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錯肩而過 — 11、小家族起義

「──事情就是这样。」

翌日清晨,里包恩把山本武等人找来连同泽田纲吉言简意赅说明了菖蒲夕空及菖蒲家族目前的状况,当说到菖蒲夕空曾受重伤躺入医院安养几个月的时候,所有人脸色腾地变了,以泽田纲吉为最,更甚的直接反射条件是拍案而起,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夕空前辈曾经受那麽严重的伤!?那为什麽她还……!」

回想起当时撞见温和淡雅的杏发少女被那名体格结实强壮的男子紧捉而面色发白无力抵抗的画面,泽田纲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生恐惧浑身发冷,不敢想像要是他慢一步去阻止的可能结果,脑海闪过少女虚弱不堪躺在血泊中等待血尽人亡的模样,仅仅一秒就立刻摇摇头丢开不吉利的念头。

「不行!绝对不能让夕空前辈陷入危险!!」

当泽田纲吉激动大喊渐渐恢复冷静,这才後知後觉地察觉在场所有人通通直盯着他瞧,而且越发诡异,看的他开始觉得尴尬不自在。

「有什麽不对吗?你、你们为什麽这麽看着我?」

山本武收回视线,一贯爽朗地哈哈大笑带过,「果然很有纲的风格呢!而且一碰到菖蒲桑的事,纲总是特别容易激动啊。」

「咳咳……那个、十代目……」狱寺隼人在一旁乾咳几声,不知是想起了什麽不该想的,脸颊竟然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故作镇定地为泽田纲吉补充说明:「刚刚里包恩桑说菖蒲的安危交给彭哥列保护,菖蒲家族则负责抵挡意图攻打他们的其他家族,这样他们就不必分神保护菖蒲而全心专注在攻守方面了。」

「放心吧!!那些家伙算什麽!!极限地看我一拳击飞他们!!」一如既往热血澎湃的笹川了平站起来在狭隘的房间里使劲挥拳,每一拳都充满干劲魄力足以震破了空气的力道。

「……」泽田纲吉面红耳赤感到十分困窘。

「不过把夕空前辈的安全交给我们……欸?等等!」待热烫褪去,泽田纲吉把话题拉回正题,话说到一半才猛然惊觉,愕然地瞪着神清气闲一派惬意自顾自喝茶的婴儿,一副难以置信的瞠目结舌的模样。「是交给我们吗?!不是九代目派人保护?」

只见婴儿放下茶杯,肯定地颔首,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但是那是被泽田纲吉认定为死神般的微笑,也许还有故意的成分蕴含其中。

「是哦,就是你们。」里包恩凉凉地说道。

「不久前我听九代目说似乎有小家族打算对付彭哥列,担心他们为了蒐集情报会从菖蒲家族先下手要我特别注意。」他端正了面容严肃以对,并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袋丢到桌上给他们,公文袋的封口随着气流顺势解开简单缠绕的细绳结,一叠纸张滑了出来。

「虽然都只是个小家族,不过要是群起对付菖蒲家族,即使是菖蒲家族也分身乏术。」

「诶?等一下里包恩……既然是要对付彭哥列,为什麽却是针对菖蒲家族……?」从里包恩的阐述中听出古怪的泽田纲吉拧着眉梢,面露迷惑难解的神色问道。

菖蒲家族既然不属於任何一方,只提供或买下情报的话,为什麽还会有黑手党打算对菖蒲家族不利?而且话又说回来,上一次夕空前辈她──

「你们昨天遇到的就是可瑞夫第家族的人。」

就在泽田纲吉即将想出答案的瞬间,里包恩冷不丁地道出了这句话。

泽田纲吉一阵错愕,下意识地发出「蛤」的声音。

其他人脸色剧变。

正在翻阅敌方资料的狱寺隼人震惊地看向泽田纲吉,翡翠绿的瞳眸瞠的老大,像是不敢置信一样双掌拍桌发出一阵巨响,嗓门登时跟着拔高:「什麽?!十代目你们昨天遇到危险了!?」

泽田纲吉被吓个半死,马上扑过去遮住狱寺隼人的嘴巴深怕被除了他们外的人听见,尤其是泽田奈奈,要是被她知道菖蒲夕空身上的瘀青不是不小心撞出来的而是给人抓出痕迹的就完了!

