心里已有决意,便轻声说道:「床的事以後再说吧。我乏了,今晚谁都别推让了,一块睡床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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