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第21章
「嗯…」洗好澡,忍舒服的躺上床,虽然对那件事还有些无法释怀,但因为耀司的关系已经感觉不那麽糟糕了,藉由时间,也许可以慢慢面对。
「忍,头发不擦乾就睡会头痛喔。」耀司失笑的看着那个男人对自己耍孩子气,任性的把头埋到床单里蹭来蹭去,弄得床榻一块一块湿答答的。
从忍坦白的那天起,耀司明显发现一件事,一件让他心情愉快的事,就是------他的忍在害羞,他的忍在害羞耶!虽然表面上整天还是常常习惯性的扳着一张酷脸,但只要自己的视线放在忍身上胶着过三秒以上,忍就会一幅好生不自在的样子,总是指使自己去做东做西来支开视线。
「没关系。」把头窝藏在一团的黑色丝被中,忍闷闷的回答。
只要一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的那样惨兮兮,就想挖着地洞把自己的藏起来,啊?你问那天不是只有忍和耀司二人而已吗?哪来的大庭广众?这样想就没有用大脑了啦!想想,忍这麽失魂落魄,这麽憔悴,这麽需要有人给他关怀,那群可恶的东邦小子怎麽能让这麽容易受伤的小忍忍独处呢!
当然是大剌剌的在自家庭院装上360度全方位视角的隐藏摄影机来进行”一人一双眼,关爱小忍忍”活动嘛!所以,这厢忍和耀司在外一个心痛、一个怜惜时,那几个坏小子就在那厢里头大吃零食观赏最新、最实况、最感人肺腑的爱情文艺片罗!(主角:小司司和小忍忍,导演:向以农,技术指导:安凯臣,幕後策划者:展令扬,另外还有现场观众三名)
最後还很够意思的剪辑成片,还配上的让人猛掉眼泪的背景抒情音乐及特效合成随风飞洒的玫瑰花瓣,够浪漫吧!------足足让忍不好意思了N久。
「不能没关系,我不想看你痛……哈哈哈哈!!!」把被刷一声掀开,耀司突然一阵狂笑,原因呢………就是忍蹭的乱七八糟的爆炸头!
头发一撮一撮的往不同方向翘起,这个样子的忍显的好像格外年轻,一点都不像三十几的男人,不过,还是一样性格就是了,呵呵。
「有什麽好笑的。」从衣柜上的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忍虽然第一时间也觉得蛮好笑的,不过耀司有必要笑得那麽夸张吗,哼。
「别生闷气,我只是又发现你的另一面,很高兴而已。」这可是真心话,过去十几年作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在这短短几个月,以让他简直不敢相信的速度发展至今,忍不再对他冷淡,忍直视着自己,忍爱着自己,忍在自己面前能卸除心房…这些都耀司幸福的整个人从头到脚甜滋滋,只是…
轻轻的翻过忍,耀司二膝跪在忍的腰侧,二手称起身体,专注的俯视着忍。
「耀司?」察觉耀司突如其来的举动,忍看向耀司,却在视线相交不到三秒,再度撇过脸去。
…没错,忍排拒跟自己有鱼水之欢,正确的来说其实也不算排拒,只是忍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那种可能会激情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这种情形已经差不多要一个月了,自己也忍耐到极限了…
「忍…今晚我想要。」柔柔的啃食着忍美味的颈子,声音低哑而充满情慾,耀司向忍求欢。
「别这样,我累了,早点睡好不好。」忍自己都觉得这话讲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整天都待在家里让耀司忙得团团转来服侍自己,会累的话也太娇贵了吧。
「今晚我不会让你再逃避了,忍。」耀司摇摇头。「我知道你害怕想起那恶心的感觉,我知道你害怕我们在做爱的时候你会受不了而拒绝我,我知道你害怕自己会伤害我,但是忍…请看着我…我想要你,我想和你做爱,我想用身体感觉你…请至少试一下,不行的话,以後慢慢来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到死都会在一起的,好吗?」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亲密的交融着,耀司温柔的抚摸缓和了忍的心情,全身也放松了下来。
忍似乎已经默示同意,毫无防备的信任着自己,耀司更加意乱情迷,飞快的扯去二人的浴袍,露出二具相叠的结实躯体。
「耀司…」到现在为止没有忍想像的糟,耀司温暖的身体怎麽也联想不到那天杀的死侏儒男,热热暖暖的体温,只有给忍眷恋和激情的感觉…
耀司高兴的看忍似乎已脱离那阴霾,开始主动的用手沾上润滑油搓揉着自己的阳具,还一边交换着浓烈的舌吻。
「好了…够滑了…忍…」这暗示是沙哑而暧昧的,忍意会的松手翻过身去,感觉那粗大的硬长在自己股间蹭几下,就要准备进来自己身体里了。
「忍,我要进去了…」为了舒缓忍接受的不适,耀司每回在这时都会适时给予忍的灼热温柔的爱抚来分散注意力,但这次…
「恶…别碰!」性器被掌握住的感觉太真实,真实的让忍一时陷入不堪的回忆,想也不想的扯开耀司的手,猛地粗鲁的擦搓着自己的私处,想要抹去那不舒服的感觉。
「忍!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该死!问题果然还是出在那混蛋身上!耀司连忙阻止忍正残虐自己的手。
「……」愣住了,因为自己的举动,原以为这一切可以进行得很好的,他们可以进行一场美满而愉快的欢爱,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搞砸了…还在耀司面前伤害自己…忍低落的闭起眼睛,难道他真的跳脱不了?
