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錯肩而過 — 09、隱晦的情愫

毕业後的那一年,菖蒲夕空升高一,泽田纲吉升初三。

遇到了泽田纲吉和笹川京子等人後,菖蒲夕空觉察她单调乏味的日常生活渐渐有了起伏,变得多采多姿了起来。

即使身处异地,总能不由自主地忆起他们。

她与他们之间的友谊和缘份慢慢加深,这一切似乎从那天碰到了春酱她们和泽田君开始,她的生活习惯也随之有了变化。

平日她最常联系的就属春酱她们了,其次是泽田君他们,还有奈奈阿姨他们。

──啊啊,是了,由於彼此熟识了,所以她对他们的称呼也慢慢改变。

在她高一的这一年,从她拥有自己的手机後,虽然不能常见面,但是却能通电话或传简讯来联系,偶尔放假回并盛时,依旧会无形间与泽田君他们错身而过的奇妙之事,所以春酱他们特别重申要她再回去前先打个电话或传讯告知一声,不然想见面聚一聚都好难!

尽管说的很委婉,但他们其实意有所指是跟泽田君错过吧,她也不晓得为何总能跟泽田君擦身无数回,到现在仍无从改善。

所以多数时候是由春酱她们负责连系,他们才有法子『所有人』聚会。

题外话,貌似自泽田君不小心『压倒』她後,周围人总爱拿暧昧眼光看着他们,有一段时间泽田君根本不敢和她视线相交,无意对上时就会满脸通红耳根子热的彷佛像颗红番茄一般,下一瞬间附近旁人的调侃揶揄的声音更响亮了。

结果本来她还能面色淡然微笑应对,被泽田君那羞赧到极点的样子和众人的话语弄的面颊跟着烫了起来。

她到现在还是不太理解为何她会对泽田君有那般反应……

春酱和京子酱她们听到都一时语塞,不知该回答什麽。

现在是她们女孩子的团聚时刻,连库洛姆一平和碧洋琪桑都到齐了。

「夕空,你太迟钝了。」碧洋琪淡定啜了口茶,下了如此评论。

「就是!而且也迟钝过头了啦哈咿!!」三蒲春一副搥胸顿足儒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目露凶光死瞪着面露无辜的杏发少女,然後沮丧又气恼的,耷着脑袋唉声叹气地摇摇头。「连库洛姆酱和一平酱都知道什麽是喜欢的感觉,小春我还为此自动退出呢。为什麽夕空前辈可以这麽地……」

哈咿-!纲桑好可怜啊!

被点名的一少女一女孩都脸颊微红。

「……?」眨眨眼,菖蒲夕空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春酱你再说什麽退出?」

场面空气凝滞,众人无语。

「不提这个了。」笹川京子见状连忙出声缓和气氛,开了另一个新的话题,关心又不免好奇地问着正在东京就读的菖蒲夕空:「夕空前辈,你在东京过得如何?」

提及此,其他人也睁大了闪闪发光似的眼睛看着菖蒲夕空,除了面不改色镇定如昔的碧洋琪外,其他人从未去东京的女孩们都对那儿的生活环境感兴趣。

……还能探听探听菖蒲夕空的私生活,是否有人捷足先登之类的咳。

菖蒲夕空偏头沉吟了会儿,「唔」了一声,足足停了片刻才苦思地说:

「要我说的话,就是独自生活感觉比较不一样吧?在家里偶尔双亲兄长会回家,其他倒是跟原来的学校生活没什麽两样呢。」

三蒲春惊诧了。「哈咿?真的吗?」还以为能听到什麽奇遇呢!虽然很失望,不过也很庆幸。

菖蒲夕空露出了往常的温柔笑靥答道:「嗯?我没说过吗?我就读的可是一所女校哦。」

所以啊,除了生活形态比较高科技一点方便了一点,其他都跟念初中时没什麽变化啊。就不太明白她们好像很期待能听见从她口中说出什麽惊人之语似的。

「哈咿?」三蒲春等人当场一怔,三蒲春及时回神期期艾艾地道:「但、但是就算这样……」

「不过念高中的话……」三蒲春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给人有不太一样的感觉?」

「例如新鲜体验、新的学校生活、新的老师同学前辈等等!还有新恋情!」

「对对!哈咿?前辈没有跟同学去逛逛街吗?听说东京是出了名最繁华的圣地呢!小春也好想去一次看看!想吃看看那边的蛋糕!或是买漂亮的衣服!」

一说起逛街,女孩子们开始像麻雀似的聊开了。甚至约好下一次要上东京去找菖蒲夕空绕绕有名的街区玩个彻底。

慢慢地,日复一日,菖蒲夕空隐约觉察如此平庸的日子给她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只有忆起泽田君他们时,这种淡淡的寂寥和心慌的感觉才稍稍化去了些许,却总觉得有那麽一点不够。

到底是哪里不够呢?菖蒲夕空意识到心灵深处的某个声音,正在徐缓地与总是向她絮叨埋怨的春酱她们的苦口婆心的话语重叠,盘旋在脑海中的声音逐渐扩大。

──她、对於只能维持现状感到不满足吗?

