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士舒第一时间没来得及拦下八里,眼看八里马上就要跑得无影无纵,竹安见状急中生智大喊:“八里,葱葱糖!”
贪吃猫奔跑的脚步很好笑的瞬间冻结,八里迟缓的半回过头,一脸好想吃好想吃的渴望表情。“葱葱糖,八里想吃葱葱糖。”前一阵子竹安做了好多好多给他吃,可是他两天就吃完了,没有葱葱糖了。
竹安暗暗吁了口气,说:“我又做了好几斤,放在府里你一直都没来拿。”
竹清跟着说:“是啊,竹安这次做了各种口味,包括八里最喜欢的花生口味。”
八里猫眼发光,频频吞咽口水,脑里已经在幻想花生葱葱糖的美味,竹清竹安趁机接近他,不着痕迹的把他拉回韩士舒身边。
“跟我们一起回府里,竹安拿葱葱糖给你。”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哪个关键字,八里一正看韩士舒,整个人又跳了起来,猛然摇头,嘴里语无伦次的喊:“不行!不行!要快点回去!玛斯会起疑!八里很笨!关不住嘴!”
“八里。”韩士舒轻声细语的低唤,柔柔的语调与以往坐在躺椅上轻顺他的背脊毛时一模一样,八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下来後,斗大的眼泪忽然啪啦啪啦的滚出眼眶。
八里委屈的抬手抹眼泪,边抹边骂:“玛斯坏,玛斯最坏,丢下劲爷,丢下孟信大人,丢下八里,讨厌,讨厌,八里讨厌玛斯,劲爷和孟信大人差点就死了,死掉玛斯是不是就高兴了!”
“你说什麽!劲丞和孟信怎麽了!”韩士舒耳里嗡嗡作响,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麽,怎麽会,怎麽会差点死掉呢,怎麽会…
八里张开口,口型变换了几次,最终泪眼汪汪的垂下肩膀。“血…吐了很多血…”
韩士舒脑袋轰一声,双腿无意识走向国师府,越走越急,最後疾奔了起来,竹清竹安和轿夫在後头追。“爷,别淋雨,上轿,奴才们送你过去。”
韩士舒充耳不闻,满脑子只有八里那句吐了很多血,他根本无法思考,他只想立刻看到人,看到他们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算是愤怒的也没关系。
一刻後,韩士舒已在国师府前,顾不得缓一口气,立刻冲了进去,几乎是进门同时,一个不明物体从眼前急速飞掠而过,重重撞上身後的大门,厚重的门板轰然阖上。
那是一具扭曲的屍体。
雨水从韩士舒颊边蜿蜒而下,他轻喘着看着院内的肃杀景象,除了一地的屍体,还有十几名黑衣蒙面人正在围攻中心的二人,劲丞和孟信背靠背站着,脸色如常。
“惜王!”两名蒙面人交换了眼色。
路劲丞和巫孟信没想到韩士舒会突然过来,见蒙面人转向袭击韩士舒,平静的表情霎时翻起怒浪,恶吼:“不准碰他!”
行动相当协调的其他蒙面人同时发起围攻,意在拖住两人。
面对逼近的敌人,韩士舒神情平静、不见惧色,蒙面人原以为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惜王十分容易,没想到惜王扬声一喊:“汴义。”一旁立刻窜出五条人影,当场斩杀了措不及防的两人。
“快去帮忙。”韩士舒命道,暗卫加上随後赶来的轿夫和八里,十人加入战局,顷刻便扭转了情势,入侵者自知不敌,挥手撤退,八里还不放过他们,翻墙追了出去。
“舒儿你怎麽来……”
巫孟信话还没说完,韩士舒已经扯开了他的衣领。“果然,你受伤了。”一圈圈缠绕半身的绷带刺痛韩士舒的眼,头一转,他扑向路劲丞,也扯开他的胡服上衫,那里也是一圈圈的带血绷带。
“你们…你们…”雨水浸到了眼睛里,韩士舒觉得很难受,心痛的不得了,心脏好像被剥成一片片的肉屑,糜烂成一团。“…这是怎麽回事…你们为什麽受伤了…”
“说来话长,先进屋,你淋得都湿透了。”巫孟信不容反抗的揽着韩士舒走进室内。
路劲丞对竹清竹安吩咐:“去煮姜汤,烧热水。”
“是,劲爷。”
“舒儿,我们没事,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巫孟信俐落的扒除韩士舒身上的湿衣服,然後把他塞进床上用棉被裹起来,再拿一条毛巾擦乾他的湿发。
他怎麽可能不担心!