「嘘!小声点啦狱寺君!不可以被我妈听到!」泽田纲吉手忙脚乱地解释着,确定狱寺隼人不在胡乱喊那麽大声後才松手。在几双求知慾望甚高的目光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挠挠後脑的蓬松发丝,把昨天去接菖蒲夕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他的神情也在解释过程中变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起来,暖褐色的眸子满溢着烦躁的情感。

「……本来昨天有打算对你们说的,但是京子酱她们也在,加上又答应了夕空前辈……」

「原来如此,难怪菖蒲桑看起来很不对劲。」山本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照这麽看来──」狱寺隼人抚着下巴作深思状,蹙着眉望向半边脸被阴影遮挡看不清情绪的婴儿,语带迟疑地说:「里包恩桑,让菖蒲跟着我们不是更不安全吗?可瑞夫第家族的人马知道菖蒲跟我们交情不错,而且目标又是我们……」

岂知,婴儿抬起了还尚稚嫩的面庞,脸上是稳操胜算势在必得的愉悦表情,黑眸闪过一道精光。

「就是因为目标在於你们,我才要夕空交给你们保护。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泽田纲吉对於里包恩的安排感到忐忑不安,但是长久来的相处他还是很信任里包恩的。

「里包恩,那夕空前辈她……?」

「她先待在家里暂时别打草惊蛇。更何况目前还有她家人在,想要明目张胆劫拿夕空,也要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啊。」

×

普利亚,义大利南部的大区,东邻亚得里亚海,东南面临爱奥尼亚海。位於普利亚大区的首府巴里,可瑞夫第家族就隐藏在巴里府黑暗的角落。

在四周茂密树丛的保护色下,有一幢两层高的屋宅耸立着。

位置略显得偏僻,离都市区还尚有段距离,不是很引人注目。

主宅二楼的首领室,可瑞夫第家族的首领坐在首领办公椅上面对紧闭的窗户玻璃,半掩的深灰色窗帘将一半以上的日光遮挡於外,只透露些许暖阳倾泄而入企图驱散湿气过重的办公室,然而弥漫着一股阴冷凝重的气息却越来越富压迫感,沉滞地令人无法呼吸。

坐在首领座椅的琥珀发墨绿瞳的中年男子斯杰闵.布略兹(Scheming.Brains)神色阴鸷寒冽,摆放在扶把手的粗茧大掌无声地加重力道,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彷佛在反映主人的内心情绪般浮现出越来越多条可怖的经线。

立於他背後办公桌前的一名灰发男子被室内的压抑气息压的快喘不过气,却又不敢出声,屏息着不敢动弹,全身神经紧绷到极点,但前方无声散发的愤怒黑气依旧扩散到他可触及的空气里,令他只能咬紧牙关无声地浑身颤栗不止。

「……你们这群废物!连捉拿个小丫头都办不到!」

斯杰闵.布略兹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一字一句都带着浑厚的气焰足以把人烧成灰烬而无从察觉。伫立在桌前的灰发男子不敢吭声,默默承受着首领的怒火。

斯杰闵.步略兹充满气势地转过座椅,深邃无渊般的墨绿瞳眸此刻带着忿戾的寒光狠瞪站在桌前的灰发男子,单只那麽一眼就把灰发男子瞪的如寒风易折的残柳似的颤抖得无比厉害,下一秒像是发泄胸腔满溢的忿气般把放在他面前蒐集来的资料连同钢笔通通扫落在地,一阵劈哩啪啦铿锵作响的刹那间,斯杰闵.步略兹怒气难咽地站起身,抛下手下迳自地甩开门拂衣而去。

一阵「砰磅!」的巨响,盘绕在室内的沉闷气息伴随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消弭而散。

被徒留原地的灰发男子却几乎快站不住脚,在斯杰闵.步略兹首领离去後才敢吐出憋了已久的气息,不断大口大口深吸吐气几次,下意识地伸手贴额才发现他已经满头大汗,前胸後背更是被浸湿了大片。

被扫落散乱在地的纸张静静躺着,仔细一瞧的话,那些正是彭哥列十代家族的成员,甚至连菖蒲夕空的基本资料也在其中。

灰发男子皱皱眉,掏出裤袋的黑色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话筒彼端「嘟嘟」几声响後被人接起,短暂的死寂後,便闻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传了出来:『喂?里士克桑?』

里士克(Risk)面色阴郁地抿着薄唇,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说:「BOSS发火了,限你短时间内立刻把菖蒲家的千金捉到手!」

