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異人種 — 異人種 第十九章

铿-锵-铿-锵-

什麽声音?

韩士舒皱着五官,想忽略那股规律的噪音,但又有点抵不住好奇,毕竟那陌生的“噪音”其实不扰人,听久了还挺悦耳的,让人不知不觉想继续听下去、睡下去。

睁开眼,他在熟悉的炕上,孟信趴在床边,手还握着自己的手,孟信睡着了?他稍微一动,男人就醒了,大掌快速的探向自己的额头,焦急的问道:“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士舒疑惑的摇摇头,不懂孟信为什麽这麽紧张,他没有哪里不舒服,相反地,他还因为睡得很好,现在精神饱满,头脑特别清晰。

“孟信,那是什麽声音?”铿锵铿锵的。

“大哥在铸剑。”巫孟信拿起一件外袍给韩士舒披上,那块肇祸的白玉锁佩已经被彻底融毁了,原本就知道那是舒儿的随身之物,当初也只是顺手带回,未在意的收进袋里,没想到会惹出事端,还好没有唤起舒儿的记忆。

巫孟信眯着眼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韩士舒的神情举止,确定一切如常。

“铸剑!?”这麽说劲丞终於开炉了,还以为他是铸些农具厨器,没想到是铸剑!韩士舒观看过火房,那座主鼎焦炉砌造的十分巨大,连上烟囱整面墙都能烧得通透,火力全开时星花四散一定相当壮观。

“舒儿想看?”

“可以吗?”很好奇劲丞工作时的模样。

“大哥铸剑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不过如果是舒儿,他应该不会介意。”巫孟信笑着把人抱起,走至屋外。韩士舒推着他肩的想要下来,道:“我可以自己走。”他的伤早就好了,没病没痛的,还一直让他们抱来抱去,多不好意思。

“就到了。”

主屋旁土丘上的百年老榆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悄改造成一座别致的凉亭,粗壮的枝干间架起了八角竹瓦,既保存了榆树浓密的绿叶,又不失为一休憩之所。

此处地势略为偏高,能遮阳避雨,又能享受凉风轻拂,很是惬意,且坐在躺椅上,往前方望去,便是巫孟信依势而辟的菜田,往右方俯看,这个角度正好能透过火房唯一的气窗瞧见里头的动静,严肃男人在焦炉前锻打的姿态尽收眼底,因隔着足够的距离,也不会造成干扰。

“这是?”为何孟信给他准备的椅子奇形怪状的。

“为舒儿而做的躺椅,椅下还能放书。”孟信笑着拉开附贴在椅下的置书屉,里面已经先摆了几本新书。躺椅的钢干一体成形是大哥做的,用了许多竹片隔绝了金属的冰冷,再衬上松软的棉絮,只会让人越躺越舒服,越躺越不想起来。

“………”

“怎麽了?不喜欢?”

韩士舒闷闷的摇头。“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我有点害怕。”自己什麽也没做,什麽也没付出,就得到这样优厚的对待,太狡猾了,对孟信和劲丞也不公平,从他醒来自今,都是他们一个劲儿的对自己好。

“怕什麽?”巫孟信难得的学路劲丞皱起眉,他不懂舒儿在想什麽?对他好不对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怕自己不值得他们对他这麽好…

“什麽不值得!”巫孟信生气的蹲下身,用力扳住韩士舒的肩膀,原来韩士舒刚刚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如果舒儿不值得,你以为有谁可以逼迫我们这麽做,更重要的是,为什麽要计较值不值得,舒儿难道认为我们对你的好是强加於你,向你索要相应的代价吗!”

“不,不是的!我没这样想!”韩士舒激动的否认。他怎麽可能怀疑劲丞和孟信对他的好是一种别有所图的勒索,这种念头光从脑海中浮现都是一种罪恶,他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贫乏,没有好好回报二人对他的感情。

巫孟信脸色稍缓,见韩士舒的脸上满是迷惘与愧疚,叹了口气,倾身在对方眉间印下一吻。“对不起舒儿,我刚刚太激动了,有抓疼你吗?”检查了一下他的膀臂,好像有点轻微的指痕,不禁有些後悔。

“没有孟信,你没有抓疼我。”韩士舒垂着头,一直看着地上。

巫孟信突然刷一声把韩士舒抱在大腿上,让他靠着自己,道:“我知道舒儿心里有些乱,但是不用急不用慌,没有什麽好担心的。”

韩士舒敛下眉宇,遮掩悄悄沁出的湿气。“孟信,为什麽你们会和我在一起?”他还是不懂,他的记忆一片空白。

揉揉他的脸,无奈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是不,我们喜欢你,当然要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不跟我们私奔,我们也会抢了你私奔的。”为什麽不跟他在一起?这人有天下最好的心肠,最善的性子,最体贴人的心思,只是对他一点点好,他就觉得自己受的太多、受的不值,这般纯良善性的人绝无仅有,天下绝对没有第二人,舒儿是独一无二的。

“抢了我私奔?”新鲜的词令韩士舒溢出笑容,抢亲还能叫私奔吗,孟信乱说。

“没错,抢了你私奔,舒儿现在在山上好像觉得没什麽,但若到了山下、进了城里,绝对有很多家伙想从我们身边抢走你,他们会像挥不走的苍蝇、拍不死的蟑螂一样整天围绕在你身边,缠着跟你攀谈结交,如果我们投宿客栈,可能你一大早一出房门就能收到满屋子的礼品,还有一大叠爱慕者托店小二转交的拜帖情书。”巫孟信越描述脸越阴沉,该死,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开怀的捧起眯眼男人的脸,韩士舒故意问:“那你们会让别人抢走我?”

巫孟信低头狠狠吻住那张润唇。“想都别想!他们抢死一千万遍也抢不赢我们!”谁敢染指他们的宝贝,谁就要亲身体验生不如死的恐怖!

“等等!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不让我一起去城里!”用力拉开眯眼男人的头发,被吻的气喘吁吁的韩士舒抗议质问。

“当然不是,不让你跟是因为乌驹要载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舒儿的身体也还没完全康复。”巫孟信又低头补吻了一下,吻舒儿的感觉实在太好,他上瘾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红着脸抵住对方的胸膛,可恶,孟信越来越爱偷吻他了,每次都把他吻得心脏怦怦然。

“舒儿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太累,不要吹到风,饭菜要多吃,太阳不大的时候可以散步半个时辰,还有每天要乖乖喝药,不要老让大哥哄。”一手顺着他的长发,叨叨絮絮的叮咛,巫孟信在韩士舒姣好的耳廓上一咬,小声说道:“还是舒儿其实也很享受喝完药後被大哥亲的滋味。”

“巫孟信!”韩士舒生气大吼!……就、就算是真的,也不可以说出来!

“小的在,请问您有何吩咐?”眯眼男人笑眯眯的欣赏对方双颊生霞的风情。

“你、你去种你的菜!我要看书了!不要来吵我!”把男人从“他的躺椅”上赶开,韩士舒气呼呼的从置物屉里随手挑出一本书,开卷後下逐客令。

“是。”巫孟信彬彬有礼的告退,但走没几步路又折了回来,凑到几乎把脸埋在书里的人耳边轻声说道:“希望舒儿赶快把身体调理好,这样将来行敦伦之礼的时候,舒儿才能尽得其乐。”

啪!

甩下书本,韩士舒用力瞪着眯眼男人,眯眼男人则笑着回视他,过了几秒,韩士舒用力的把书本举回胸前,专心的阅读,佯装他什麽也没听到。

他没听到!

<待续>

某心:巫孟信先生,你在调戏舒宝宝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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