「啊!!!」沈默只有一回儿,那麽一回儿,忍突然整个人弹了起来,却被不容置啄的手给压回去。往下看去,耀司正吞没、舔舐着自己的下体,很专注、很投入,像是用全副心神让忍感觉他的存在一般。
「别拒绝我,忍,相信我…让我触碰你身上的任何部位,请别拒绝我…」抬起脸,耀司轻轻的吻了忍的额头,压制忍的手慢慢的松放了力道…眼神交缠着…凝望着…耀司再慢慢低下头去,含舔住忍的私密……忍紧握的手跟被单绞死在一起,最後他没有推开耀司。
『别想起那感觉!这是耀司,不是别人!一点也不恶心!不要想太多!是耀司!是耀司!碰触我的是耀司!这温暖舒服的感觉是耀司给的!不是别人!』忍紧闭回双眼,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
「呵呵,忍,你怎麽这麽可爱,每一次、每一次看到你另一面,都只让我更爱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不管哪一个部位,都是…」忍只觉得耀司的双臂缠绕住了自己的脖子,一串绵密的亲吻啄在自己脸上,下半身随即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感触。
「耀司!」瞪大了眼,忍没想到耀司会这样做…
「忍,你…还挺大的嘛…真…痛耶…」太阳穴旁浮出一粒粒的冷汗,耀司深刻的体认到以往他性急的时候,忍为什麽都疼的把脸皱成一团,这真的…还不好受啊…
「笨蛋!你干嘛这麽冲动阿!」忍赶紧把耀司稍稍往上提,并在交合处倒上大量的润滑油,耀司疼痛的样子让忍只想的怎样让他轻松一点,压根没空乱想些其他的事。
「我要拥有忍嘛,不管哪里都要,这里…也是我的。」恶作剧的收缩轻绞了一下括约肌,耀司邪恶的让忍一阵呻吟。
「…荷…耀你…」眼球充血红热,忍分不清楚这是感动还是因为激情…
「忍,感觉怎麽样?可不要说恶心喔。」捧着忍的脸,耀司轻轻的笑了,他想…忍应该会没事了。
「…很舒服,感觉很舒服,我在你的里面怎麽会觉得不舒服呢!」忍也笑开了怀,这男人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又有什麽好放不开的呢!