如果他今天没刚好碰上八里,八里没说那些话,他没有过来国师府,他会知道这些吗,他会知道劲丞和孟信受伤了,而有刺客要他们的命吗!
韩士舒抿着嘴坐起身,拨开巫孟信的手。
“舒儿?”
“我很想责怪你们什麽事情都瞒着我…”真的很想怪他们,直到现在,他认为就算自己开口询问,劲丞和孟信也不会说实话,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让自己伤心,他们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推说没事、不重要、没关系之类的…
“但我没资格埋怨你们……”韩士舒沉闷的把脸别开。“因为我也瞒了你们很多事,我也说了许许多多的谎言。”
他和他们总是互相隐瞒,互相欺骗…
“舒儿,把脸抬起来。”巫孟信拍拍他的肩,但韩士舒垂着脸,不停摇头,路劲丞走过来坐在床边,说:“舒儿。”
“…劲丞…孟信…我对你们说了太多的谎言,我对自己不够诚实…是我将我们逼到今天这一步……”
巫孟信叹了口气,路劲丞则没什麽表情,他飞快抽出被褥,将韩士舒压在床上,低头给了他一个唇齿交融的深吻。
“唔…嗯……”双手被压制在头侧,这个不容反抗的深吻彻底的将韩士舒拖出情绪的漩涡,他只能感受伸进口里翻搅的舌头有多麽霸道、又有多麽温柔。
“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路劲丞冷峻紧绷的说道。
巫孟信眯着眼露出久违的轻松微笑,道:“我完全赞成。”
韩士舒还在吁吁喘气,巫孟信已经放下帐帘,三人挤在小小一张双人床上。
“舒儿的身体很冷,需要快点暖和起来。”帐帘倏地一掀,一叠青色的湿衣裤丢了出来,没多久又一掀,换一叠黑色的湿衣裤丢了出来。
“你们…”
“中原不是有一句话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合』,真是至理名言,舒儿,我们欢爱後就和好吧。”巫孟信笑眯眯的轻啄韩士舒的嘴唇。
“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韩士舒无措的惊吼。
“那是什麽意思?”巫孟信不耻下问,和路劲丞一左一右将韩士舒夹在中间。
“是、是指夫妻之间,吵架不带到隔日,冷静下来後,很快就能和解。”韩士舒简直有些不知所云,因为两个男人的大掌正在自己胸口游移,熟悉的粗糙茧子刮得肌肤微微颤栗,明明刚刚还是那般伤感严肃的气氛,怎麽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这个解释也不错,不过我比较中意我的。”巫孟信在韩士舒脸颊啾了一吻。
两朵粉嫩的朱萸陡然被捻起轻揉,韩士舒身体一弹,微微搔痒又带点疼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缩起身子,但双手还制在两个男人手里,无法挪移半分。
“放开手…”
“不行。”巫孟信断然拒绝,炙热的绿光在眼缝中绽亮如星。“想到舒儿居然答应要娶女人为妻,我还是很生气,不过我不想再对舒儿大吼大叫,也不想威胁或伤害舒儿,所以我们换一种比较温柔的说服方式吧。”
巫孟信坏坏的在韩士舒耳边轻声补上一句:“就是舒儿也喜欢的那一种。”
<待续>
咳,不是大家想的那一种…(by纯洁的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