夕空,你太迟钝了。

就是!而且也迟钝过头了啦哈咿!!

连库洛姆酱和一平酱都知道什麽是喜欢的感觉,小春我还为此自动退出呢。为什麽夕空前辈可以这麽地……

夕空前辈,你在东京过得如何?

嗯?我没说过吗?我就读的可是一所女校哦。

但、但是就算这样……

不过念高中的话……

例如新鲜体验、新的学校生活、新的老师同学前辈等等!还有新恋情!

刹那间,她似乎领悟了其实她们是想暗示她什麽吧,以往一谈起泽田君脸部表情总是特别丰富羞赧的春酱在某段时间後改变了态度,现在也会同她说着关於泽田君的话题,却不会像以前那般激动不已且脸颊泛着红晕的样子。

走在宁静的街道上,午後的时光偶尔也会独处的她难得今日相当清闲。

碧洋琪桑说想和里包恩桑约会。蓝波一平风太他们出去不知哪玩了。春酱和京子酱有事去了其他地方,本来有邀她,不过她拒绝了。库洛姆则是跟六道骸君他们游晃其他县市去了。

唔,算起来她还真没想过要上哪儿去呢?

正在思考着,菖蒲夕空侧背的小背包里忽地传出了一阵划破天际的响铃声,截断她的沉思。

发怔了一下,她才後知後觉这个铃声是她包里的手机传来的,她连忙停步搜出正在响的手机接听,连屏幕的电话显示也没来得及瞄一眼就凑到手机「喂」了一声。

『呜哇哇哇哇!!!里包恩你干嘛啦!?我还没想好要跟夕空前辈怎麽说明啊!!』

手机听音那端传出了熟悉的惊慌失措的少年呼喊声,久未通话连系仅用简讯互传的菖蒲夕空当场失神了。那种莫名的空虚感似乎被什麽温暖的东西给填满了。

完全没听到里包恩桑说什麽话,一阵霹哩乓啷的巨响和惨叫声过後,疑似有人被狠揍教训一顿,接着那端声音又传出手机被塞入谁的手上强迫接听。

『蠢纲,别再浪费大家的好意了,这次由你直接上!』

『呜哇!手机不要乱丢啊!!』

『纲桑!快点啊!小春和京子酱我们都帮了你不少哦!鼓起勇气跟夕空前辈开口!!加油──!!』

吵杂喧嚣的说话声被隔绝开来,正当菖蒲夕空疑惑怎麽好像听见春酱他们的声音时,熟稔怀念的腼腆少年音调带着久违的窘迫感从手机听音彼端传出。

『……那个、夕空前辈……是我阿纲。』

墨瞳逐渐清明,丝毫未觉自己勾起嘴角的那抹弧度非常温柔的菖蒲夕空笑应了声。

「嗯,泽田君。」

真不可思议,听到泽田君的声音,本来忐忑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

隔着电话无从看到少年因为自己的那句轻唤而再度情不自禁面红耳赤的菖蒲夕空内心暖暖的,隐约有种想要更进一步见到对方的冲动。

不过因为才不过说上那麽一句就立刻脸红的少年立刻受某家庭教师鄙视地瞅了一眼。一旁则是向少年做出加油打气手势的山本武等人。

少年尴尬地扭开头小心翼翼重新开口道:『那个、夕空前辈现在有空吗?』

大概有前例的关系,所以少年都会先问这麽一句。不过从这句话已经猜测前因後果的菖蒲夕空大致了解为何会听见三蒲春和里包恩的声音了。

不住好笑地扬扬唇,继续带着轻柔嗓音回应的菖蒲夕空笑眯了眼:「有空哦。」没打算戳破的她静待聆听少年的後话。

『那、那麽前辈在什麽地方?我过去接你!』少年直觉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有刻意压低,但还是立刻接收到不少暧昧炙热的视线,几乎快要抵挡不住而烧红了整颗脑袋。

啊啊啊啊到底是怎样啦!!这群家伙!!

