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雪下的光景 — CHAPTER4

我把东西放教授桌上,转身面向走廊。

想着想着,却不知不觉心情变得欢快了起来。

原本的脚步也不再为了一天下来所累积的疲惫而不停拖延,反而雀跃了起来。

「我的大学生活有兴能和我最爱的人们一同度过」我真的是这麽想着的。

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教室门口,其实只再差转弯前的一个步伐,我就能进教室了。

但偏就差在那个时刻,原本安好的日子,竟一瞬起了变化。

我听见那明显压低音量的吵闹声:「你要这样到什麽时候?她不是你朋友吗?我没想到你会如此,你就不能再等一等?」「等?你说的好听,可我就是做不到。身为第三者,我没有忍耐的能力还真是对不起,你是想听我这麽说吗?」「不是,美珠我......」「知道吗?我不了的不是等待,而是你明明说过你爱我,我却得在她对我说你们之间多美好的时候,对她摆出一副心有灵犀的表情;还得再她跟我炫耀你们多恩爱的时候,刻意露出羡慕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每次她问起我为什麽没有男友的时候,我多想拆穿她,告诉她你不爱她了.......」话音未落,我就听见美珠的啜泣声。

我只是无声地站在门边,想方设法要如何替美珠好好教训那男人,事後我一定要告诉她,「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道理,告诉她不必这麽委屈当小三,告诉她.........告诉她......

我说,这男的声音怎麽这麽耳熟?

我冲出挡住我整个人的墙角,看见了那个男孩的背影,看见了那个女孩轻轻第依在男孩肩上,柔弱的双肩因哭泣而不停抽动着..........

「张境......」於是我的双唇背叛我。张境抽了抽受惊吓的肩膀,在还没能来的及转头看向我之时,便先放开了美珠,接着面向我:「州,你来了。」平静地、淡泊地,好似什麽也没发生过地....

「你在干吗?」「趁现在把话说清了吧!徐州,我对你.......」「不是问你。」

接着美珠的眼神带着疑惑地移向了我,很快地,她就明白我说什麽了。

「我不会道歉,因为没什麽好道歉的。」她把眼泪擦乾,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我。

我竟然什麽反应也做不出来,只是傻愣在原地,看着下一步发生。张境往前一步,望进我的眼睛,说:「我们分手。」这句话没有疑问,没有命令,是满满的恳求。

视线模糊了,我当下竟然只觉得我的鼻子很酸、喉咙很痛,还有鼻子被鼻涕塞住不能呼吸以外,竟然一丝其他想法都没有。

我记得我当时呆看前方,却不记得最後进入我眼帘的究竟是窗外透进的那棵树、还是树上的那一只灰头翁。

我听见敲击声沉闷的高跟鞋声,叩、叩、叩、叩、叩.......越来越大声。

巩美珠抱住我,好似慰问状地将她线条优美的下颚轻轻靠在我肩窝,对着我的脸颊,像呼气一般对着我的耳朵:「软弱。」

她最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向我和我们四年的友谊道别。

同时却也宣示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从来就不是我的。

然後眼泪。

然後背影。

然後我脚上那双美珠送我的红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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