「你觉得很舒服了,那我呢?」雨过天青了,难得这麽来一次,那当然要尽情享受罗!耀司执起忍的双手包裹着自己的灼热,意示着忍偶而也在床上服侍他一下咩。
「…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露出跟耀司色心大发时相似的邪恶笑容,忍一翻身,换做把耀司压在身下。
「你腰力行不行呐,要是没力的话可就要换回来喔,呵呵。」配合的调整好最佳位置,耀司还轻松的调侃着忍。
「哼,敢小看我。」像是惩罚般,忍突然无预警的用力顶了耀司一下。
「…嗯啊…」收回前言…看来忍的腰力…不,是蛮力,搞不好比自己还厉害。
「耀司,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这种互属的感觉真好…彼此占有着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了…
据说,隔天嚐到苦果的宫崎耀司,终其一生,没让伊藤忍有第二次压在他身上的机会…
<待续>
海天一色第22章
「嗯…几点啦…」揉揉惺忪的眼,忍眯着眼伸手在床头摸索闹钟,被单因为伸展的动作而滑下了一些,露出伤痕斑驳的背。
「管那些作什麽,忍…」黏在後边的新兴趴忍族耀司,拉回忍摸索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亲吻着忍的脸颊、後颈,以及只嘴可及任何部位。
「耀司…你还要不够啊…」感觉那整晚嵌在自己身体的粗热又蠢蠢欲动,迷蒙的忍没好气的推着耀司的脸。
「当然,要一辈子都不够。」轻轻的抽动才休息一回儿马上精力旺盛的硬实,耀司勤奋的继续在忍背上种又红又大粒的草莓。
自从解禁了之後,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彻夜跟忍滚被单,他简直吃忍吃到上瘾了,现在一晚不做,耀司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睡也睡不安稳。
「只能再一次喔…啊…我答应…令扬今天…嗯…会跟他一起吃…荷嗯…午餐的…」被耀司越来越强而有力的动作给挑起了火热的情慾,忍还是勉强维持理智,他已经爽了令扬的约第十八次了,今天一定要顺利吃到午餐…嗯啊…嗯…
「好好好,再一次就好…嗯…」很长很久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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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下来了下来了!!!」以农高兴的大声呼喊。
「第十九次爽约,赌赢的是令扬、以农和希瑞,输的是凯臣和君凡,请输家支付赌金。」永远的庄家南宫烈迅速的宣布结果。
「真是跌破眼镜…」安凯臣第十九次的叹息,当然旁边还有跟他一起十九连败的战友雷君凡。
「呜呜呜~~小忍忍居然第十九次爽可爱小扬扬的午餐之约,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小忍忍一定是不爱人家了~~呜呜呜呜~~人家好可怜喔~~」令扬满嘴塞满食物还在惊天动地的假哭,食物残渣没卫生的到处乱喷。
「最好是这样喔。」希瑞摊开餐巾档去飞渣攻击,这个十九连胜的人假哭会不会太不知羞耻了!?
「对不起令扬,我不是故意的。」对这招永远无法免疫的忍连忙上前好生安慰,还怨恨的偷踩了一下耀司的脚。
「呵呵。」笑得春风得意的宫崎耀司一点都不痛不痒,每晚都把忍拆解入腹的幸福事实让他天天走路都飘飘然。
「今天不错啦,还有下来吃晚餐,前一阵子根本都不见人影。」希瑞感触良多,因为那一阵子他常常在三更半夜被挖起来煮东西,後来学乖了,为了和亲亲老婆的甜蜜时间不被打扰,他每天都会作一些微波後就可以吃的食物冰在冰箱里,给尽情纵欲的二人一点方便。
这晚餐时间是甜蜜的,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爱心在头顶上转来转去,忍虽然因为令扬哇哇叫的要吃那吃这而忙碌不已,但始终分神注意耀司,在一一满足令扬要求的同时,耀司盘前的食物也越堆越高,当然自己嘴里也没闲着,一口一口接的也都是耀司递过来的食物。
『叮咚,叮咚。』
「这种时候会有谁啊。」南宫烈嘀咕嘀咕的去开门,哪有人这样的,猜赢後才公布是要赢的人开门,摆明针对自己嘛!
「!!!」门开。
「……各位,有客人来了。」不速之客…
「父亲!还有伊藤伯伯!」耀司惊讶的倏地起身,不敢置信。
「假冒的事我们在日本已经听说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为什麽不赶快回来,还不接电话!耀司,你是怎麽搞的!」宫崎政一严厉的斥责。
「电话?」哪有什麽电话?
