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巴拉蒂後,诺奇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什麽都没问,只是告诉克蕾儿以後就跟他住同一间房,因为他的房还有一张空的床。
现在,回到房里,诺奇要克蕾儿坐在房中他已放置好的木椅上,他伸手稍微拨了一下克蕾儿杂乱的短发,好像在想着要怎麽整治这头发。
房里一片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克蕾儿不知道诺奇要作什麽,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有心事。
「你的头发是谁剪的?」诺奇突然开口询问,让失神的克蕾儿吓了一跳。
「是……我。」克蕾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头发一定很可怕。
诺奇像是有点讶异於这个答案,微一扬眉,「为什麽要把头发弄成这样?你是女孩子不是吗?」
「这样比较方便啊,像是要抢东西吃或者逃跑的时候,才不会有头发在旁边碍事。」克蕾儿轻声的回答着,好像这是很理所当然会发生的情况。
抢东西吃?这个温和的小女孩会跟人抢东西?
「我不觉得你抢的过别人。」诺奇温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说的是野猫野狗,餐厅的垃圾桶旁都有很多野猫野狗,牠们可凶的,但是我也想活下去,所以就得要跟牠们抢食物。」克蕾儿认真的答着。
听完克蕾儿的回答却让诺奇觉得有一丝心疼。
诺奇拿起放置在一旁小桌子上的剪刀,「不说这些了,我帮你修剪一下,虽然我没有很厉害,但是应该可以让你看起来清爽些。」
语毕,诺奇开始动手帮克蕾儿修剪头发,他专注在手上的动作,没有说话,而克蕾儿则显得有些沉闷。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剪刀修剪所发出的声音,诺奇注意到克蕾儿的不对劲。
「克蕾儿,你有心事吗?」
克蕾儿不知道该不该问,欲言又止的模样全看在诺奇眼里。
「想问就问吧,你以後要在这生活,坦白的说出疑问没关系,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诺奇淡淡的笑着。
深吸一口气,克蕾儿稍稍平缓了自己紧张的情绪,「诺奇先生,香吉士先生他说……他……」抿了抿嘴唇,他对於这样的情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笨蛋对你说了什麽,让你这麽沉重?」依旧温和的口吻,诺奇耐心的等着克蕾儿回答。
克蕾儿微微的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子,小声的回答,「他说幸好我是男孩子。」
对於香吉士跟克蕾儿这样的状况让诺奇很想大笑。
诺奇把手中的剪刀放在桌上,绕着克蕾儿走了一圈,「好了,现在你看起来清爽多了。」他在克蕾儿面前蹲下,满意的审视自己修剪出来的成果,「香吉士只对女生温柔,不过,这次他似乎迟钝了点,别太在意他说的话,他没有恶意的,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只因为是你所以才会想让你留下来,懂吗?」
嗯……有点懂,又不太懂,诺奇先生是要我别在意吗?
克蕾儿点了点头,清澈的黑瞳直直的看向诺奇。
香吉士应该也是喜欢这双清澈的眼睛吧?直率、坦白、没有心机,「那……以後我叫你小蕾吧,这样其他人比较不会起疑,你也别叫我诺奇先生,太正式了,我不习惯。」
「诺奇先生,那我要怎麽称呼你才好呢?」克蕾儿偏着头,露出一脸疑惑。
「你几岁了?」
「15,再过一个多月要满16了。」
诺奇有些讶异,「你15了?看起来才12、3啊!」
克蕾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个孩子。
诺奇叹了口气,「应该是因为长时间营养失衡的关系吧,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闻言,克蕾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要能活下去就不苦,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活下去的。」黑瞳蒙上一层哀伤,他想起母亲被带走那天的情景。
诺奇站了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了,我比你大些,叫我诺奇就好,你就安心在这住下来吧,香吉士会去跟老板说你的事情,我要先去处理晚上的食材,你就在这休息,晚点香吉士会过来。」
交代完,诺奇就离开房间,克蕾儿怔怔的看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大海。
「那天,他们把你带走的时候,太阳也像这样火红。」克蕾儿喃喃的说着,黑瞳有着浓浓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