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顿时房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我记得,而且很清楚。那一年,也是在盛夏,你回来找我,我也很清楚你跟她的关系。我以为你们已经恶劣到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以为我终於能再回到你的身边。所以我才安排了那一趟垦丁之旅,没想到,结局却是我很狼狈地逃离花莲。
想起来,都还害怕。
『你睡着了吗?』你见我没有回答,以为我睡着了。
「嗯哼,当然记得。」原本的睡意又消失不见。
『之後…..你还好吗?』你小心翼翼的问。我翻身背对你,「隔天我就去台中了,很狼狈地逃走,之後就决定休学重考了,然後就跟他在一起了。除了一刚开始很糟,之後就渐渐淡然了。」我淡淡地说着,平舖直述的像是与我无关一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当初你伤我这麽深,现在我还应该跟你继续纠缠吗?尽管我不爱男人,但至少跟他在一起我不会难过。可是……看到你,我却忍不住想要向你靠近,我知道我可能会再一次重伤,却依然挡不住这股吸引力。
你将我转过身,用双手紧紧将我圈在你的怀里,『对不起。』你闷闷地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为什麽!为什麽你对我总是那麽好?好到都让我无地自容。你知道吗,这次找你之前我挣扎了很久、很久,我很害怕我自己会再次伤害你,真的很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吗?不要怕你会伤害我,为什麽你总是想着你会伤害我呢?不要怕,好不好?可不可以?」我想要给你勇气,因为我舍不得看你无助、愧疚自责的样子。我可以自己吞下这几年来的苦,我却舍不得责怪你一分一毫,不然我会更加难受。
「柔柔乖,不要怕。」
『我真的很自责、很愧疚,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这麽伤害深爱我的你。我很想你,一直都很想,可是却不敢找你。你四月的时候传了一封简讯给我你记得吗?』
「我记得啊!那天晚上我很想你。所以我忍不住传了一封简讯给你,想告诉你我交了新男朋友,所以我们应该可以当朋友吧?因为你没回,我以为你可能没收到。」
『你都不知道,当我看见那封简讯时我心里很生气。』
「有甚麽好生气啊你!你可以交新女朋友我就不能交新男朋友嘛!」我没好气地说着顺便送你一个白眼。
『就是不爽!我就是认为你就是我的!我一直都相信着我们总有一天一定还会再一次在一起!』你任性地说。
我再一次翻你白眼,「我说你,你到底凭什麽这样认为啊!是我太宠你让你有这种错觉是嘛?」虽然嘴巴上这样说,其实我心里却很高兴你这样的自恋;若是没有你那样地认为,或许我们都不会再次相聚。
『嘻嘻,你就是只能这样宠我一个、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像只小狗在我胸前磨蹭,我习惯性地摸着你的头,「好~」对你,我从来都只有溺爱。
「我好累噢柔柔,我们赶快睡觉好不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非常快,连睡觉都是一种浪费,但浓浓睡意袭来,我真的撑不住了。
『好,我们睡觉吧!晚安。』你帮我调整在你怀里的位置,我枕着你的手臂,「我好久没有跟一个人抱着睡了。」『你跟他不是每天一起睡觉吗?』「自从你离开之後,我就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所以我从不让他抱着我睡。」
『嗯很乖,那我们赶快睡觉。』我调整了最舒适的位置,就像拼图找到了位置,那麽刚好、鱼回到大海,那麽悠然自得。
你亲吻我的额头,我顿时热泪盈眶。
有多久了?没有你温柔地亲吻我额头。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幕,终於实现了。
於是我说:「这样,我死也甘愿。」
『傻瓜!』你用你独特带有溺爱的语气对我说。
这一夜,我们抱着彼此深深睡着,我们心里都满足了。
隔天,我一早匆忙起来,你舍不得我那麽早离开,硬是把我留下要一起吃早餐。拗不过你的要求,我们一起去吃了简单的早餐,那也是一间充满回忆的早餐店。你离开之後,有很多地方、很多食物,我都不敢去也不敢吃,若是逼不得已必须要去那些地方或是吃那些食物,我的心还是会轻轻地颤抖,然後我会假装若无其事地快速走过或是吃完。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像我一样,一直被过去的所困扰?虽然说是困扰,但我还是很珍惜和你的那些过去,对我而言,那是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无可取代。
一个晚上的折腾太累,让我们各自回家之後沾到床就睡。彷佛我们又近了一点。
一天下午,我传了讯息给你。这几天我们每天都会见面,就像是要把过去缺失的都补回来一样,一点都不肯吃亏。可是,却还是怎麽样都不够。
现在又有一点小问题来临,其实自己蛮害怕的,就像小学生怕作弊被发现一样。
「我跟你说噢,过几天他会来花莲找我。」
『噢。』
「噢什麽噢!吃醋噢哈哈!」
『没有啊!哪有!』
「是嘛?那他来的那几天就不跟你连络了噢!」
『蛤~~~为什麽不行?』
「为什麽可以?我又不是你,犯通奸罪。哈哈哈哈!」
『你才重婚罪勒!』
「我目前只有他一个啊!」
『哼!我不想理你了!掰掰。』
「哈哈哈,爱生气欸!」
『你才小气叭拉鬼勒!』
『那他什麽时後来?』你闷闷地问。
「我开刀完。」
『你要开刀?!为什麽?开哪里?』你紧张地问我,瞬间把他要来的不愉快抛开。我在手机这头忍不住笑了,你还是一样可爱。但也让我想要小小整你一下。
「才不要告诉你!」
『你赶快说!是不是胃?』唉!你还记得啊!自从我高三那年与你分手之後,我的胃总是在过度思念你之後,就会开始绝食抗议,让我把吃下去的又吐出来。没想到你还记得,你真的很贴心。
「好啦好啦!是割汗腺啦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开心地大笑。
『那要我陪你嘛?』你关心地问,让我备感温馨。
「不用啦!只是我很怕留疤又怕痛。」我送给你一个委屈的贴图。
『不要怕,我会照顾你,好嘛!』
「好!」虽然不可能给你照顾,但是听到你这麽说我心里真的很感动。原来,面对於自己心所爱的人,只要她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打动我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