「喔呵呵呵呵,因为小司司和小忍忍房里忙,所以可爱的小扬扬就好心的代接罗,因为小司司说不准任何事来打扰你们,所以好心的人家就挂了…嗯…大概几百通日本越洋电话吧,喔呵呵呵呵。」令扬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其实他还以捉弄电话那头的人为乐。
「…你那是什麽样子,简直丢尽伊藤家的脸,跟我回去。」直至刚刚都未开口的伊藤龙之介终於讲了第一句话,不过不是什麽好话,长年在黑道打滚的老眼冷酷的盯着还穿着可爱蜡笔小新睡衣的忍,他狠狠的、蛮横的、命令。
原本的舒缓愉快的气氛不见了,微微的笑容也消失了,寒霜再度罩上忍的脸,憎恨再度蒙上忍的心,那些痛苦的过去如潮水般再度涌来。
「小忍忍,要抱抱。」令扬不由分说的窝进忍的怀里,如八爪章鱼的黏住他,一方面给忍一点安慰,另一方面也是牵制住忍想要离开的冲动。
「孽子!二个男人这样成何体统!」愤怒的伊藤龙之介习惯性的举起手杖想要杖打忍,但在好几双眼不赞同的凌厉视线下,作罢的放下,在别人的地盘上耍他黑道霸主的派头占不到任何便宜,这点他很清楚。
「耀司,之前事就不追究了,双龙还要你俩继承,就当放了场假,总该回来吧。」知道龙之介对忍来硬的绝对是行不通的,宫崎政一对儿子动之以情,这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明白自己的渴望,应该不会叫他失望的。
「这…」没错,还有双龙会及帝国财阀的问题,日子过得太幸福了以致於他完全忘记了这些事,原本他跟假伊藤忍来纽约除了见展令扬之外,还有一些重要的商业及军火交易,如今…
「我不会回去的,绝、对、不、会,臭老头给我听好,我根本无意继承你的事业,早点死心吧!」轻轻拉开令扬,忍站了起来,决心要斩断这一切。
「忍!」耀司看着忍脸上前所未有的坚决,心情十分复杂。
「我不知道耀司是否要回去,但我绝对不会回去掌管帝国财阀的!臭老头你不满意可以派人压我回去,前提是要派有本事的人来,还有不介意回去日本是一具屍体。」当面撂下狠话,忍头也不回的上楼,不顾背後震怒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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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轻轻敲门,耀司步伐小声的进入昏暗的寝室,坐上床沿,抚摸着忍柔软的长发。
漆黑中有一双晶盈的眼眸,就像夜里的星光,点点闪亮。忍并没有睡,他只是躺在床上,什麽也没做。
「忍,你真的不愿意继承帝国财阀?就算伊藤伯伯不再干预你的任何事?」在默许同意下,耀司爬上床,把忍抱在怀里。
「嗯,就算没有他,就算那不是帝国财阀,就算那跟伊藤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要。」忍摇摇头。从窗外透进的月光,耀司可以微微窥视到忍嘴边的小小微笑。
「嗯,这样啊。」表示了解的蹭蹭忍的脸颊,耀司也只是平静的回了这麽句话。
「…对不起…耀司,我没有意思让你为难的。」忍知道耀司一直认定自己是他的白龙,一直想要当自己唯一的黑龙,二人一起将双龙会及帝国财阀扩展至全世界,如今因为…而变的不可实现了。
「傻瓜忍,你在说什麽啊,我才是呢,我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而为难。」吃吃笑的将忍担心的手指含在嘴里细细啃咬,这头高傲不驯的黑豹本来就只适合自由自在的生活,是自己私心了,才当了共犯,跟着父亲及伊藤伯伯一起把忍困在巨大的牢笼里。
「耀司…」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点从以前到现在都不会改变,让你做我的白龙或当上你的黑龙只是一种手段,让你爱上我才是我唯一的愿望…」与深情款款的话语不符,耀司正以极其色狼的专业手法把忍还穿不到三小时的睡衣给扒下,着迷的搓揉着忍弹性满分的胸膛。
「又想要了?」听见耀司这麽说,终於放下心中大石,忍不再烦恼的抛开一切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阻碍,自动自发的就定位,笑呵呵的也搓揉回去。
「嗯,想要,忍是我最好吃的情人。」揪揪揪的不停亲吻全送给了忍的俊脸,耀司永远都不会後悔刚刚对父亲承诺的决定。
不管多麽困难,他会竭尽心力保护忍的愿望,因为他是宫崎耀司,最爱忍的男人。
