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谦几乎想都没想都要脱口许下『我要搬出去,或,你给我搬出去!』之类的愿望,但冲动的言语在安德鲁深邃又带点警告意味的眼神下,还没溜出喉咙就吞了回去。
江谦丢给对方一个气结的眼神,好似在抱怨:许愿你也要管?这还是许愿吗!
安德鲁以挂在嘴边的淡笑无声的回答江谦:宝贝,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那不是你真正的愿望。
「快点。」安德鲁催促道。
江谦撇开头,他有什麽愿望,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失去了一切,抛弃了一切,绝望到了无生念而决定远离无情的世界,甚至连择死的地方都是渺无人烟的冰封之地。
愿望这种东西,跟他,不配。
江谦紧抿着唇,某种热热辣辣的东西在他眼角不停向上蓄积,他昂着头,冷酷的把脆弱的那一面扼杀在阴影中。
安德鲁不悦地扳过江谦的脑袋,吻上他的眼角。「哭什麽,让你许愿又不是教训你。」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子,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憋得住委屈难受,好似心智无比坚强,什麽都不在意,偏偏若有人在旁安慰,那股酸酸的感觉就有如溃决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江谦遮住湿润的双眼,挥手欲推开安德鲁,但首席大人若是那麽容易被江谦打发的,他们也不会发展出同居同床的莫名关系。
安德鲁蹙起眉,不懂为何许个愿就能让对方情绪失控。
「别管我,走开。」闷闷的声音模糊的传了出来。
「宝贝,宝贝?大地?江谦?阿谦?」安德鲁连续换了四种称呼,江谦还是低着头,安德鲁乾脆把人抱到自己大腿上。
「既然这麽不喜欢,就随便许一个愿望好了。」从不知妥协为何物的首席大人很难得地退让了一小步。
如果江谦够此时冷静的话,他会发现安德鲁何止退让了一小步,连一直都很难叫对方改口的称呼问题也有松动的迹象。可惜江谦现在只是拚命的想要收回不受控制的液体,没有注意到太多。
「快点随便许个愿望,鱼都要凉了。」不会安慰人的安德鲁只会用生硬的催促代替,某种程度而言,安德鲁觉得安抚一个人比科学研究难多了。
江谦抹了好几次,确定脸上没有任何东西了才放下手,他板着脸,停顿了好几十秒,眼角不经意瞄到一旁的江拿铁,才用乾哑的嗓音不太流利的说道:
「我希望拿铁恢复翅膀。」飞快说完,江谦飞快的脱离安德鲁的大腿回到自己位置上,动作灵敏得可疑。
是的,江谦是在不好意思,居然许个愿就让他哭了,该死,要命,有什麽好哭的,叫真什麽,科学狂人要许愿就如同对方所说的,随便许个愿望就了事了,干嘛在那里感伤啊!
「嗯,勉强。」安德鲁不知道在回答什麽,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新年快乐,宝贝,我们可以开动了。」安德鲁一宣布晚餐开始,一旁的江拿铁立刻甩着浓毛、迫不及待的扑上!
汪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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