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机会好好参观他的家。
呵,不是才来第二次吗?
若雪打开大门,笑了自己一下。
衣服…我的衣服在哪里?
白余仁的家不算大,两房两厅的格局。
或许跟她一样,都是一个人生活着,
所以不需太大的房子,以免显得更加孤独。
看来两人的共通点又多了一个。
但比起来,他的家是温暖了一点。
应该是铺了木头地板跟柚木家具的关系,哼。
纸箱…纸箱…
纸箱都被藏到哪儿去了?
到底是她的家当太少,还是他收拾功力了得?
屋子里每样东西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唯一缺点大概是灰尘多了些。
这人也真是,有时间帮她搬家,却没时间打扫自己的窝。
总是先想到别人,才会想到自己?
呵,这实在不太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啊。
她逛过客厅,绕过书房,
终於在主卧旁的卫浴边发现了更衣室。
打开里面系统柜的门,果然。
一眼就看到她寥寥可数的外套跟洋装,挂得整整齐齐。
再拉开下排的抽屉,她的T恤、裤子…
还有贴身衣物,全都分类折好一一收着。
该拿几件呢?若雪犹豫着。
一旦抽掉了衣服,似乎就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对衣服,也对他。
卷起衣袖,她决定先来打扫,就当是欠他的。
如果可以,多希望将心中的尘埃一并扫除。
不知过多久,室内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若雪打开客厅的灯,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她环顾着四周,总算符合乾净整齐的标准。
但回头想想,自己的家从没扫得这麽乾净过。
这才开始有点明白,
当你愿意为一个人付出,你永远做得比想像还多。
即使会失去自己,也无怨无悔。
若雪躺在书房里的躺椅上,闭起双眼休息着。
只剩这间杂物最多的书房还没清扫。
好,等下扫完就去吃大餐,犒赏自己一下。
她努力张开双眼,看着一整面书墙,
嗯,书很多,都是些医学类的、管理的外文书。
但那是什麽?
一整排的的A4档案夹吸引了若雪的目光,
她好奇地从椅子上起身,仔细地看着,
每个file都写着年份跟医院名称,大概是他的工作记录吧!
「1994到1997,主爱…」
若雪的右手食指,恰巧停在了『主爱医院』的档案夹。
那是她,曾经熟悉的记忆。
一股冲动,她把档案夹抽了出来,好想打开瞧瞧。
但瞬间又打消念头,
不过是他的工作内容,有什麽可看?
当她正想放回原位,一张照片却静静地滑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拾起,好奇地多看一眼。
照片里的白余仁坐着石阶上,那笑容跟阳光一样灿烂。
背景则是一片深深浅浅的蓝,
那样的蔚蓝色,却是若雪再也熟悉不过的风景。
若雪想起她读的小学操场外的防波堤,
她不知有多少次坐在那里看海。
晴天的海、阴天的海、生气的海、伤心的海…
她全都记得。
骗人。
以为拿了一张在她老家小渔村拍的照片,就能打动她什麽吗?
这一定是故意要整她的,这一定是假的…
到底去哪里合成这种照片?也太假了吧!
到底是…为什麽?
她翻过照片,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想收好恢复原状。
却不经意瞥见一小排字迹,
「摄於1996,夏。」
「我认识了一个来自夏天,却像雪一样冷漠的女孩。」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算是他曾经造访过她的家乡又如何?
所有的观光客都会拍张照片做纪念,
她干嘛大惊小怪?
真是的,她把照片放了回去,又继续开始打扫工作。
终於,大功告成。
若雪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
却发现里面只有矿泉水。
水!只有水…水能让人吃饱吗?
既然都当了清洁妇阿桑,不如好人做到底。
还好楼下附近不远处就有间生鲜超市,他日子过得到底有多忙碌?
怎麽连买存粮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她没资格说别人,自己的小冰箱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正在采买食物时,白余仁传了讯息来,
要她自己先吃晚餐,别等他。
他要把事情忙完才回去。
好吧,好吧。
若雪自己拎着大包小包回去,打算弄完晚餐後就离开。
可是还能去哪里?想来想去,只剩瑞塔可以依靠。
若雪边吃着煮好的汤面,边拨着塔塔的手机号码,
「喂,今晚可以收留我吗?」
「不行耶!」
若雪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塔塔会拒绝。
「你家白老爷打过电话来,他说会好好照顾你,」
「好啦,你就试着接受他嘛。」
「塔塔,你是怎麽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反对?」
「那天在Starbarks是收了他的钱吗?」
为什麽连好朋友瑞塔都站在他那一边,替他说好话?
「哈哈…也对喔!下次记得叫他汇个十万来啊!」
「那天到底发生什麽事?」
「不是说过了,他就是很诚恳啊。」
「不可能!」
为什麽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她不想再被蒙在鼓里。
若雪跟塔塔说了旧房东跟照片的事,
塔塔却回说,她一点都不讶异,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他是会默默付出一切的人。
「若雪,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有机会就看看他的皮夹。」
「我只能说,他真的很爱你。」