<待续>
海天一色第23章
天空是一层蒙蒙的漆黑,深深的黑漩里还带点蓝光,大地寂静无声,只有噗噗而来的海风,气温是寒冷的,也许只有摄氏二、三度更或者其实已降到零下,刺骨的冷让忍的脑袋异常清醒,这个情景跟六年前在帝国大厦顶楼有些雷同,只是心境上差异太多。
「呼…」忍坐在帐棚的火堆前面,即使已用毛毡裹紧身体也不免频频颤抖,他的体温一向比平常人低,这种时候也就更难以承受。
今天刚好迈进作为摄影师正式出道来的第五年,这五年…应该说是改变很多吗?他背着相机全球各地跑,有时大都会、有时乡野小镇、有时深山、有时丛林、有时大海、有时沙漠、有时冰原…他涉足了每一个世界每一处角落,捕捉了每一个绝美的瞬间…
但…还没找到答案。
剥落发间凝结的霜,忍站起身来,决定近四处走走,也许能帮助他做一些脑力运动。
这里是北欧最顶端的一处海角,现在时间是凌晨时分,海岸边空无一人,也许有其他动物在此,但所有声音都被强袭的海风给掩盖,一切只有呼呼…呼呼的劲风声…
耀司不在。
他回去接管双龙会和帝国财阀了,这是耀司和那二个臭老头的约定,只要耀司能同时兼顾这二种事业,臭老头就不能干涉自己的任何行为,简单来说,就是耀司他把自己卖身给伊藤家和宫崎家,只为了自己的自由。
那个混蛋。
居然私下擅自做这种事…可…却无法气他太久…我们都清楚,双龙已经成为一种甩之不去的包袱,只要我们心里还有可称之为责任感的部分,它就永远跟随…
我是憎恨伊藤龙之介的,那个包袱可以手一挥的就丢弃,可是耀司却不能,因为宫崎政一对耀司来说,其实不失为一个好父亲,身为一个父亲的期待、寄望全都放在耀司身上,从很小很小开始…
更何况,如果耀司真的跟自己”私奔”了,不论伊藤龙之介或宫崎政一都不会善罢干休的,『宁可毁之、不可放之』至少伊藤龙之介就是这种人。我即使说了一百个理由,结果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耀司现在每年都在为了达成那二个奸险老头的要求而没日没夜的在拓展黑白二道的势力。
算算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六十三天没见面了,上次见面是圣诞节,耀司在半夜里摸黑上床当色狼,坚持要把身体当作圣诞礼物送给自己,当然结果是被通宵吃的乾乾净净,隔天中午醒来时,桌上留了丰盛营养的早餐,那个男人又忙着赶下一摊行程。
唉…不忍看耀司忙成这个样子,也曾经说要帮他分摊点工作,可是全被回绝了,耀司坚持自己只要做喜欢做的事就可以了,还说若自己回头帮他忙,那当初答应条件的他岂不是显的很笨蛋?反正总之,耀司就是不许自己插手双龙会或是帝国财阀的事情就是了。
他怎麽会爱上这麽蠢的男人?
唉…真是一夜失足成千古恨,一切都从那一晚开始,就是因为令扬结婚而受到打击的那晚,耀司说要抱我,要证明他爱我,不知道应该说是耀司趁虚而入的技巧太高超、气氛太好,还是说那夜的温暖太难以忘怀,居然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偷走了!?见鬼了!?
早知道做一晚就可以让你爱上我,早在认识你的第一年就把你压上床了。
瞧瞧,臭耀司居然这麽嚣张的口出狂言!初识第一年?二个五、六岁小鬼,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把人压上床,真是的。
不过,我很幸福。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很庆幸那时没有拒绝耀司的拥抱,否则也许…我们的心还是一样会错肩而过,终其一生没有交集…有一个人在心里的感觉真奇妙,时常一激动起来就紧抓着胸口,好像在寻求另一半的支持。
嗯…年纪大了。
俗话说男人四十才开始,而自己分明还在三十好几的白金岁月,可心境上却有一种成熟的感觉,不同於当初痴恋令扬的悸动,而是更深刻、沈潜的爱意,像酒一样,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酝酿,而现今终於成为温醇的杜康,让人回味无穷,萦绕在灵魂里面…
「………」
可是越来越不喜欢讲话,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去摄影,有时在渺无人烟的山谷或丛林里一待就是六七个月,那几乎就是半年都没有开口说话,所有言语都化作脑中的思索、眼神的意涵以及身体的举动,动物们懂,没想到耀司也懂,难不成耀司其实是红毛猩猩一族!?