话筒那端的男音带着迟疑回覆道:『但是那小丫头似乎跟彭哥列走很近……』

里士克的脸色更加阴沉难辨,寒冽地吐出:「趁她落单的时候出手!任何一个机会都别放过!」

那端回应了一声後就切断了联系,如果细细聆听的话,可以辨认与里士克通话的声音非常熟悉。

──那是那天打算把菖蒲夕空带走的不良人士的其中一员,而且还是带头的那名强壮男子。

×

西之圣堂。

距离彩虹代理战结束至今已过去了一年,吉留涅罗家族、或者该改称为秘鲁菲奥雷家族……概括总述,不管是尤尼或是白兰一方,现在相处倒是挺和睦的,尽管偶尔还是有口角的时候。

尤尼等人在宅邸厅内摆了一桌下午茶点心,有的嘻闹,有的开启电脑浏览网页,有的看报纸,有的喝茶吃棉花糖,此番情景真是一派和谐惬意悠闲自在。

这样的温馨画面维持不到数分钟,正从宅外庭院乱跑蹦跳回到主厅的粉红发少年野猿和水蓝长发少女铃兰二人露出困惑的表情走向尤尼和白兰的方向,铃兰直接跑去抱住白兰的手臂,野猿手中却多出一封画有图纹徽记的信递给了尤尼。

「公主!这里有一封信。」

在场看到的人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目光焦点齐齐定在尤尼接过的那封信上,慢慢围聚过去桌缘,奇怪又纳闷。

「这封信是哪来的?野猿。」伽玛瞟了一眼信封上的图纹徽记,内心腹诽着没错的话的确是彭哥列家族的,随口问了一句。

尤尼一言不发地打开信看,野猿凑到一旁好奇信里的内容,先是比了比庭院的方向又瞅了瞅尤尼手中敞开的信,眼睛滴溜溜的不断偷瞄,还不忘回答伽玛。

「喔、有一只鸟抓着这封信突然飞过来,把信丢下来就立刻飞走了。」眼睛啪嗒啪嗒闪着光芒,见尤尼蹙眉微露严峻的面色不禁收起几分玩意,认真看待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信上说了什麽?」

白兰瞅着尤尼面带正经肃然的秀气脸庞,稍稍收敛兴味十足的表情,依旧不紧不慢地用修长手指捏起怀里那包的白色棉花糖一颗颗丢进嘴里细嚼慢咽咬着。

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转变为静谧而压抑,众人都在等着尤尼开尊口。

看完信後,尤尼阖上信连同信封搁置在桌面上,幽幽叹了口气,此刻的俏丽容颜只剩下忧虑之色,眉心紧锁。这下其他人纷纷都肃然起敬,就连铃兰也没敢继续闹,抱住白兰手臂的柔荑不由地一紧。

白兰敛下笑意,轻声开口:「尤尼酱,那封信写了什麽?」

尤尼抬眸一一扫过在场人的目光,知道大家都心存难解之惑,最後将视线定格在白兰身上,皱着眉心不答反问:

「白兰,你还记得过去你统领消灭的家族吗?其中有一个叫『可瑞夫第』的家族要向彭哥列家族攻击,却因为向菖蒲家族买情报起了争执,不仅反目成仇还带有报复心态要对菖蒲家族进行不利的行为。」

白兰「唔?」地停下吃棉花糖的举动,状似思考状,却因为太过久远而印象模糊,摇摇头回答尤尼道:「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记得菖蒲家族只是纯粹买卖情报罢。而且可瑞夫第……一听就是个不自量力的小家族,能对彭哥列造成多大损伤呢?」最後说那句话时却是勾起不屑冷讽的意味,紫罗兰色的瞳眸眸底掠过一瞬寒冽光芒。

尤尼点头又摇头,眸中闪着担忧之情。

「白兰你说的没错。……虽然可瑞夫第家族的确是冲着彭哥列家族,但是这次不只是可瑞夫第家族,还有其他小家族也都打算对彭哥列家族不利。」尤尼抿了抿唇,清婉的面色有些苍白。

「可瑞夫第家族的目标是菖蒲家族的千金,也就是菖蒲夕空桑。」尤尼颤抖着唇瓣道出名讳,「如果菖蒲夕空桑被捉住了,有可能可瑞夫第家族会跟其他家族联手起义,这麽一来,彭哥列家族……泽田桑和里包恩叔叔他们会有危险。」

「这麽说来,那封信是──」伽玛顿时瞠大双目作恍然大悟状。

尤尼点点头。「是彭哥列九代目捎来的。」

「哼嗯~」白兰面挂着淡笑,笑意未达眼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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