听到这句的菖蒲夕空惊讶地眨着眼睛。

『前辈?』忐忑困惑的呼喊。

发觉自己又出神的菖蒲夕空收回心神笑着应声「好」,左右张望自己的所在位置,瞧见不远处有个小公园,便对听音那端报了位置,彼此都确定过後才收线,菖蒲夕空看着手机屏幕恢复到桌面这才收回包里走向小公园等候少年。

此刻的少年在挂完电话後就先被四面八方的各种欢呼声弄的震耳欲聋,耳边嗡嗡作响差点昏厥,随後又被不良教师揶揄一番。

「不错啊蠢纲,这次有进步了。」似笑非笑的笑意完全没有诚意,反而带着浓烈的恶质意味。

「什麽啦!!」被彻底调侃的少年恼羞成怒吼道。

「总、总之咳咳!这里就先拜托你们几位,我出门去接夕空前辈了!在那之前不要捣乱啊!」

完全不想在看到众人的暧昧表情眼神的少年抛下这句话就匆促跑出家门,没有勇气面对後果。

一边张望四周一边循着菖蒲夕空告诉他的座标找的少年喘气着,忍不住在心底抱怨里包恩总爱拿他当消遣工具,但想起即将能跟菖蒲夕空见面,那种既期待又紧张的心跳加快的扑通扑通声回荡在耳边逐渐扩大,奇妙鼓舞的感觉似乎快满溢而出。

前辈说是在小公园……我记得好像在附近而已……

奔驰於街道口上瞟到一抹倩影的泽田纲吉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正要出声喊人招手的时候,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情景立刻让他的表情瞬间一僵。

「……?你们是谁?」

「诶?小姐你很面熟呢!哦!不就是菖蒲家的大小姐菖蒲夕空吗?!怎麽自己一个人在这呢?需不需要咱们陪陪你啊──?」

乍见杏发少女已经被几个高壮不良份子抓住了胳膊,平时一惯的温柔优雅的面貌立即尽失,柔情似水般的芙蓉面庞只余惊恐和害怕,泽田纲吉脸色巨变,一种莫名的心慌排山倒海涌上喉头,一时没克制情绪就飞快要冲上去阻拦对方,口中也跟着震怒地喊道:

「──你们给我住手!!」

那些不良份子见情势不对,交换了眼神,其中有一人眼尖发现阻止的泽田纲吉刚刚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势,瞄到了他身上有戴非凡的物品,交谈几句就撒手撤退了。

「老大,看他手上……」

一名瘦弱的男孩对紧抓少女胳膊的高壮庞大身躯的男子小声地嘀咕着。

正因被打断好事脸露不悦的男子脸色微变,拧眉朝手下怒吼:「怎麽可能有这种事!」随後朝手下暗示的方向看去,脸色彻底变了。

「啧」了声,男子脸色难看,粗鲁地放开少女,冷漠阴骛的神色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冷笑一声,「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意味深长地朝迎面而来要搀扶少女的泽田纲吉瞅了一眼。

「小子们!走了!」

退开了一步远,男子甩身就走,其他人立刻跟上去。

没有搭理对方离去时看自己的那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泽田纲吉觉得其中有股奇怪的异样却未说出,只在意关切着身前的少女有没有怎样。

「前辈,你没事吧?有被伤到哪吗?」

少女摇摇头没说话,但漂亮的丽颜充斥着痛苦难言的神色让一旁泽田纲吉心脏揪疼宛如被人握在掌心一般紧窒,少女的情绪波动牵动了泽田纲吉的心。正打算扶起她的泽田纲吉听见对方下意识发出闷哼的抽气声,这才注意到少女胳膊和手腕都留下了瘀青的痕迹,而且非常显着。

「没事的……泽田君。」

少女硬撑着拉住泽田纲吉的双手阻止他说话,向他摇摇头示意。但少女连说话的声音都气若游丝,泽田纲吉只觉得心脏疼的紧,咬着牙关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快走吧,大家还在等我们呢……」

最後迫於无奈,泽田纲吉在少女眼神的请求下,莫可奈何答应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但是灵魂深处的那种烦躁和郁闷却越积越浓,感觉随时都会像被关起来的猛兽一样冲出示人,那样地──令他感到莫名地恐慌。

那一日少女的异状除了两名当事者,就只剩下敏锐度高强的里包恩和某几个人察觉到了。

但既然当事者没说,他们也就不在这样的情势下说出泼冷水般的话,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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