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缓缓掉下一滴泪，冰冷的滑过我的脸颊。
收不回的手，要怎麽放开？
我双手抵在他和我之间，没有勇气推开。
可是再怎麽难忘，也终究会结束的。
使劲全力推开了他，「够了！吴耀勳，你到底明不明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筱璇，我是真心爱你的。」他的眼神、他的话语，都是那样地真实，「是我走错了路，是我背叛了你，所以，让我用接下来的日子来弥补你，嗯？」
曾经我把我们的爱情当成此生最後一次的恋爱，把你当成这一生唯一会爱的人，把甜言蜜语当成是永恒的诺言。
对，永恒。
可是谁知道永恒多久、多长？又有谁知道永恒到底能不能信服？没有甚麽是会永垂不朽的，更何况是爱情。
甚麽都会变的，而人心就是最难掌握的，所以当心变了，爱也变质了，所以必须分手忍着泪难过。
而我天真的相信你会比我爱你更爱我。
只是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都过去了，直到认清爱情的虚假时，我才发觉我的爱在你眼里根本微不足道。谁能保证你现在说爱我，下一秒又要抛下我去牵起谁的手？」
耀勳摇了摇头，「我不会再错第二遍，因为我爱你。」
我也摇摇头，扯了扯嘴角，「那句『我爱你』，早在千百回中早已麻痹。我错了，错在相信了你所谓的爱，而伤，痛一遍就够了。」
「真的够了。」我说。
他紧紧抱住我，就像溺水一样紧抓住一块浮木。「我爱你，即使我的心曾经背叛过你，但现在我的心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容身之处了，因为那是我留给你的位置。」
多麽浪漫的话语，但是如今听来却像一把刀子轻轻划过我的心房。分手以来数个日子，这些日子我都熬过来了，为何你一句我爱你，又是动摇我的证明？
吴耀勳你不懂吗？如果那些甜言蜜语是致命伤，那我已经为你死了好几百遍。
你的诺言最终还是变成谎言，还是最伤人的回忆。
「不要再说爱我……」
我缓缓将他抱住我的双臂拉开，再轻轻放下，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关於爱，我们都没有资格。」
是啊，没资格。选择错一次就好了，我想我们都不用再挽回了。
「我没有这种天分，做不到包容下你所有罪过，原谅你所有错误……我没有这麽伟大。」我红着眼眶，「我为自己曾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的行为感到可耻。」
「……」
「你说你爱我，但我已经没办法相信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希望她会比我更爱你。」我哽咽，「离开就离开了，你为甚麽还要回来？干麽还要回来？」
他向前跨出一步，眼神透出担心和愧疚，我反射的向後退，我已经没有办法承受任何一点承诺，也没有办法再承载任何一滴眼泪了。
我拭去泪水，转身迈开步伐，却看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愣住，停下了脚步。
丁……丁慕凡？
只见她勾起一边的唇角，双手环胸的靠在墙壁上，冷淡地望着我。我错愕，嘴一张一合，我愕然的发现，我竟然害怕面对她。
或许是看我这愕然的表情，她笑意更深了，但是讽刺意味却十分浓厚。
我回头，见吴耀勳走掉才松了一口气。
丁慕凡挺起身，优雅的踏着高跟鞋往我这边走来。「嗨！又见面了，一个女孩子家……」她把视线望向我身後，又笑了，「怎麽在路上和男人拉拉扯扯？」
她看到了？
「关你甚麽事？」我冷冷道，正准备走掉，却在和她擦肩的瞬间，她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耳环敲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视线从前方遥远的尽头移到被丁慕凡抓住的手臂，「放开我。」
「真叛逆。」她把头发拨向耳後，「你叫程筱璇吗？」
闻言，我抬起头，她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
「别惊讶，我不是甚麽神经病去探查你的隐私，只不过听见小毅那样叫你我才猜的。」
「小姐，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她轻笑一声，「我叫丁慕凡，叫我慕凡就好了，何必这麽拘束？」
我心情纷乱，脑海回荡着的还是耀勳一字一句甜言蜜语，就像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那我又有甚麽力气去理会丁慕凡？
「嗯。」我顿了顿，「如果没事，我可以走了吧？」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露出甜甜地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可以吗？」
我抬头看了看丁慕凡，不禁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