话题扯远了。
北欧这一趟拍摄的标的不是什麽一般的动物、风景照,而是为了追寻他心中影像的极致------那张未完成品。不知道任何讯息,不知道地点在哪,世界这麽大,忍只能凭着猜测去实验、去试图跨越这道高墙,这也是为了完成他对柔水的承诺,他答应过的,他一定会超越他的老师。
想的事情太多,一个不留神,走的太靠近海线了,寒冷的潮水扑上忍的脚踝,刺痛刺麻的感觉几乎让忍以为脚掌已经不存在了,赶紧往回走,必须快点让它温暖起来,不然会冻伤的。
冰寒的脚掌踏在地上,一太用力就会痛,忍只能小心翼翼的轻轻移动,一步步回到帐棚前,才刚坐下来松了口气,马上就被人冷不防的紧紧抱个满怀。
「忍,跑到哪里去溜达啦,害我一时找不到人,好想你喔。」男人撒娇蹭着忍的颈窝,笑得傻呼呼。
今天怎麽有空来呢?我也很想你。
「脚很冷。」眼神传递着那样的讯息,但实际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不过对方可是准确无误的接受到。
「天呐,气温这麽低,你干嘛去海里泡脚啊!」名为保护爱忍的警报系统启动,耀司紧张的抬起忍的腿,脱掉湿答答的鞋,手掌下的冰冷让这个男人变成神经兮兮的保姆奶妈,想也不想的敞开大衣,把忍的脚揣在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
你穿的是名牌西装和大衣耶。
忍可比什麽名牌贵重多了。
喔,那我值多少啊?
无价,你是无价的,我的爱。
肉麻兼恶心…
「可是你就是喜欢,不是吗,呵呵。」脚掌回温的速度让耀司十分满意,拿来保暖的毛袜套上後,耀司再度把忍抱回怀里磨磨蹭蹭。
「胡渣刺。」话说这样说,但忍没有任何闪避行为。
「啊?喔,先前在澳洲连夜赶工忙几件案子,忘记清理了,忍讨厌?我现在就刮。」停下蹭忍的举动,耀司摸摸自己的下巴,哎呀,好像真的长了不少,粗粗刺刺的,刚刚没注意,现在一看,忍颈肩的皮肤也被磨的有点红红的。
「不用。」这样没关系。
忍微笑的轻轻摸上耀司的脸庞,这家伙八成好几天没睡觉的在拚命赶工作,只为了腾出一点时间来见他吧,不然这麽注重整洁的男人,怎麽会留下这麽多胡渣…
慢慢的、慢慢的…果然,二个人又黏在一起了,唇齿相接、气息交融,吻得不可开交。
「要…拍照…不准…做…」气呼呼的推开意图把自己剥光的耀司,忍还是挺有理智的。
「知道了啦。」耀司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帮忍把衣服的扣子扣回去,再用毛毡包好保温,没办法,忍对於工作也是很坚持的。
「都几年啦,还没找到吗?」明白忍的心愿就是将那张未成品给完成,耀司一直都是抱持支持态度的,就算忍为了磨练高超的技术而常常涉足一些超危险的场所,害的自己提心吊胆的,他也从来没有怨言。
因为,忍答应他了,绝不会再一个人偷偷消失,那怕要去的地方是天堂地狱。
「嗯,你给我快睡觉。」突然不容反抗的反手拉过耀司,压在自己怀里,忍从帐棚里拉出较为暖和的雪被,将两人密实的包紧。这混蛋近看才发现连黑眼圈都浮出来了,到底想把自己操劳到什麽地步啊。
「不要,我才看到你没多久,怎麽可以睡…不要…」不过被忍抱着好舒服喔…所有的疲惫都得到了适切的安慰…耀司坚持拒绝阖上眼睛,只是往忍怀里更温暖的地方蹭呀蹭的…
「不要撒娇,快睡,不然会半年找不到我喔。」指压着几个能放松肌肉的穴道,忍半威胁半哄着耀司,还把火架上刚刚温热的牛奶,趁耀司被自己低沈诱人的嗓音给催眠得昏昏欲睡时,通通喂进这个营养失调的麻烦情人嘴里。
「…嗯…忍…」眼皮不知不觉已经沈重的闭上,这一定是因为忍太温柔的关系…
「晚安,耀司。」我爱你…大概会一辈子吧。
东方,渐白。
据说隔年,艺术界发生一件前所未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张巨幅摄影海照以超过毕卡索、莫内等名画家作品的值段,被各国收藏家竞相出价,不过作者本人却不为所动,竟将此绝无仅有的作品无偿赠与给当时日本黑白通吃的权力者宫崎耀司,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不过任那些收购不成而恼羞成怒的收藏家再怎麽叫嚣批评,帝国财阀顶楼总裁室的墙壁上,还是稳稳的挂上了那幅令人赞叹不已的绝作。
色彩鲜明艳丽的黎明、潮汐与蓝空,青、橘、红互相交融成一体,隐隐约约还能窥见二个小小重叠的身影,交织成一幅宁静又热情的广阔。而在照片正下方的名牌上,清楚的标示出了那从一存在开始就不曾改变过的主题:
『海天一色』
这不是结束...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